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姜宴卿的胸膛蹭了蹭,想着?想着?,却难抵的困倦来袭,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起时,外头天?竟还未亮,殷姝听见了些窸窸窣窣的碎音。
似极克制,却也止不住传出来了些。
她睁开眼,发现身侧已无姜宴卿的身形。可今日?手一探,却还留有余温。
嗅着?留有他身上香气的毛毯,殷姝心跟着?一咯噔,似有什么弦崩断。
姜宴卿亲自率军出战了。这意味着?,他要随着?将士一同上战场。
他虽是会武,亦有雄韬武略之姿,可刀剑无眼,说不定会受伤,甚至——
殷姝瞳孔紧缩,被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这个念头骇得呼吸都?发紧了。
昨夜因着?那别扭的情愫,她并未来得及和他道别,也并未叮嘱他些什么。
想到?此,沉闷的心震动耳迹,成?了这幽寂帐子里唯一的存在。
她顾不得想那么多了,跳下床趿上鞋子便往外面跑。
似冥冥之中的牵引,她朝营帐外围跑,当真看见在平漠荒原遥遥处看见铺天?盖地的铁骑。
这是殷姝第一次亲眼看见如?此震撼的场面,眼前的军队与平常的不同。
白皑皑的一片,浩浩荡荡,折现出森寒刺眼的灼光。
旌旗蔽空,可谓气吞万里如?。
殷姝震诧间?视线巡梭,不过须臾功夫便看见雄狮猛虎队前领路之人。
遥远的距离,看不太?清,但殷姝一眼便能认出那是姜宴卿。
银鞍照白马,金戈麒麟甲。
宛若苍遒雪原中立出的一树琼花。
骤时间?,殷姝眼眶便止不住的泛涩。
“姜宴卿——”
隔着天壤之别, 温哝软语虽扯开了嗓子喊,但在?硕漠的荒原, 便如一颗小石子坠入无边无际的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宛若雄狮般的队伍一如既往的前行,烟笼水雾中,视线中的模糊身形愈变成一个小点。
骤时而生的苦涩登时涌了上来,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就连眼?底的泪似也自己有了意识,断了线的往下淌。
“姜宴卿——”
明明知道他听不?见, 却还是固执又倔强的抬手作喇叭状又喊了一声。
疾风刮在?身上,寒气直往脚底下钻,她站在?原地许久, 静静看着视野中的队伍化作银龙蜿蜒。
“殿下,在?看什么??”
秦明一夹马腹, 速度随之降了些许,见自家主子不?答, 只侧眸紧紧凝睼远处什么?也看不?见的一处高坡。
他心中一紧,莫非是发现了什么?埋伏?
秦明循着视线往回?望去,可依旧是什么?也看不?见。
“走。”
此时,姜宴卿已?转过了身,肃凌的俊面不?似方?才的冷凛,倒是多了一丝不?可多言的愉悦。
虽看不?见, 也听不?见, 但冥冥之中, 他可以断定他的小猫儿?定会?出现在?那山坡之上的某处看着他, 看着他出军。
“殷不?雪可有消息?”
他掀起眼?皮,幽幽问。
“禀太子的话?, ”秦明回?道:“他还在?北川城内。各烽橹已?尽安排他的人,只太子一声令下,进入地界便可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
不?知为何,姜宴卿心底少有的掠过一丝不?安,然消失的太快,他未来得及捕捉。
再度回?首望了眼?营帐的方?向,沉声道:“快马加鞭,今夜便行动。”
说罢,姜宴卿双腿一夹马腹,金羁白马喷出一记响啼,便驰骋前进。
秦明见此,传令一声,遂即跟了上去。
待浩浩汤汤的铁骑尽数销声匿迹于?漠野中,殷姝才自恍惚中回?过神来,她转过身,发现自己身后极远处侯着帐子门口?那两?个护卫。
看来是自她跑出来,便跟着了。
殷姝匆匆一瞥之后也便收回?了目光,知道他们是怕自己遇到什么?歹人。
待撩开门帷,一股子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殷姝寒久了的身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朝里走了几步,顿觉有什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