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愿将她认定为jg神病,她也绝对不是jg神病。
可她对他这种偏执的占有yu却快要让他窒息。
钟景被她折腾得筋疲力竭,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苛责她。
他闭着眼,声音充满无奈。
“敏敏,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什么都能给她,可她偏偏要一个他绝对给不了的东西。
男人,世界上多的是,往后她有大把的时间去物se无数的好男人,甚至他也会帮着她挑选评判,他不明白她为何只盯着他不放。
钟敏的手腕被他握得发痛,可她一声不吭。
她只是告诉他:“我想你ai我。”
钟景反问:“我不ai你吗?”
他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了,难道他这还不够ai?为什么她认定的ai就非要那么浅薄无知,仿佛就只有那种情人间的ai才是上上等。
“如果你真的ai我,就不要拒绝我。”
钟景真的没法与她g0u通,她这种强盗逻辑,根本不讲一点道理。
他也厌倦了从她口中听到这些情情a1a1的字眼,轻浮得毫无力度,就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模仿着大人的语气,却还在试图证实自己身份的合理x。
“听我的,明天我陪你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他尽力温和了态度,“我全程陪着你。”
钟敏移开眼睛:“所以你还是觉得我有病。”
钟景不想再刺激她,继续安抚她:“这不是病,只是……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心理困扰,我们需要心理医生的疏导来解决这些问题。”
钟敏安静地躺在那,不再挣扎,他慢慢松开手,瞥见她腕上那两道红痕,语气更缓了半分。
钟景移开身t,给她拢好被子:“你现在每天上学,也不怎么出门,都没怎么见过外面的人。”
他0着她的头:“等你毕业了,上大学了,工作了,你会遇到很多很多的人,也会遇到对你很好很好的人。不要急于一时,路还很长,多想想以后。”
“没有人会b你更好的。”钟敏回他。
这种时候,钟景又不得不感叹他们兄妹间的那种默契,她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洞悉他最真实的想法。
可口头上,他却只能否认:“不会的,会有人b我更好的,那才是你想要的ai。”
钟敏根本不在意他说了什么,她问:“为什么我们不能试试呢?”
她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不解。
“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如果……如果你真的觉得不合适,那我们就把这段经历当作秘密,就像以前那样,只要我们不说,没有人知道的,不可以吗?”
钟景沉默良久。
她的话语充满了诱导,稍有不慎就会被她绕进去。
她说的轻巧,钟景不知道她是真的想的很简单,还是故意这样蛊惑他。不过以他对妹妹智商的了解,他更倾向于后者。
有些事情一旦发生,绝不是假装忘记就可以当作不存在的。
那些被他们咽进肚子里的秘密,又何尝不是推动他们走到今天的罪魁祸首。
走错了一步,后面的就全都错了。
“这种东西,没办法尝试,我们没有试错的机会。”钟景淡淡地盯着她,“更何况,这根本就不应该开始,这种事情本身就是错误的。”
钟敏默不作声。
哥哥也很聪明,他没那么好糊弄,更不像一些意志薄弱的好se之徒,一点诱惑就能引得他上钩。
她有时候会想,如果哥哥不要那么聪明,意志不要那么坚定,是不是会好一点。
但如果那样的话,他就不是哥哥了。
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把她从地狱里拉出来的人,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来保护她,一点点修复她破碎的人生——她注定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他。
她是ai他的,毋庸置疑。
“如果有一天,我si了。”钟敏翻过身背对他,垂眼看着自己揪着枕头的手指,“你会后悔今天说的话吗?后悔拒绝我吗?”
