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人多等,她立马收拾东西出了宿舍。阮鱼有个习惯,能早到绝不按时到。
当她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她无比痛恨自己的这个习惯。
驾驶座上坐着的人是郑负雪,“你行李呢?就一个包?怎么不坐在前面啊?”
他从前座探过头看她,声音满是笑意。
“医生、老师,现在是接送的司机,你工作挺多的。”阮鱼话语里尽是嘲讽。
“为了生活嘛。”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方向盘,看上去心情很好。
阮鱼冷脸看他,“怎么,那些脏钱还不够你花吗?”
“哈,你觉得那些钱全属于我吗?”郑负雪闷笑出声,“还有我不是……”
他故意停住了,想诱她发问,可阮鱼偏不问,她依靠在车窗边,往外看去。
车厢里寂静了一两秒,郑负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吧,我认输,这次不是司机,是……管家?”
阮鱼依旧看向窗外。
“你胆子变大了啊。”
“你话也变多了。”她透过车窗看见了来来往往的学生与行人,他们步履匆匆,背着大包小包踏上行程,她有点后悔,她不该拒绝李妍言出去玩的提议。
“上次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郑负雪执拗地扭头去看阮鱼的脸,这个姿势有点不舒服,但他想看清她的脸。
阮鱼眉心轻皱,上次?上次什么事情?
像是看懂了她的困惑,郑负雪补充道:“喜欢我的事情,阮鱼,你喜欢我吧。”
听到这儿,阮鱼的视线才从车窗外移向内部,“你又在发什么疯?z。”
“你看着我,阮鱼,不要把我当成z,如果我是郑负雪的话,你可以喜欢我吗?”
“难道z不是郑负雪吗?”阮鱼几乎毫不犹豫地回道,“别告诉我,你有什么双胞胎兄弟之类的,那太扯了,更何况你没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阮鱼眼里是讥讽与憎恶,而郑负雪竟带着一丝悲悯,宛若神明看着自己愚蠢的子民一步步走向灭亡。
这样的眼神让阮鱼很不舒服,她想质问他究竟想干什么,在这里跟她谈虚无缥缈的喜欢,以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来看,喜欢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等话到嘴边的时候,她又止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在鸠巢时他教她做题的情形。
“做题重要的不是对与错,而是通过题目揣摩出题人的意图,他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这句话能给出什么样的信息点,他想借此考你什么。”
所以,他为什么要让她喜欢他呢?
在阮鱼思索时,郑负雪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往后探身,他们间的距离拉近。
“阮鱼,你觉得你明天还能和往年一样去永安吗?”
永安,永远安宁,这是妈妈墓园的名字。
他难道从很早之前就开始监视自己了吗?
阮鱼没有回答是与不是,只是突然想起他先前说的话,他说他是管家,所以……
“你是老家那边的人?”
郑负雪听到老家这两个字,眉头挑了一下,还是鸩巢更好听一点。
“你凑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阮鱼半信半疑地将头凑了过去。
忽然,郑负雪的笑脸在眼前无限放大,他轻啄了一下她的嘴唇,点到为止。
就当阮鱼觉得他在捉弄自己时,郑负雪开口了:“是也不是,我只是用完即丢的打工人。”
话音刚落,他便启动了车子,阮程钰从校门口出来了。
从阮程钰上车那刻起,他就认出了郑负雪是那个医生,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握紧了阮鱼的手,“别害怕,其实老家也没什么可怕的。”
如果没有手心里的汗,这话可能更有说服力,阮鱼在心里想着,老家难道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吗?
“小少爷,阮小姐,我们要出发了。”
郑负雪透过后视镜看见少女若有所思的眼睛以及那两双交错的手,眼神渐冷。
他很期待,属于阮程钰的选择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