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一下?自?是不疼,这如此一来,殷姝更是如履春冰,她僵硬着阖了阖软唇,艰难挤出几个字来,“你……你一直都知道的?”
知道是她偷偷用他的令牌放走?了今棠姐姐?
“姝儿觉得呢?”
轻飘飘的一句自?耳侧落下?,温和的声线氲着些恣睢。
殷姝不禁一抖,看来是一早便知道了,自?己当真是蠢笨不堪。
她细细咽了口?气,惶恐又问:“那、那殿下?打算如何惩治我……”
说罢,想?起来男子数次阴测测的警告,瞬即便染上?些哭腔,“我怕疼,你不要打断我的腿呜呜。”
“你不要打我……”
少女哭着, 瞳眸间蓄的珍珠噼里啪啦往下砸,她真的怕到了极致。
姜宴卿抚着人的玉颈捞了出来, 望进人盈盈怯惧眼底,意味不明道:“姝儿这么?乖,孤怎舍得打你?”
殷姝扑朔几下蝶翼,迷蒙视线中看见姜宴卿为自己拭着泪的指,看似好像并无?折断自己腿的意思。
“真的吗?”
她翁着嗓子问了一声,浓浓的鼻音更添了些酥软。
待稍止了些?,殷姝又问:“那殿下打算何时送我回东厂?”
她仔仔看着姜宴卿的神色, 见其聚了些?冷凝寒戾,吓得连敛下了眸。
她抿了抿唇,将?那句“我不想回去”止在了嘴边。
“此行危险, ”
果然,不过须臾功夫, 便闻姜宴卿轻声道,“姝儿还是回东厂的好。”
殷姝噙着的潋滟眼眸微敛, 没说话。
见此,姜宴卿握控住少女柳腰的大掌微一下滑,在少女那婷俏上轻轻拍了一下。
“……知道了。”
殷姝思绪万千闷闷应了声,又被摁着埋在了姜宴卿那宽阔的肩上,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趴着软软呼吸。
满室静谧, 淡雅的暗香萦绕, 两人再?没说话。
约摸着到了时辰, 姜宴卿轻轻唤了声少女, 才觉人已阖上眼睡熟过去。
他微一诧异,静声看向?趴在怀里睡得酣甜的少女, 一向?无?波的瞳眸又泛?点?涟漪。
他就着这般姿势将?少女似孩童般抱起,长腿迈开朝架子床而去,待为少女掖好被角,转身的刹那,眸间浮的柔情瞬间消失殆尽。
门?扉被轻声打开又阖上,便见在外静候的几人。
秦明遂即上前,呈上一副银底面?具,禀道:“主上,一切准备就绪。”
“走吧,”
姜宴卿将?其接过,很?快,男子俊美绝伦的大半张脸已匿于面?具之下,露出的下颌挺鼻却依旧难掩其尊容无?双的气度。
他唇角勾出一道邪气,“该收网了。”
日头很?快便西落,暖黄的残光淅沥映射而入投在层层帷幔遮掩的榻上。
殷姝紧蹙着眉似陷入了梦魇,骤然她身形被晃了晃,登时自噩梦中醒来。
“不——姜宴卿!”
宋今棠面?露惑色,“怎么?了小主?梦见什么?了?”
殷姝回过神来,瞧见坐在榻侧晃醒自己的是宋今棠,终舒了口气,然心仍是跳得如擂鼓。
她思及方才梦里见姜宴卿身中一剑浑身是血的模样,又是吓得全身一软。
“做噩梦了?”
宋今棠握住少女的手,“梦见太子如何了?”
方才她翻窗进来便听见少女惊恐无?措的呓语,而嘴里叫出的名字一直都是太子的名讳。
殷姝咽了口气,有些?发颤道:“今棠姐姐,我梦见太子中了一剑。他人呢?”
她头脑忽地咯噔一下,想起自己睡着前听见他同秦明说的今夜布置的天罗地网,是为了应对?西厂。
既是西厂,那便是极度危险。
“太子离了客栈。”宋今棠顿了顿,“他的大量人马也撤了。”
如此,定是为了何重要围剿之事,然虽是如此,外头守着小主的侍卫一个也没少。
宋今棠有些?不明白,安插守卫是怕小主跑了,可为何又给了她一副畅通无?阻,更是能?代其发号施令的令牌。
太子那人,当真是读不懂猜不透。
她回过神来,看着塌上的少女,道:“这婆娑城里夜无?人丁,但据今日我在外头搜集来的消息,应是聚集在一处地方——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