钟景更听不得的,就是她口中冒出来的“si”字。
他不懂青春期的少nv为何会用如此宝贵的生命作威胁,如此不假思索地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好像他过往为她所付出的一切都不值一提,无足轻重。
对于她的问题,钟景的心里自然是有答案的,他会。
b起世界上所有的1un1i道德,显然她的生命才是他最珍贵的东西。可如果他现在答应了她,那么于他而言,和生不如si又有什么区别。
他疲倦极了,换了种方式回复她:“我不会允许那种事情发生。”
短暂的安静过后,钟敏闭上眼,闷闷道:“你走吧,我想睡一会。”
钟景下了床,在她的床边站了一会,又看了看她闭严的窗户,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退出了她的房间。
钟敏没睡多久,就被手机铺天盖地的消息声吵醒。
打开一看,才发现学校里的那起意外事故的舆论已经又上升了几个度。nv生据说抢救无效已经si亡,学生证也被人扒出来了。
原本大家都在同情她的凄惨遭遇,外加对八班的那个姓高的班主任一顿批判痛骂。后来随着另一张照片的曝出,舆论的风向又悄悄转变了不少。
照片上nv生穿着校服,挽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男人带着帽子,看不太清脸,只看得出来个子很高,手腕上有一截黑se纹身。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宾馆门口,看得出来二人应该是刚从里面出来。
于是一些y暗的猜测声纷纷浮现出来了。
钟敏看了一会,把手机设了静音又丢去一边。
她晚餐时间下楼,发现钟景并不在家,问了秦姨才知道他今晚不回来吃饭,至于到底是有什么事情,他没说。
钟敏也没去给他发信息问,毕竟她知道他只是在逃避她而已。
吃完晚饭,她身t舒服了不少,趁着空闲把自己的周末作业全部写了,还多做了两张卷子。
钟景是后半夜回的家。
说来也怪,前一天,是钟敏晚归,今天就成了他了。兄妹俩,总是在某些方面如出一辙的相似。
他路过钟敏的房间,脚步停顿一瞬,然后又快速掠过,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按下开关,房间里投下暖h的光,钟景刚脱下外套,一转头就看见自己床上那鼓起的一团。
钟敏的睡相一般,半长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床单和枕头都布满褶皱,大概是她来回翻了好几个身。
钟景瞥见她怀里抱的那个长耳朵兔子玩偶,也是他以前送的。
他送她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多到数不清,随便从她房里拎出一件,百分之九十的概率都是出自他手。
大概是她睡着的时候很安静,远b白天时咄咄b人的状态要惹人怜ai,钟景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
他轻轻地又细致地撩开她脸上散落的发丝,看着她因为痒意而不自觉皱了眉又挠了挠脸,他也情不自禁弯了弯唇角。
他总是把她当成以前那个还要人牵着才能慢慢走路的小孩子,不小心摔了一跤,就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呜呜地哭,眼泪吧嗒吧嗒往下砸,非得要人拿着糖果哄上半天才能止住泪。
他想起母亲重病的那段时间,妹妹还很小,小到根本不记什么事。母亲临si前唯一的一个心愿,就是嘱托他照顾好妹妹。
可他没能做到,他没有照顾好她。
钟景低头轻叹一声,眼睫迅速地抖了几下,掩去一些难言的情绪。他起身给她掖好被子,自己则去了客房凑合一晚。
第二天钟敏下楼时,钟景正坐在餐厅里吃早饭。
当着秦姨的面,昨天的不愉快短暂翻篇,两个人假装无事发生,依旧亲情浓厚。
秦姨端着一盘小笼包过来,还特地嘱咐了一句:“敏敏啊,慢点吃,别跟你哥一样,小心咬到嘴。”
钟敏抬头看了看钟景唇边那一点结痂的伤痕,嗯,她的杰作。
她低头偷偷地笑,觉得他的借口同样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钟景只能沉着脸,假装没看到她那些小动作。
“昨天家长群里,你们班主任说家长会挪到国庆假期之后了。”
钟敏嘴里被小笼包塞得鼓鼓囊囊的,含混哦了一声。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学校总得想出个办法,想好了对策才能给家长们一个交代。
“反正我又不会让你丢脸,到时候,班主任只会夸你教导有方,不是吗?”
她是不会让他丢脸。对于钟敏的学习,钟景丝毫没有担心过。事实上,他也从未要求她学习一定要出类拔萃,做什么人中龙凤,但架不住妹妹天资聪颖,从小成绩就很好。
只是她这句“教导有方”放在此刻多少显得有些讽刺人。
他如何教导有方?教导出这样一个离经叛道,罔顾人l的妹妹吗?
钟景不愿与她辩驳,反而是通知了她一个最新的消息。
“国庆节,张阿姨他们家要出去旅游,我让他们把你带着一起去。”
钟敏愣了会,明显从他的话里听出来别样的意思:“那你呢?”
“我去不了,我要出差一趟。”
钟敏筷子往下一拍:“那我也不去。”
她这样的态度也在钟景的意料之中,只是他不能再让她这样过度的依赖他,他需要让她出去接触更多的人和更多的事。
“我没时间陪你,正好睿禾到时候也在,你们年纪差不多,也有人陪你玩。”
林睿禾,钟敏也认识,张阿姨的独生子,b她大两岁,在隔壁的省市念大学。
钟敏低着头安静了好久。
“你为什么总想把我往外推?”
