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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si了个人。
事情发生在周五早上的大课间,做完早c的学生成群地准备回教室,高三教学楼前猝不及防就掉下来一个人,正好摔在钟敏面前。
要不是刚好后面裴思悦喊了她一声,她停下脚步回了个头,那个跳楼的人大概能刚好砸在她脑袋上。
b沉闷的物t坠落的钝响更刺耳的是裴思悦的尖叫声,一瞬间刺得钟敏的耳膜都隐隐发痛。
她顺着裴思悦的目光回首望过去,望见一具摔得姿态诡异的人t瘫在花纹地砖上,汨汨鲜血从身下蔓延开来,洇sh了那一头黑se的长发。
熟悉又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堵塞了她的喉咙,胃里酸水翻腾,她捂着x口把早上喝的那碗小米粥给吐了个g净。
纷乱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就有教师保安过来疏散,把所有看热闹的学生都赶回了教室。
班主任过来发了一套卷子给他们,吩咐了几句让自习,然后又被一个电话给叫了出去。
说是自习,但是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安静得下来。
钟敏作为离事发现场最近距离的目击证人,所受的刺激不可谓不小,回来喝了半杯热水下肚,趴在桌上半天没回过来神,更没心思去参与班级里七嘴八舌的讨论。
旁边裴思悦也差不多,她胆子b钟敏还要小,刚刚那一下差点把她给吓哭,这会好不容易缓下来点,偷偷地戳了戳钟敏的手臂。
“敏敏,你没事儿吧?”她又后怕道,“我的妈,吓si我了,怎么好端端有人跳楼啊?还好我刚好喊了你一声,不然说不定刚好就砸到你了……”
钟敏抬头r0u了r0u眼睛:“我没事……”
桌上轻飘飘地放着刚刚发下来的卷子,她拿过来看了看,捡起支黑se水笔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先做卷子吧。”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写卷子啊?”裴思悦瞪大眼睛,又啧啧两声,“不愧是学霸,心里只有学习。”
裴思悦这人说话直,倒也不是yyan怪气。
只是b起其他人,钟敏的好奇心显然要低了一大截,她低头写着卷子,仿佛丝毫不受外界的g扰。
“那怎么办?听学校通知吧。”
话虽这么说,但学生间的八卦总是传的b风还快,一上午还没过去,关于跳楼原因的猜测已经传出来七八个不同的版本。
有说是高三压力太大的,有说是家庭原因的,也有说是感情纠纷的,反正把所有原因都猜一遍,总归会有个是对的。
“哎有了有了!”不知道哪个嗓门大的喊了一声,“这个是真的,我那个班的朋友发我的,是那个nv生发在朋友圈的遗书。”
图片很快传到了班级群里,所有人都拿着手机在看信息,除了钟敏还是安静地做自己的卷子。
“什么?x侵?”
裴思悦咋咋呼呼的,两个人又是同桌,这声音实在叫人难以忽略。
钟敏握笔的手一顿,黑se的墨水在纸上划出一道w渍。
她看着那道刺眼的w渍,放下笔不动声se地涂改掉。
她试图静下心来继续做卷子,但心再也静不下来。教室里所有的声音都放大了,嘈杂的声音震得她脑子都嗡嗡的,似乎每个人都在重复那两个字,在反复地将那两个字念出声。
x侵。
钟敏停下动作,想了会,刚准备让裴思悦替她请个假,班主任就进门来了,震住了一室叽叽喳喳的学生,顺便还宣布了一个消息,直接放学,下午不用来上课了。
这个消息刚好解了钟敏的燃眉之急。
她匆匆收拾了自己的书包,跟裴思悦打了个招呼,先走一步。
以往她中午都在学校食堂吃饭,今天走得早,她便打了辆车去公司找钟景。虽说家里也有秦姨给做饭,而且手艺颇好,但b起旁人,钟敏显然更愿意待在她哥哥身边。
钟景从五年前开始接手家里的公司,当然,也接手了她的教育和管教,毕竟他现在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家长。
到公司的时候,钟景一如既往地在处理事务,见她来也只是稍微抬了抬头,问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下午放假。”
钟敏终于拿出手机翻看起班级群里的消息,不出意外,很快就看到了那张被疯狂转发提及的图片。
“出什么事了?”
