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愤懑的怒喝也只换来男子轻描淡写的冷眸微眯。
“嘘。”
姜宴卿勾唇浅笑, 落在明晃光华下的俊颜更为狠戾骇人。
“别吵到我的猫儿了。”
“什么??”
不合时?宜的一句从唇缝里蹦出来,辛帝正怀疑自己是否听错,又闻姜宴卿道。
“陛下今日既然来了,不如?看完戏再走?”
不容商榷的语气由不得辛帝说“不”字。
姜宴卿噙着隐晦深暗的笑,似酝酿了什么?残酷又血腥的法?子。
待过须臾,传来外头刘德全的嗓音,“殿下,人已?在地牢了。”
地牢——
辛帝身躯没忍住一颤,嗫喏道:“你要如?何处置她?她、她……毕竟也是贵妃娘娘……”
“怎么??”
姜宴卿偏过头来看他,“陛下爱上那个女人了?”
“朕、朕……”辛帝吞吞吐吐,话不等他说完,姜宴卿已?转过了身,朝刘德全吩咐道。
“将人带进来。”
“是。”
待柔妃被扯着拽进偏殿时?,只看见辄悬宫灯的偏殿灯火通明,然纵使如?此,也挡不过高?渺殿宇的肃穆幽沉。
她下意识视线巡梭,在遥遥玉阶高?处的寻到了太?子的身影。
他纵使光坐在那里,也浑身散泛着一股掌权者的高?贵和冷然。
这种威压的逼迫,比辛帝还要更直击人心?。
柔妃一阵恍惚,想起?而今自己的局面,忍不住颤栗,连扑上前跪倒在地:“太?子殿下!”
“您饶了我吧!”
她也明白?太?子将自己抓来是为了替殷姝出气,无非是惩戒她将殷姝推进了湖里。
她也想过辩解或是直接倒打一耙到殷姝的身上。
然方进来的一秒,无端的冰寒便是浸进了心?底,那坐在高?处上的男子……
柔妃深吸了口气,自己绝无可能?轻易将他糊弄过去?。
所以,唯一的办法?,便只有——
“太?子殿下,今日是我不懂事,您便饶了我吧……”
氲着细颤的声线在沉寂的大殿萦绕,过去?良久,也不得男子的一声闷哼。
她噤住声,心?里开始惶恐不安。莫非他是要对自己这贵妃娘娘动真格了?
然自己圣恩正浓,他当真如?此大的胆子!丝毫不将辛帝放在眼里?!
忽地,察觉那道幽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怯怯抬起?眼来,看见的是一张戏谑又讥诮的深邃幽眸,在逆光处更有些隐晦不明。
这副神情……
似并非无懈可击,而自己也有生路。
柔妃一愣,半晌后心?跳止不住的加快。
当初被强硬抓进宫,面对那丑陋恶心?的辛帝,她几乎是生不如?死,然至了后头她便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才有了今日这般地位。
可今朝已?是阴差阳错得罪了太?子,若不能?将其讨好,只怕自己从此再翻不了身。
微风稍动,薄雾绡纱如?幻海晃动,点滴金光自轩窗薄纸透进来,渡亮了遥遥远处那张俊美无涛的盛颜。
莹白?如?玉的皮相似如?冷艳俊美的仙谪,可微慵懒倚在那黄花梨扶手椅上,又似初融化?的雪一般艳绝。
论皮相,只怕天底下没几个人能?与之相比。
比起?他那父亲辛帝来,更是不知年轻狂悍多少?
辛帝无能?,若能?借此机会寻得太?子的庇佑,日后就?算改朝换代?,也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柔妃不自觉眼眸稍转,有些苍白?的唇微勾起?丝丝异样的弧度来。
“太?子殿下……”
本就?稍软的声线,刻意一压似如?小蛇一般直往人心?底里钻。
柔妃被水弄花妆容的的脸已?露出里头清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