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走出去了,声音渺渺。
课间,苏冷到水房接热水,拐角撞上斜倚在门口的季见予,她捂了捂胸口,骂他有病,眼珠子不禁在他身上从头到脚滚了一遍。
“游其森没事吧。”问完,苏冷吸了吸鼻子,佯装心不在焉看向别处。
季见予直接踢她一脚,“以我们的交情,而且我就在你眼前,你怎么着也是该问我的伤有没有事。”
“你皮这么厚,那点小伤算什么。”说完她要走,错身而过时被他抓住了胳膊。
苏冷浑身一僵,心突突跳了两下,生怕被别人看见。
季见予对她警告目光置若罔闻,在耳边沉声说:“和江橙那事我可以解释。”
苏冷眼前一花,没什么情绪地开口:“你没必要和我解释什么。”她觉得他越来越像法外狂徒,如果不是这么多年两家人都有往来,足够了解他,苏冷一定会觉得他是被强势母亲压迫疯了,还或许会对他产生同情。
像五年级他没拿剪刀戳她胸口之前,她总觉得那样狂躁的季见予很孤独落寞,被大人强行教育,言语辱骂、拿鞭子抽,很可怜。
可现在,他一次次不着边际的举动,莫名其妙的话,无形中撩起了苏冷的火。
整个晚修,苏冷都浑浑噩噩,被有关他的流言蜚语困住。
随意和女生接吻、暧昧,亲到追到手就腻,然后另找下一个目标。
苏冷坐在靠窗位置,总觉得有股阴风漏进来,冻得脚麻心颤。
不自觉代入自己,想起在农庄那次的吻、他一句没前没后的话、微糖冰的茉莉初雪、一栏之隔的点烟、有漏洞的物理选择题答案……
都成了冷刃。
他吻江橙那晚,是不是心情不好,想起了什么或者遇到了什么,一腔苦火无处发泄。
苏冷甚至辨不清,自己怎么突然成了他多情温柔的“暧昧对象”。
两人僵持着,幸好冬天大家都穿得多,看起来他们只是在狭窄过道相遇了,在彼此谦让谁先过这个问题上拖长了时间而已。
季见予黑眸寒光乍闪,半张脸在阴影里,森然开口:“苏冷,你没必要和我装傻,我已经在给你时间了。”
苏冷不动声色转了个身仰面直视他,眉尾似有若无一扬,脚却伸到他的紧致小腿,朝伤口那上下蹭了一圈。
季见予鼻底逸出一声短促微弱的闷哼,眉间一紧,眼神跟着发狠。她两瓣红唇就在下颌,幽幽吐气,生理上的痛感不断刺激神经,连同心理那点狂躁的征服欲作祟,让他几欲忍不住偏头重重含吮,惩罚她逃无可逃。
“我嫌你嘴巴脏呀,季神。”
一语双关,苏冷肋下要被撞碎一般,整个人歪倒跌到另一边门上,她吃痛嘤咛一声。
那阵清淡的冷香强劲又无声地从她身边刮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