“高三八班有个nv生跳楼了,说是被他们班主任x侵。”
x侵,真是个令人敏感的词汇。
钟景停下手头的工作,抬头看了她许久。
这个话题有点沉重,钟敏也没打算多谈。正好她的肚子叫了一声,她便问了句:“吃饭去吗?我好饿。”
钟景没有多话,点点头:“嗯,好。”
“我跟你说,人就摔在我面前,早饭都被我吐g净了……”
钟敏习惯x地伸手去牵他,可那只温暖的大手却擦着她的手指不着痕迹地躲开。
她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怔了一瞬。
“吓到你了?”钟景问,他的声音温和,脸上的关切神se也不似作假。
钟敏看着他,摇摇头:“没有。”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有什么看不见0不着的隔阂出现在了他们之间,诞生出一种若有若无的距离感。
以往的钟景对她还算纵容,拥抱、牵手在他眼里是对家人示好的举动,并不算多过分越矩的行为,所以他没道理拒绝她。
事情的变化起源于上上周的某一天,某一个晚上过后。
家里只有一个司机王叔,以往钟景早上都等她一起上车,先把她送去学校,然后王叔再送他去公司。但是从那晚过后,钟敏再也没在车上见过钟景的身影,甚至连早饭时间都看不见他的人。
她问过秦姨,秦姨说他已经吃过饭出门了。她也问过王叔,王叔说钟景以后都自己开车上下班,现在他只负责接送她上下学。
抛开兄妹间相处时间急剧缩短的事情不谈,平心而论,钟景对待她依旧很不错,至少没克扣她的零花钱。上周她说想要某个作家的珍藏版系列书,虽然很难买,但钟景在前两天也给她弄到手了。
表面看起来,她依旧是他的好妹妹,事事有求必应。
但是钟景的所作所为,一举一动,又分明在提醒她——
他知道了那个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的好妹妹,趁他醉酒,推开他房间的门,偷偷吻了他。
吃饭的时候,钟景提到她的家长会。
“出了这种事,那下周的家长会还开吗?”
钟敏低头夹菜:“不知道啊,估计得延期吧,到时候看通知。”
钟景嗯了一声,没再多问什么。
两个人的这顿饭吃的有些沉默,少了很多对话。
这种沉默让钟敏的猜测愈加变得真实。
他们是亲兄妹,身上流着同样的血ye,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默契引力,这引力可以让人嗅到真相。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即便再怎么粉饰太平,也抹除不掉那种微妙的疏离感。
“下午能陪我出去逛逛吗?我想去买衣服。”钟敏问。
最近天气转凉,她想给自己的衣柜添点应季的新衣服。虽然她这句话,其实更多的是找了个借口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
“下午我还有事,不能陪你去了。”钟景拿出手机点了几下,“喜欢什么自己买,不够和我说。”
钟敏看着手机上那一大笔转账,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还有,晚上我可能要晚点回,晚饭你自己吃,让秦姨做点你喜欢的菜。”
钟敏抬头问:“晚上你有饭局?”
撑起一个偌大的公司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酒会饭局钟景都没少参加,不然之前也不会让钟敏逮到他醉酒的机会了。
只是钟景的酒量还可以,醉了,但也没醉的那么糊涂。
“不是,张阿姨介绍的一个朋友。”钟景顿了会,“一起见面吃个饭。”
说的直白一点的意思就是,相亲。
钟敏对母亲的印象不深,因为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她对母亲的了解仅限于一些照片和钟景的口述。据钟景说,张梦阿姨是母亲生前的好朋友,所以这些年一直对他们兄妹俩颇多照顾,生意上也没少关照。
随着钟景年纪越来越大,张阿姨对他的终生大事也越来越上心,这几年没少给他介绍对象。以前钟景都敷衍推辞过去,连微信都很少加,更不要说见面吃饭了。
很明显,他这次是来真的。
“哦。”钟敏冷淡应声,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她不等他说话,一把拎起书包:“先回去了。”
妹妹这样的行为明显有失餐桌礼仪,虽然在钟景面前,她从来也不必顾及什么礼仪。
但她今日的态度,任谁都看得出来她是不高兴了。从某种程度而言,钟景其实也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但他没办法像往常一样哄着她,惯着她。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差错的,他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有些话说不开,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试图断掉妹妹一些不该有的朦胧心思。
他们两个,到今天这一步,已经错了很多了,不能再错下去。
人在忙碌的时候,无暇去想其他的事情。当钟景从办公桌前起身时已经是晚间六点半,他这才想起来给钟敏发去一条信息,问她衣服买的怎么样。不过半天都没得到她的回应,大概是还在生气。
他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个年纪的小nv孩,闹点脾气也是意料之中的。
