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疼,刺激的孔淮殊清醒不少,他稍微抬起头,打量着这些人。
这是一辆三排的防弹武装车,他和这个少年坐在相对安全的中间排,前排他没力气扭头去看,但听声音驾驶位上的是个女孩子,而后排,挤着两个身形特别高大的男人,目测站起来要有两米多,估计是熊族这种大体型的种族。
他们俩中间还挤着个小瘦子,捧着一台军用终端时不时给前排指路,座椅和座椅间的空隙里塞满了各类军火枪械,确实没地方把他放下来。
这些人都带着沙漠作战的防沙面罩,看不清脸,但明显训练有素,孔淮殊怀疑自己刚出虎穴又进了狼窝,于是他没吭声,表现的无比顺从。
先观察一下情况。
然而药效还没过去,他还处于易感期,即便身处险境,身体还是被药物控制着一阵阵发烫,过分敏感的痛觉让他忍不住细微的颤抖着,两具同样年轻的身体不断在颠簸中摩擦,他这会儿完全受不了这种刺激……
他咬着唇,有些尴尬的想要跪起来一些。
两个人贴的那么近,对方显然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孔淮殊感觉身下的人骤然绷紧了腰腹和手臂,他难堪的动了一下,险些撞到头。
一只修长的手护住他的脑袋,对方低声道:“抱歉,你……咳,是我考虑不周,你忍一下,可能有点疼。”
没等孔淮殊反应过来,他被对方双手掐住腰抱起来一些,孔淮殊腿长,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很是折腾了一番,坐在他们俩旁边持枪警戒的男人看了他俩一眼又一眼,眼神越来越古怪。
等孔淮殊再坐下,已经是侧坐在对方腿上的姿势,少年修长的手臂虚虚的扶着他的肩,让他有个能倚靠的地方,对方偏过头,看着窗外浓雾缭绕的夜色,喉结滚了滚,沙哑的低声说:“你忍忍,等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再给你找抑制剂。”
“不用麻烦。”孔淮殊嗓音也是哑的,但浸透了难言的暧昧,他神色冷淡而戒备,“我很感谢诸位出手相助,如果诸位能帮忙把我送到最近的帝国武装部队,我的家人必有重谢,不会让诸位白忙一场的。”
“喂!”前排开车的女孩子不客气道:“你是琉森星孔家的二少爷是吧?这两天孔雀家族找你都找疯了,我劝你说话客气一点!小心我们把你扔回去,让地龙那群恶心玩意儿扒了你的皮!”
“我说了,我很感、谢。”孔淮殊深吸一口气,翅膀下意识的向前蜷缩,想把自己包起来,“我谈报酬,并没有不客气的意思,还是说,诸位真的只是乐于助人,不求回报?”
如果不是看到他身上的价值,也不会在枪林弹雨里冒着危险和那群穷凶极恶的星盗抢人了。
小姑娘愤怒的拍了下喇叭,扯着破锣嗓子说:“老大摸过去救你的时候,可不知道你长着一对儿花孔雀翅膀,你要是个穷光蛋,我们也会救!虽然我们评估过风险,确保百分之九十的概率不会有人员伤亡才冲仓库,低于这个概率你就自生自灭吧!但最后我们是不是把你救出来了?!你以为谁都奔着你家的钱?”
她话锋一转:“当然,有钱也是好的。”
孔淮殊:……
他没想到自己误会了人家,有些错愕的望向那个抱着他的少年,对方裹的严实,只露出一双普普通通的棕色眼睛,眉眼周围不知道怎么了,好像还有点肿。
他的唇因为易感期变得格外的红润,此时因为惊讶而微张着,上面还有两个自己咬出来的破口,看着可怜巴巴的。
那少年收回视线,咳了一声,对前排的小姑娘说:“海娜,你也别对他要求太苛刻了,他这不是刚被绑架过,警惕一点很正常。”
海娜:???
她扯下遮脸的面罩,露出一张肿得胖乎乎的脸,啐了一声:“老大,你见色忘义啊你!”
