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好像也看脸的仪器不抽风了,录入了这位alpha的信息,他向露西颔首示意,单手插在口袋里,往里面人声嘈杂的舞池走去。
露西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好险好险,差一点就把她的魂都勾走了。
她正想和小姐妹分享这件事,一抬头,发现通道后面还有整整六个穿着西装的彪形大汉在排队,看这魁梧的身形应该不是推销员来酒吧搞团建。
这时,走在前面的年轻a回头,口袋里那只手抽出来,修长的手指一点里面,嗓音清冽好听,“快点,我在里面等你们。”
露西:???
什么组合这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带头的大汉脚跟一拢站直了,低声说:“好的,二少爷。”
露西:……
她恍恍惚惚给六个大汉认证了身份,确认这几个人不是什么被通缉的星盗流窜犯,在几个人都进去之后,她赶紧给老板打电话。
“经理,我觉得,今晚上要出事,一个刘波儿带着六个龙傲天来了……”
“……你以后少看点古董小品。”经理似乎没放在心上,轻蔑的哼出个鼻音:“没事,要有人敢闹事,你就告诉他这酒吧的老板可是姓孔的,他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
舞池里,男男女女摇曳在一起,尽管这种场合里大多数o都用了临时抑制剂,但还是有甜腻的信息素时不时溢散出来,和一些alpha信息素混杂在一处,冲的人头脑发昏。
孔淮殊抬手摸了摸脖子。
后颈贴了抑制贴,冰冰凉凉的药物刺激着腺体,他出门前还扎了针抑制剂,所以基本上没受什么影响,就是这里味道实在复杂,熏得他直皱眉。
他带着止咬器,加上身高优越,在人群里鹤立鸡群般显眼,有个大胆的小男生凑过来,眨巴着一双圆圆的眼睛问他:“帅哥,一个人吗?一起喝一杯?”
这个小o说话时,忍不住上下打量孔淮殊,猜测对方的兽族基因。
科技的发展影响了兽人的进化方向,原始兽人走出丛林,不再需要用兽型狩猎,即便是发生战争,也不再需要用兽型搏斗,早在星河时代初期,兽人已经失去了转化兽型的能力,正式和原始兽人分化成了两个种族。
进入星河时代后期,随着精神力的开发,兽族特征的功能性逐步减弱,这些特征只会在某些特殊时期出现,平时大部分人单从外貌上是看不出种族的。
比如眼前的年轻a,搭讪的小o就看不出他的种族,但这a长得好看又气质出众,就算不能发展出什么故事,坐一起喝一杯聊聊天,也是一种视觉享受。
可惜对方似乎有目标了,抬手摘了兜帽,懒懒的对着远处的舞台下方一招手。
“谢谢你的邀请。”孔淮殊低头对那个小o笑了笑,耳廓上星空蓝的宝石耳骨夹在闪烁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他一指不远处,语调暧昧的拖长了:“不过……我今晚有约了。”
小o扭头一看,被孔淮殊指着的人,同样带着止咬器。
啊,原来好这口。
那个a似乎是酒吧的服务生,带止咬器是酒吧统一要求的,此刻他就站在舞台边上,挺高的个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脸色白的像张纸,神色紧张的看着孔淮殊一步步走过去。
中途,孔淮殊还去吧台点了杯酒,而那个a一直浑身僵硬,直到孔淮殊坐在高脚椅上轻蔑的勾了两下手指,他才走过去,勉强挤出个笑,微微躬身打招呼:“孔先生。”
孔淮殊又不看他了,垂着眼睫晃着杯子里的冰块,漫不经心的问:“认识我?”
“有一次给蔚旸小少爷补课,您从外面回来,有幸见过一次。”服务生拘谨的回答。
他确实远远见过孔淮殊一次,那天这位帝都星上流圈子里有名的纨绔少爷似乎刚结束一场酒会,穿着得体的礼服,优雅矜贵的从飞梭里出来,站在草坪上和家里的佣人说话。
所以今天这位少爷穿着便装进来时,他一时还不能确定,但帽子一摘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孔家所有a都有个共同特点就是惊人的美貌,二少爷孔淮殊的脸即便在家族里也是出类拔萃,这样的脸见过一次,短时间内很难忘掉。
他隐约猜到孔淮殊找他的原因,一边又抱着侥幸心理,再次偷觑这位纨绔少爷的脸色。
“哦,阳阳的老师。”孔淮殊放下杯子,长腿点地,椅子晃来晃去,仰起头看他:“韩明?你也是古华族兽人那一支?”
其实不是,韩明原名叫汤姆,姓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在首都星上,掌权者大多数都是古华族兽人血统,改这么个名字,有利于汤姆融入社交圈。
事实证明很有用,这少爷记住他了。
韩明暗自窃喜,立刻给自己改了祖宗,“对对,我是……”
话都没说完,孔淮殊站起来了,矜贵漂亮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海蓝色的眼睛弯着,眼底却是一片森冷。
韩明这才发现,这少爷其实很高,因为孔雀的兽族基因,他身形颀长偏瘦,但并不单薄,轻而易举的挡住了后面吧台上射灯的光,投下的阴影直接遮住了同样是a的韩明。
见孔淮殊笑着活动手腕,韩明直觉不对,要往后退的脚还没挪动,下一秒直接被那少爷揪住了领子,抄着吧台上的厚玻璃杯,十足凶狠的砸在了脑袋上。
这时候的玻璃已经和母星时代的玻璃不是一种东西了,韩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被当头锤了一榔头。
周围的人惊呼着站起来退开,吧台里的调酒师伸手要拉孔淮殊,被匆匆赶过来的保镖按着手拦住。
连着砸了三下,冰凉的酒液让握着玻璃的手打滑了,杯子弹了出去,砸在大理石吧台边沿,掉了一个角。
孔淮殊甩了甩手上粘到的酒水和血水,从保镖手里接过手帕,把修长的手指一根根擦干净。
韩明扶着吧台,伤口被酒水浸的刺痛,他喘着粗气,进了血水的眼睛通红的盯着孔淮殊,低哑的问:“孔少爷,我得罪你了吗?”
孔淮殊耸耸肩,把那脏了的手帕扔得远远的。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他又坐回椅子上,笑得特别可恶,手背撑着下巴慢悠悠的问:“就算我没有理由,你又能怎么样?”
他仗势欺人的样子让其他服务生十分不满,几个a要上来理论,但忌惮孔淮殊身后的保镖,最后也没人敢替韩明说话。
韩明嘴唇颤抖了两下,低声下气的说:“不管您说的是哪件事,我都认错,求您高抬贵手。”
“你就是这么认错的?”孔淮殊长腿交叠着,抬手摸了摸被压的不舒服的鼻梁,“未免太没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