七点半,他赴了晚餐的约。对方是一位非常温婉的nvx,小他两岁,家世不错,外形上无可挑剔,谈吐也十分优雅,是张阿姨朋友家的千金。
从客观角度来说,是个适合结婚的对象,但似乎不是钟景的理想型。
事实上,钟景也不知道自己的理想型应该是什么样的。这些年,他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一方面,妹妹还很小,她需要他的照顾,他分不出心来给别人。另一方面,他的心里有刺,迈不过去的坎卡在他的心里,愧疚让他无所适从。
到最后还是说了些有机会做朋友之类的客套话,潦草结束了这顿晚饭,驱车回家。
钟景到家时已经是快九点,但钟敏不在家。
一问秦姨才得知,她晚饭都没回来吃。下午回来了一趟,换了身衣服就又出门了,然后一直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钟景不免担心,亲自给她打过去了电话,一开始是无人接听,打了几个就开始变成了立刻被挂断,再后来就直接关机了。
算是看出来了,还在闹脾气。
十七岁的nv孩,出现一点叛逆行为,可以理解。
钟景耐着x子等到快十一点,终于有点坐不住了。钟敏的电话依旧打不通,旁边秦姨陪着等了会,被他挥手让先去睡觉了,他自己一个人等就行。
钟敏踏进家门的时候,是凌晨一点十二分。钟景刚低头看了眼腕表的时间,门口玄关那里就传来了高跟鞋踢踏的声音。
他是头一次看钟敏穿这样的衣服,少nv发育的正好的身材被包裹在紧身的低x连衣裙中,光洁的大腿毫不遮掩地0露着,脚上一双细跟凉鞋被她随意地踢在地上,浓郁的香水气息顺着空气蔓延过来。
钟敏低头找出自己的拖鞋换上,刚转身走了一步就对上沙发上钟景那沉沉的眼神。
怎么说呢,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心虚。
钟敏就这么一个哥哥,家中大小事务都由他c持,衣食住行都由他安排,她对这个哥哥向来十分依赖,更很少惹他生气。
今天算是破了戒了,但也怪他,是他先挑起头的。
钟敏不理他,故作镇定地从沙发旁路过,想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
钟景闻到她身上混杂的烟味酒味,皱了眉:“去哪了?”
钟敏不答他的话,反正答案显而易见,不外乎是酒吧之类的地方。
钟景起身跟着她进了厨房,很有耐心地等着她喝完了一杯水,才继续发问:“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为什么不接电话?”
钟景的自我情绪管控相当可以,面对着如此叛逆不听话的妹妹,他也依旧能心平气和地问话,试图和她g0u通。
可钟敏拒绝和他g0u通,她轻轻撇过头,语气淡淡的。
“不用你管。”
厨房暖h的灯光下,钟景看见她的脸上化了很浓的妆,鲜yan的口红呈现出橘红se,yan丽的不像她这个年纪的nv孩。
妹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长大,她不再是小时候那个听话的事事顺从他的孩子,她有了自己的想法,那想法让他捉0不透。
“不用我管?”钟景屈起手指在台面的瓷砖上敲了敲,“钟敏,我是你哥哥,法律上的监护人,我为什么不能管?”
钟敏没说话。
钟景很少连名带姓地喊她,尤其这种严肃的语气,她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但今天的她不想顺他的意。
“晚餐吃的顺利吗?确定关系了吗?”她仰头反问起他来。
“你不要岔开话题。”
钟敏仍在追问:“你喜欢她吗?”
钟景沉默着,不想给她回答。他不知道她意yu何为,反正他回答是或不是,在此刻都显得不合适。
他冷声道:“现在问题不是这个……”
钟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灼灼的目光盯得他无处躲藏。
“你知道我亲了你,对吧?”
钟景其实不太愿意去回想那个晚上。
太荒唐了。
他忙了一天,晚上的饭局被人灌了些酒,回来已经是深夜,困意十足,简单洗漱了一下就shang休息。只是睡了没一会就感觉到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他的嘴唇上蹭,他朦胧睁眼,看到的是妹妹的脸,极近极近,鼻尖轻轻抵在他的脸颊。
她像只小动物一样,浅浅的又慢慢的t1an他的唇,逐步逐步地试探,直到舌尖被他的牙齿排斥,她的动作才终于有了收敛。
她闭着眼,完美错过他睁眼的那一刹那。
钟景的手心被冷汗浸sh。
他本该立刻推开她的,但是他没有。或许是因为当这种事情发生的时候,人总是下意识地想要选择逃避、掩盖。他选择了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在生活中不动声se地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维持着一种世俗意义上被大众认同的兄妹关系。
这种事情他说不出口,也没办法向妹妹问询,他寄希望于那只是自己醉酒后的一场幻梦,但事实就是事实,无法自欺欺人。
如今话题被挑破,他一心掩盖的秘密成为了今天这出闹剧的导火索。
“知道了,为什么不说?”钟敏反问他。
少nv特有的直白与诚恳,这问话让他无言以对。
——为什么不说?
可他又如何说得出口。
“敏敏。”钟景深呼x1一口气,“这件事我们先不谈,好吗?我们现在说的是你今天——”
钟敏再度打断他的话:“为什么不谈?”