孔淮殊被她那张脸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很诚恳的道歉:“海娜小姐,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海娜是荒星贫民窟长大的小孩,还没见过这种有错就认的贵族,她本想嘲笑这人假惺惺,却从后视镜里看见一双澄澈的海蓝色眼睛,于是悻悻的哼了声,“算了,原谅你了,你哥能给多少钱?”
……
一群人最终在一处背风的山坡处落脚,孔淮殊也终于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他们竟然是帝国第一佣兵军团“蛇鹫”的成员,这支小队之前在另一颗荒星执行任务,因为突如其来的恒星风暴,他们几个人被困在荒星上,食物耗尽了,水倒是还有,但又不抵饿,就在海娜凶神恶煞的要投票吃掉谁的胳膊时,他们的队长找到了一种可食用的菌类,有轻微的毒性,但不致命。
于是这群人,就……
集体过敏,脸都肿得胖乎乎的,喝蘑菇汤喝得嗓子也哑了,说起话来像七只破锣。
等风暴结束,他们从荒星逃出来,饿得两眼放绿光,迎面撞上了好吃好喝的“地龙”星盗团,于是就一路远远的跟着,在孔淮殊和尼尔斯逃跑把人都引走时,这伙饿狼直接把地龙的老巢给劫了,吃了星盗的饭,拿了星盗的枪,转头就把星盗给干了,还抢走了星盗的人质。
总之,用海娜的话说:“老大那叫一个雁过拔毛,裤衩子都顺来好几条!”
孔淮殊:……
见少爷脸上那呼之欲出的嫌弃,作为队长的少年赶紧补了一句:“都是新的!”
这些年轻的佣兵娴熟的在空地搭帐篷,用防晒网和树叶做伪装,连半路被捡回来的尼尔斯都能帮忙整理物资,只有孔淮殊,安静的蜷缩在角落,用翅膀把自己包了起来。
他后背上的刀伤和腿上子弹擦过的伤口都喷了凝血酶,伤口已经结痂,这群人只剩下最后最后半瓶凝血酶了,明明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最后还是一致同意把这半瓶药让给孔淮殊。
海娜肿着一张胖脸,看孔淮殊像是在看一个金元宝,“我们皮糙肉厚的,受伤都习惯了,你全须全尾的回到你哥手里,我们才能拿到票子,你可别半路感染挂了,那我们不是白折腾了?”
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但事实就是那药用在了他身上,论迹不论心,他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海娜,再次认真道谢。
夜色下,那张脸矜贵漂亮,精致的眉眼因为易感期的缘故分外缱绻多情,海娜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给了自己一巴掌,转身边走边嘀咕:“我是直a,我爱小o,我是直a,我爱小o……”
孔淮殊勉强牵动了一下唇角,疲惫的用翅膀把自己包起来。
情热一茬接一茬的折磨着他的神经,以至于有人摸他的头时,他差点直接跳起来,抬头对上那少年队长棕黑色的眼睛,在篝火跃动中,眸底隐隐映出漂亮的金色光晕。
他把手里的金属注射器拿给孔淮殊看,蹲下身从羽毛的间隙里温和的注视着孔淮殊的眼睛:“我找到抑制剂了,但是……”
孔淮殊打开一点翅膀,沙哑的反问:“但是什么?”
“他们给你注射的药剂药效太强,抑制剂皮下注射可能效果不大,要腺体注射。”少年试探着问:“我帮你注射,可以吗?”
许久,孔淮殊点头:“可以。”
于是那少年绕到他身后,手指抚上孔淮殊的腺体,这种注射风险极高,注射器不能扎的太深,否则小孔雀就会受伤,怕他挣扎,那少年半跪下来,手臂绕过孔淮殊的肩膀,把人半禁锢在怀抱里。
孔淮殊的肩膀僵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放松下来,拍了拍对方的手臂,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少年佣兵弹开注射器的金属保护帽,控制着力度将针尖浅浅刺入冷白的皮肤,药液直接注射入腺体太过刺激,怀里的人低低的闷哼一声,唇突然贴上他的手臂,似乎要咬下去。
他已经做好被咬的准备了,可几乎丧失理智的小少爷却生生停住,最后只是用唇不停的磨蹭着那截修长的小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