燕祁巍冷哼一声,拂袖从桌后走出,负手行至窗边,再次抚上那枚玉扳指。
玉质剔透,入手清凉,心头那股怒火仿佛也随之淡去了。
这玉扳指和宋卿那枚玉佩是同一块玉料所出。
那时他们还在塞外,日子过得极为艰苦,三皇子篡位成功,率精兵围剿他们于其中,他与宋卿的父兄在帐内排兵布阵,忙得焦头烂额。宋卿身子不好,便留在镇子里的小宅子那住着,为大军筹备粮草。
突然有一日,宋卿没有带着粮草的消息过来,也不是骑马来的,而是悄悄乘着一顶不起眼的小马车,来到兵营,趁着父兄不在,拉他上了马车。
宋卿带了一碟子亲手做的糕点来给他吃,眼眸闪烁,神情紧张,拉着他的手说:“今日是殿下生辰,我……我做了点心,殿下尝尝可好?”说完,又担心他着急要回去,连忙又将一物从怀里拿出来,用绣着梨花的帕子包着,小心翼翼捧到他面前,“这个,这个是我跟雕刻师傅学的。”
一枚玉扳指。
花纹简易,但光滑通透,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宋家在边疆镇守已久,家底并不丰厚,这东西看着眼熟,燕祁巍想起来了,这是他送给宋卿的那块玉石原石。
燕祁巍问道:“这不是孤送给你的那块吗?”
哪知道宋卿一听,脸突然红了,支支吾吾道:“是…但是我没有更好的东西足以与殿下相配了……只好……”
燕祁巍心里顿时涌入一股暖流。他见过太多好东西,也见过太多尔虞我诈,算计陷害,利用与讨好,美丽的东西背后往往是一颗想要吃人的心,也只有眼前这个连骑马都要他教的将军之子,才会有这么一颗真挚单纯的心。
他抬手,大掌虚拢宋卿的侧脸,似是想摸摸他的脸,但不知为何又没有完全贴上。
宋卿不明所以,偏了偏头,双手轻轻叠上燕祁巍的手背,主动将脸贴近他的掌心,像只猫儿似的,软软地蹭着。
“殿下喜欢就好。”
“孤很喜欢,卿儿有心了。”
“那…卿儿给殿下带上。”宋卿飞快地说道,生怕他反悔似的,将他的手从脸上拿下来,接着拿起扳指替他戴上,见正好完全戴上,宋卿一喜,又关切问,“会不会紧了?磨手吗?打磨的工具太沉了,我用得不好……”
燕祁巍摇摇头,正要说话,却忽然贴近了些,嗓音低沉暧昧:“咬得很紧,也很光滑,很舒服。”
宋卿眨了眨眼,兀地明白了什么,细白的脸上瞬间通红,松开燕祁巍的手捂住自己红透了的耳朵尖,扭过身子背对着他:
“殿下…说什么呢……”
宋卿垂着头,露出雪白的后颈,玉颈如玉惹人去吻,燕祁巍低声笑笑,手臂一展环住他的腰身,正要用力一圈将他抱在自己腿上时,宋卿却突然吓了一跳,赶紧拿开他的手,护住自己的肚子,生怕勒坏了似的。
“怎么了卿儿?”
宋卿慌慌张张揉了揉自己平坦的腹部,低头看了又看,确定没事了,这才转过来,再次握住他的手,坚定地放在自己的腹部上。
“这里有了殿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