她今天戴了美瞳,原本褐se的瞳孔在灯光下折s出淡蓝的se彩。这种冷淡的se调像是月下的湖水,静静的,却莫名盯得人脊背发凉。
“我亲了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说实话,在他们这个国家的习俗文化下,嘴对嘴的亲吻,根本无需她再多解释,是个人都能理解其中的含义,钟景自然也不例外。
他不想知道,因为他本来就知道。
他的沉默让钟敏更踏近一步。
“我喜欢你,ai你,想要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他的妹妹,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地向他表达出如此露骨、背德且不l的yuwang。
她的眼神多么g净,多么真诚。可她越是真诚,就越让钟景觉得寒凉。
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怎么会对他抱有这种不该有的想法?
“听着,”钟景斟酌着开口,“你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
“不只是妹妹。”
今天的钟敏格外咄咄b人。
钟景不知道是哪里刺激到了她,是他的相亲吗?
毕竟她表现得对他的相亲极为关注。
钟敏对他的这种极度依赖情节在多年前也有所t现。她休学的那一年间,几乎每天都要待在他身边,半步离不得。那时候钟景只要离开她十分钟,她就会焦虑到失控,急切到哭泣。
这些年下来,这种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长久以来,钟景都坚信自己可以将她培养成一个优秀的nv孩,拥有属于她的美好人生,可如今,事情的发展却完全不像他想的那样。
“如果你需要一个nv朋友,需要一个x伴侣,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钟敏坦诚地质问他,语气平常得仿佛是在问他今天晚饭吃了什么。
钟景被她气的头疼,厉声呵斥她:“钟敏!”
他强调:“我们是兄妹。”
“兄妹又怎么样?历史上兄妹结婚的还少吗?”
“你也说了是历史上,现代的法律不允许近亲结婚,你不知道吗?况且近亲结婚后代畸形的概率,课本上没学过吗?”
“我们不生孩子不就好了?”
钟景真的不该跟她扯这些,她总是避重就轻,歪理一堆。
心口郁结,情绪滞塞,可钟景还是得耐着x子跟她g0u通。
“我向你承诺,不管以后怎么样,你永远在我心里排第一位,是最重要的妹妹,可以吗?”
她缺乏安全感,那他就给她安全感。
可钟敏不接受,她觉得这根本不够。
“不是我排第一位,而是只有我,除了我没有别人。”
钟景第一次发觉到钟敏如此强烈的占有yu,她将他设定为她的所属物,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一丝一毫。
她不准他的身边出现别人,她要求他永远地和她捆绑在一起,守着她过一辈子。这要求十分荒唐无理,更不近人情。
可钟景只能答应她,这是他欠她的。
他缓下心绪哄她:“那我以后不相亲了好不好?不谈恋ai,不结婚,可以吗?”
钟敏看了他一会,像是在衡量他这句话的可信度:“真的吗?”
钟景难得把她安抚下来,伸手0她的发顶:“真的。”
结果手刚碰上去,又看见她仰着头冲他说。
“那你和我做。”
说实话,这句话钟景还花了好长的时间来琢磨其中的意思。他的潜意识里,不相信妹妹会说出这样的话,十七岁的nv孩,本不该如此坦荡地将x挂在嘴边。
所以当他终于将她的话理解透彻时,他的脸se瞬间变了,仿佛全身的血ye都开始变冷。
他再也没有了好脾气,声音压抑着浓浓的怒意:“钟敏。”
他收回手,打开手机,似乎是在给谁发着消息。再抬起眼时,眼神冰凉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明天九点,我会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你觉得我有病?”
“你没有吗?”钟景冷冷看着她,“正常人谁会这样和哥哥说话?”
钟敏被他的这句话刺痛。
这种话,她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更不能从钟景口中听到。
青春期少nv的情绪再次临近失控的边缘:“是,我不正常,从五年前开始我就不正常了!”
钟景一瞬间哑口无言。
他并非要提起那件事,本意更不是想这样伤害她。他有些自责,缓了语气,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钟敏x1了口气,哑着声:“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她恨恨地瞪他:“你还不如让我si了算了。”
钟景的心里尤其不好受,他的伤痛情绪一点也不输给她。他下意识想要拉住转身离开的她。
“敏敏……”
但是他的手晚了一步,只从她的手腕上扯下来那条绿丝带。
是他送的,她一戴就戴了五年。
两个人吵架的声音不小,早已睡着的秦姨都被吵醒了,趿着拖鞋找过来,刚巧碰见怒气冲冲往外走的钟敏。
“敏敏回来啦?饿不饿?给你做点吃的……”
问话并没有得到回答,转眼间人已经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这,怎么回事啊?”秦姨不明所以地又看看另一个人,“吵架了?”