钟敏反感极了钟景这个样子。
他不断地告诫她,提醒她他们之间应该保持距离,更是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在他们中间cha入第三个人,用一个无关紧要的第三者来斩断他们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
“你去哪个城市出差?我跟你一起去。”
她可以安静,也可以不吵闹,只要他能把她带在身边。
钟景放下茶杯,耐心解释:“我有工作在身,没办法照顾你的。”
钟敏反驳他:“你不要拿我当小孩,我可以自己照顾好自己。”
钟景觉得她的话难免有点过于好笑。
如果她真的可以照顾好自己,那她就不应该跟他赌气夜不归宿,更不该把自己沉在水底让人担心。她的所作所为,没有一件是足以让他放心的。
连自己情绪都掌控不住的小nv孩,却还理直气壮地在他面前声称她可以照顾好自己。
“这事情已经定好了,第一我工作真的很忙,第二,我也跟张阿姨打好了招呼,她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就出去玩几天,当散散心也行。”
钟景已经足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可是他的妹妹,总是不愿承他的情。她那双与他se泽相同的眼睛里,时常展露出无b倔强坚定的神情,仿佛永远也不可能向他认输。
“我不去。我说了,除了你,我谁都……”
“钟敏!”
钟景呵斥着打断她的话。
恰好秦姨也把最后一碗汤粥端上桌,听到这两人大呼小叫的,少不得打了个圆场:“吃个早饭,怎么又吵起来了……有什么事,慢慢说,别吵架……”
钟敏未说出口的话都堵在喉咙里,不再发声。
反正钟景其实也听得出来她想说什么。
她低头一x1鼻子:“我吃饱了。”
她犟起来,谁的面子也不肯给,就那样拉开椅子噔噔噔地跑上了楼。
剩下两个人,虽说没人会生她的气,但是对她眼下的这个状态还是不免担心。
秦姨问:“是不是最近学校里出了什么事?”
钟景想起她前天说起的那桩事,觉得也不无关系。她这两天极度匮乏的安全感,或许正是她如此过激行为的来源。
他随意点点头:“估计是吧,我等会问问她。”
钟景推开钟敏房门的时候,她正缩在她窗前的那个小沙发椅子上发呆。
她还是开了她的窗户。今天的天气依旧不好,雨一直在下,风也不间断地吹着,把雨点吹进来,零零散散地滴落在她的身上。
钟景走过去关上窗户,转头看见她那安静出神的模样,俯下身把她脸上的那几点水渍轻轻擦掉。
纵使妹妹刚刚那样冲他发了脾气,顶撞他,忤逆他,他却没办法跟她置气。抚养照顾她,是他与生俱来的责任,烙在他的骨子里,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成为他的本能。
只是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待眼前的这个妹妹,他感受到了b刚接手公司事务一窍不通时更为棘手的困扰。
工作,不会的可以慢慢学。可是妹妹,他始终不知道该怎么0透她的心,又该怎么去矫正她的心。
刚刚开了窗的缘故,房间里此刻有些寒凉。钟景取来一条薄毯给她盖上,听见她说:“我不喜欢他。”
钟景不明所以:“谁?”
钟敏咬唇:“林睿禾。”
事实上,两家来回走动,钟景对林睿禾还是b较熟悉的,长得一表人才,家世很好,在张阿姨和林叔叔的教导之下,脾气秉x都是上上等,根本没什么可挑剔的毛病。
小时候,还带钟敏一起玩过的,结果长大就生分了。这几年,两个人见面的次数估计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钟景捋了捋她耳畔的头发。
“我又没说一定要你喜欢他,就是做普通朋友,有个人陪你玩陪你说话,不好吗?”
钟敏摇头:“朋友也不想做。”
她彻底把他的话堵si,不肯给他一丝一毫开导她的机会。
钟景在她身前蹲下,仰着头看她:“为什么要这样说?人都是需要朋友的,思悦不就是你的朋友吗?”
“她是nv生。”
钟景听得轻笑:“怎么还x别歧视起来了?”
钟敏眼睛一偏:“我不喜欢男生。”
钟景哦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那我是什么?”