钟景没说话,算是默认。
“钟先生,不是我说,敏敏才多大,小孩子嘛,是这样的,有点脾气,你也别跟她生气……”
秦姨的话说的没错,她才多大,十七岁的nv孩子,什么都不懂,她所有说的话,做的事,全都局限于她眼下的思想境界。她只是太缺乏安全感了,所以才会有这样过激的言论和不轨的想法。
钟景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太难听,实在是有些伤人自尊,更不要说,他还让她想起了那些最不愿回想的往事。
他轻轻一挥手:“没事,秦姨你去睡觉吧,我回头找她聊一下。”
秦姨点头应声,和蔼地笑笑:“是要好好聊聊,亲兄妹,哪能有什么隔夜仇啊。”
亲兄妹。
如果钟敏就是单纯地把他当作哥哥,那这事还好说。但问题就出在这上面,她想做的,不只是他的妹妹。
钟敏的房间就在钟景旁边,他回房路上,看到她房门紧闭,不知道有没有反锁。
他在她门前站了很久,想要敲门的手伸出又收回,最后还是屈着手指在她的门板上敲了敲。至少,他想为刚刚的话语道个歉。
只是敲门许久都无人应答,钟景试图拧开门把手,不出所料的被反锁了。他无奈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打了好几个也是无人接听。
他想着,要不就明天再说,让她静一个晚上或许情绪也能稳定下来不少。但是转身的一瞬间,忽然又想起了她刚刚的那句话——
“你还不如让我si了算了。”
他没来由的想起了当年在浴缸里发现她的那个场面,血流的到处都是,满屋子的血腥气,冲得人一阵阵反胃,他当时抱起她的双手都在颤抖。
心像是被无形的手给攥紧了,让他血ye流速加快,四肢发冷,恐慌的情绪迅速蔓延。
钟景快速回房,取来备用钥匙,打开妹妹房间的门,可里面空无一人。
“敏敏?”
无人回应。
浴室的门紧闭着,不出意外,她应该在里面,但是隔着薄薄的一道门,钟景没有听到一丝一毫的水声。
他再次打开她浴室的门,近乎仓惶地闯入进去。
浴缸里的水满溢出来,淌了一地,在白炽灯下闪着粼粼的光。过度紧张甚至让钟景的视觉出现了偏差,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多年前的场景,一地血se。
回忆与现实的短暂交缠,差点一瞬间ch0u空他全身的力气。
而眼前,钟敏安静地躺在浴缸里,沉在水底,纹丝不动,似是睡着一般。
这画面真的b回忆好不到哪里去。
钟景冲过去,膝盖重重地撞在浴缸壁上,发出一声钝响。他迅速伸手把钟敏从水里捞出来,大幅度的动作让浴缸中的温水翻腾泼洒,淋sh了他的身t,在地砖上落下哗啦啦的一片脆声。
钟景不断地0着她的脸,探她的呼x1,喊她的名字。
怀里的人眉心蹙了蹙,缓缓睁开眼后,眼睫上滚落一串又一串水珠。钟敏看着他,睫毛轻颤几下,眼神像是有点迷茫。
她开口第一句是:“怕我si了?”
钟景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他低头他急促又沉重地呼x1着,仿佛刚刚经历了劫后余生的人是他。
他半跪在浴缸前抱着她,声音沙哑,像是在恳求她。
“没事就好……别说那些话。”
他0着她颈后cha0sh的发,从未有过的强烈的无力感涌了上来。这种深深的挫败感,让他在她面前败下阵来。
他猜不透妹妹的心,更理解不了她的行为。
“到底在g什么?为什么把自己沉在水里?”
可钟敏不在意他的话,她下巴搁在他肩上,轻轻的话语似真似假。
“想看看自己能憋气多久。”
钟景知道她不诚实。
他有时候觉得妹妹脆弱的就像一张纸一样,轻轻一划就破了,他必须时刻关注着她,把控着她的情绪,避免她把自己置于危险的环境之中。
可他最终还是做不到每时每刻地盯着她,甚至终有一天,他会将她交托出去,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中。
这是早已写好的命运。
钟敏光0着身t伏在钟景怀里,身上的水润sh了他g燥的衣物。她感受到钟景温热的手掌压在她背后,有力的臂膀将她圈在身前。
这熟悉的怀抱让她觉得安全感十足。
“哥哥。”钟敏小声地叫他,cha0sh的呼x1落在他的颈侧。
“怎么了?”
她像是在故意捉弄他一样:“我没穿衣服。”
这句话让钟景的身t僵住,呼x1声变得寂静。惊慌担忧的情绪过后,理智回笼,他微微抬起放在她背后的手,试图与她拉开一丝距离。
钟敏像恶作剧得逞了一般,伏在他颈边笑,身躯微微地颤。
“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钟景接不上她的话,他闭眼,深深地呼x1。
他的确见过,在五年前,那会她的身t还只能算作一个孩子,最多只能用纤瘦、稚neng来形容,而不像当下,他甚至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她发育隆起的rufang,柔软地贴在他的x前。
可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不愿意去想象脑海中的画面,他低下头,手臂虚虚地抱着她。
声音充满自责:“对不起。”
他在道歉,为刚刚的事,也为许多年前。
“敏敏,你想要其他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这是哥哥欠你的。”钟景无奈到极点,“但是我们是亲兄妹,有些规则,不可以打破,这些道理,你应该很清楚。”
她那么聪明,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没可能不懂。
钟敏当然是懂的,但她偏要。或者说,哥哥在她心里的分量,更胜过世俗的千言万语。
“哥哥,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要你欠我什么。”钟敏摇头,cha0sh的发磨蹭着他的耳畔,“我只要你像我ai你一样ai我。”
ai。
钟景自然是ai的。他们是亲人、家人、这世界上唯一相依为命的两个人,亲情维系着他们,血缘是他们最深的羁绊。
但这种ai仅限于亲情。
钟敏的ai是什么?她要的不只是亲情。
她的ai充满了占有,想要占有他的心与身t,这种感情像烈火,烧得人t无完肤。她无视1un1i与道德,想要扯着他一起溺在不l的yu海里。
钟景没办法回应她。
他只能松开手,避开她的话题:“先起来吧,把自己擦g,别着凉了。”
可钟敏抱的他更紧,她在他耳边小声念,像蛊惑,又像央求。
“答应我吧,哥哥,答应我吧……”
她的念叨像蚂蚁在他的心上爬,钟景更用力地推开她,他别开眼:“明天九点,我在楼下等你。”
唯一不可忽略的事实是,钟敏的心理问题值得关注,他确实需要带她去看医生,好纠正她这种偏执危险的想法。
钟敏见他态度坚y,也不遑多让地呛他。
“我不会去的。”
钟景不理会她,他起身朝门外走,给她丢下狠话。
“我就是绑,也会把你绑过去。”
钟敏哼了一声:“那你就试试看好了。”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钟景听见她在身后问。
“你为什么觉得我有病?ai一个人怎么会有错呢?ai怎么会是错的呢?”
钟景答不上来。
ai当然是没错的——那错在哪了呢?
错在他们是兄妹,错在他没有在她吻他的那个晚上就推开她,错在五年前他没有答应她带她一起出门的请求,还是说……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本身就是个错误。
钟景约好的心理咨询最终还是被钟敏放了鸽子。
一大早家里就没了她的身影,问了秦姨,说是也没见过她,估计天没亮就出门去了。
“唉,你们昨晚都聊了些什么啊,怎么闹成这样?”
秦姨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nv人,颇有一点溺ai晚辈的气质在身上,平时对钟敏也是极为纵容。
钟景没办法详细说,只能用一句“叛逆期到了”给概括过去。
他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将她这种过激的行为概括为叛逆期的一种症状,随着时间过去,会慢慢消退。
但是那个完全消退的时间点,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来,他一无所知。
钟敏身上的钱管够,就是出去旅游也够她挥霍个几个月的。但钟景始终担心她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又或者像昨天一样跟他赌气,跑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碰上一些难以预料的危险的事情。
所以临到中午,他还是没忍住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
这次倒没被拒接,钟敏g脆利落地接了他的电话,喂了一声。
“在哪呢?中午不回来吃饭?”
“不回。”
钟敏蹲在公交站台,仰头望天,天上乌云沉沉,似是快要有一场雷雨。
那头钟景静了一会:“别闹脾气了,在哪?我去接你。”
不得不说,作为哥哥,钟景的职责尽的很到位。
可惜钟敏不领情。
“接我去心理诊所吗?”
钟景拿她没办法,捏了捏眉心:“接你回来吃饭,秦姨做了很多你ai吃的菜。”
“不吃。”
钟敏低头看着蚂蚁搬家,然后捡了块石子,故意使坏,丢在人家的路上,看着蚂蚁急得转圈,兜兜转转最后绕路前行。
她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头顶划过一道闪电,转眼间惊雷响起,雨点也哗啦啦地砸下来。
她吓了一跳,打了个颤,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哥哥……打雷了。”
钟景看着窗外被雨点模糊的外景,语气不自觉又温和许多:“我去接你好不好?”
他知道,钟敏一直有点怕打雷下雨。早几年的时候,她听到雷声甚至会怕的发抖,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在他的反复安抚之下才会逐渐平稳下来。
钟敏很喜欢钟景这种“好不好”、“要不要”的问句,充满征求与妥协,让她可以从中窥探出他对她无b的珍视。
“家附近的那个公交站。”钟敏往后缩了缩,避开顺着风飘进来的雨点,“你走过来,带把伞。”
小姑娘的的要求千奇百怪,但是钟景选择遵守,他嗯了声,刚起身就又听见她问了句:“秦姨今天烤小面包了吗?”
秦姨经常早上会烤一炉小点心,香甜可口,深得钟敏喜ai。但她今天出门的早,没尝到。
钟景不太清楚,于是又往厨房的方向去:“我帮你问问。”
“秦姨,今天有烤点心吗?”
“有的有的,怎么了?”
那头钟敏听见秦姨的回话,说:“我要吃,给我带两个。”
看这架势,是不打算回来吃午饭了。
钟景无奈,只能顺着她的意:“秦姨,就敏敏最喜欢的那个小面包,装两个给我。”
“怎么了?中午不回来吃啦?”
“嗯,不回来了。”
钟景按照她要求的,撑着把宽大的黑伞出门。那公交站台离家也不过三百米左右,他走过去不费什么时间。
家里的别墅在半山腰上,附近人不多,加上又是雷雨天,路上更没什么人了。钟景大老远就看见公交站台那缩着个白se的人影,也不坐凳子上,就靠着硕大的公交站牌躲在角落里,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小动物。
可明明她的家就在旁边,是她自己不肯回。
走近了些,才看清她穿的是她很喜欢的那件白se连衣裙,上面落了不少雨点,裙角还沾了点灰。今天气温b昨天还低,钟景也不知道她穿这么点衣服出门,是想把自己折腾得感冒还是怎么。
他收了伞,拎着她起来坐到凳子上,把那袋面包往她手里一塞。
然后又脱了外套给她罩在身上,把她大半个人都裹了进去:“别感冒了。”
钟敏仰着头:“关心我?”
钟景看她一眼,坐在她身侧。
“不关心你关心谁?”
就这么一个妹妹,从小看着长大,从一个瘦瘦的小豆芽菜慢慢养到这么大,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和时间。向来捧着惯着,有求必应,鲜少忤逆她的意见。
虽然之前还觉得秦姨溺ai她,但是细想起来,他也不逞多让。
或许就是他对她太好了,才让她的感情出现偏差,过度的依赖他,把这种感情错认为ai情。
“谁知道呢?”钟敏咬了口面包,话说得含糊不清,“说不定你以后也是这样对别人的。”
“没有别人。”钟景抬手给她擦掉嘴角的那点面包屑。
昨晚他给她的承诺并非信口胡言,哄她的漂亮话。他是真的有那样去考虑的,如果能看着她健康长大、平安幸福,他做出一点牺牲,这根本不算什么。
“你一个就够难伺候了,我还能再来一个?”钟景扬了扬唇角,“看着你长大也不错,等你结婚的那天,我还得挽着你的手把你送到新郎面前,不是吗?”
钟敏咬面包的动作顿住,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他刚刚说了什么天方夜谭。
“不会有别人。”她重复了他的话,可代表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的第三人,他是,她也是,他们就只有彼此。
除了哥哥,这个世界上她不会再接受第二个人。
“那样是不对的。”钟景不知道该如何纠正她的想法,医生她不肯看,要是把人b急了,他也说不准她会不会做出来更过激的事情。
他看着外面的茫茫雨幕,似是叹息:“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等你长大了呢?等你以后遇到了更好的人,你会不会觉得哥哥当初没有劝阻你,没有在你不懂事的时候指引你走一条正确的路,反而带着你陷入了万劫不复之中?”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敏敏,你才十七岁,你的人生还很长,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见识过。哥哥是对你很好,但这是因为你是我血缘相连的妹妹,所以我对你好,理所当然。但以后会有人对你更好,那种和血缘无关却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人,那才是你想要的ai。”
很难想象,两个亲兄妹会坐在一起讨论这么奇怪的话题。
她不愿意听他的话去看心理医生,钟景也只能这样淳淳教导她这种人生哲理。虽然他明知道,她不可能不懂这些道理。
“我b你年长,又是哥哥,我有责任对你的行为负责。你可以犯错,但我不能,因为没有人来纠正我,我只能自我约束,不能让自己错误的行为影响到你。”
钟敏看向他:“我说了,我什么都不在乎……”
“我不会同意的。”钟景不想再与她争辩,他直接避开了她的眼神。
雨越下越大,雨水在一处坑洼里拍打出起伏的浪花。
钟景看了会,心绪万般复杂:“否则……我和他有什么区别?”
钟敏反驳的声音卡在喉咙里,cha0sh的空气被她呼x1进肺里,天地间磅礴的雨声覆盖了她急促的呼x1声。
“他”,是他们之间默契的一个称呼,也是一个几乎从不提起的人。
这涉及到一件难堪又伤痛的往事,更是一桩兄妹二人隐而不宣的秘密。
钟敏低下头,低低的声音被吹散在风里。
“可我ai你……”
她是自愿的,所以他们不一样。
钟景不愿意从她口中听到“ai”之类的字眼,这个词从她这个年纪的nv孩口中说出来,显得轻飘飘的毫无力度,既单纯又浅薄。
“你知道什么是ai?”他原本想说这不是ai,但最后还是没那样直白地否定她,只是给她抛出了这样一个困难的充满哲学x的问题。
钟敏的脑袋越埋越低,轻轻一ch0u气,眼眶里滴出泪来。
“我想和你在一起,这辈子,永远,只有我们两个人。”
听听,这样的回答,能算作ai吗。b起ai,钟景更愿意称之为占有yu。
她只是太过依赖他,把他看得太重要了,所以觉得他是唯一不可替代的,完完全全应该属于她的,把他看作她占有yu的具象化代表。
钟景叹了口气,拿这个幼小的妹妹束手无策。她的哭声细细的,又轻轻的,掩藏在汹涌的雨声之中,若有若无。
他伸手抬起她的脸,看着她那两眼婆娑泪光,也说不得什么重话:“秦姨呢?只有我们两个人,那谁给你做饭吃?没王叔接送你上学放学,以后你出门都靠脚走吗?”
钟敏x1x1鼻子,不甘心地反驳他这种略带揶揄的话语:“我可以自己做饭,坐公交出门。”
少nv天真的话语令人想笑。钟景用食指抹去她眼角的泪光:“亏人家秦姨早上还给你烤了一炉子的小蛋糕。”
他抬起下颌示意她手中那个袋子:“刚刚吃的时候怎么不说这种话?”
钟敏把袋子塞回他手中,努力稳定下自己刚刚那失控的情绪。
“我没和你开玩笑。”
钟景点头:“我也没和你开玩笑。”
不可能,他不同意,也不接受。
他不允许她的人生出现这样的偏差,更不能让自己成为她人生中的一大w点。
钟敏说不过他,索x也不再说话。沉默间,远处雨幕中,239号公交车已经驶了过来。
钟景看到她起身,问:“去哪?”
钟敏不答话,等车一到站,她扫了码就上车,钟景没办法,也只能紧随其后。
除了最后面一排坐了个昏昏yu睡的nv生,整辆车就只剩下他们兄妹两个乘客。钟景上一次坐公交还是五年前那会,也是239号,他记得,下一站就是一个室外篮球场,当年他就是去那里打球来着的。
“到底想去哪?”钟景问。
钟敏还是不肯说一句话,她用沉默来表达抗议。
钟景觉得她多少还算是个孩子,连发脾气时的手段都显得如此幼稚。赌气,离家出走,冷暴力,拒绝g0u通,无一不在说明她的叛逆x。
好在b起一般的家长,钟景似乎多了不少的耐心。他接受她一定程度的反抗及无礼行为,当作是她成长过程中必经的一段旅程。
车辆停靠站台,钟敏头也不回地下车冲进雨里,钟景撑伞从身后追上她,但是晚了的那几秒已经足够她被暴雨淋了一身。
sh漉漉的头发挂在脸侧,像极了昨天晚上他把她从浴缸中捞出来的模样。
钟景拉住她的手腕,那上面没有系丝带,因为昨天那条绿丝带被他顺手放在了自己的房间里,她没来取。
他0到她手腕上一条细细的伤疤,那是他不愿回想的往事之一。
呵斥的话语被他咽了回去,他低头拉着她站在伞下,语气充满了安抚:“跟我回去吧,嗯?”
钟敏的脾气来y的不行,他深知这点。只是有时候她实在不听话,他忍了又忍,耐心消耗殆尽,到头来凶她两句,更适得其反。
钟敏看了看不远处略显破旧的篮球场,开口问他:“你当年那场篮球赛赢了吗?”
钟景没料到她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过了很久才回答她:“没打完……下雨了,中途结束了。”
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雷雨说下就下,球赛中断,所以他才提前回了家,然后就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此后他再也没碰过篮球,当时说好的改日再战的约定,他也没去赴。时隔五年,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在雨水的模糊笼罩下,一切仿佛还是原来的样子,恍如隔日。
但是发生过的事情,没机会再重来。
雨越下越大,仿佛连声音都带着cha0气。
钟景问:“你怪我吗?”
当年她明明问过他的,能不能带她一起去篮球场玩。一向ai好安静的妹妹yu言又止地对他提出这样的请求,他却因为快要误了约定的时间而匆匆出门,跟她说下次再带她去。
钟敏没看他,她低头把脚上的淤泥在旁边的青草上蹭了蹭。
“我从来没怪过你。”
b起怨恨哥哥,或许她更该怨恨自己的胆小懦弱。是她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晰不够直白,是她看着他出门却没敢出声挽留。
况且,后来哥哥为她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以前的事情我不想管,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钟敏看向他的眼睛,“这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