钟敏念出了那个她最熟悉的称呼,语气却显得郑重无b。
“哥哥。”
哥哥这个身份,远胜于单纯的男nvx别之分。钟景是唯一的,他不同于世界上任何一个其他男x,他和她的生命交织在一起,彼此缠连,不可分割。
钟景没有想的太深,只是下意识说出了口:“哥哥也是男人。”
下一秒,钟敏就反问起了他。
“那你会把我当nv人看待吗?”
话题一下子又绕了回去。
钟景顿了好一会,无奈地敲了下她的脑门:“什么nv人不nv人的,我看你是小nv孩还差不多。”
年纪没多大,乱七八糟的思想倒是不少。本来只是想给她创造个契机,出去玩一玩,换换心情,这样一来注意力也能转移不少。可她就像铁了心一样,要黏着他,非他不可。
“你看,你又逃避我的问题。”
钟敏伏在手臂上,偏过脑袋不再看他。
钟景又一次陷入沉默。
逃避吗?好像也是。可是除了逃避他又还能做些什么,义正言辞地教她道理——那无非就是再吵一架。总不能说,真就这么同意了她那荒唐的要求,那后果只会让他更难以预料。
“除了你。”钟敏垂着眼,低声说着,“这个世界上,还有别人可以接受我吗?”
她眨了几下眼,把那点若有若无的水汽压了下去,又继续向他发问。
“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除了你,我还可以告诉第二个人吗?”
钟景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他们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流淌着同样血ye,共享着同样的秘密。那秘密,有她的,也有他的。
他们互相保守秘密,互相掩盖真相,彼此信任,极尽默契——就如同一对共犯。
这些秘密,如何让人说得出口,又如何能毫无保留地告知于第三个人。
钟景觉得她说的其实不无道理。他们身上长着同样的伤疤,看似结痂,可是一旦撕开,血淋淋的可怖伤口就露了出来。伤口会流血、化脓,让人疼痛,会毁掉所有平静安宁的生活。
“哥哥。”钟敏g着他的手指,小声地喊着他,“你接受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让你生气,再也不跟你赌气,再也不离家出走,我可以多交一点朋友,也不会乱动你书房的文件的,不偷吃冰淇淋……”
她说的多么认真,认真到连冰淇淋这种小事都给记上了。
如果她真的能做到以上这些,那她该有多么完美。
可代价是,她要求他同她一起开始一段不l的混乱关系。
钟景缓缓地呼x1,看着自己被她握住的手指:“敏敏……”
他不由得想起她昨天给他的那个提议。
尝试一下,不合适的话,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当作两个人的秘密,就此永远埋藏在心里。
反正他们共同的秘密已经不少了,也不差这么一个。
可事实真的如此么?
秘密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东西。保守秘密,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拥有秘密的人,会永远地被他的秘密折磨着,日日夜夜饱受煎熬,不得解脱,直到si亡。
屋外雨声大作,房间里的两个人沉默相对。
钟敏倾下身,低头朝他靠过去,两双相似的眼睛一瞬间贴近了,瞳孔中映照出彼此的身影。
钟景记得她的唇se,是漂亮的红se。唇珠鲜明,唇角微微上翘。由于平时营养调配得很好,嘴唇看起来水润十足。
可他不知道尝起来是这样的感觉,柔软、鲜neng、带着丝丝缕缕的甜。
第一次他醉的厉害,失措的情绪占了上风,无暇去思索这种细节。
第二次就在昨天,那短短的几秒钟根本不够他思考什么的,只感受到了从咬破的伤口传来的血ye腥气。
可今天,他是清醒的,她也是,他们都对这个吻心知肚明,他却没有制止她。
脑海中的思绪像是停滞了,又像是一片空白,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短暂迷失了自己的道德与准则。
钟敏小心地啄吻他的唇瓣,用极轻的力度缓慢触碰、移动。舌尖伸出一点点,试探着从唇面上滑过,像条软滑的小蛇一样,sh漉漉地游走着,轻轻地t1an他唇面上的那一小道伤口。
舌尖掠过唇面上的寸寸细纹,蒙上一层淡淡的sh意,像口渴的人下意识t1an唇瓣那样的去润sh他。
属于她的味道传了过来,淡淡的橘子香。钟景记得,是她放在床头的那瓶口香糖,她吃完饭总喜欢往嘴里丢一颗。
钟敏围在他颈后的手指越收越紧,指甲划过肌肤,印出淡淡红痕。她的鼻息逐渐变得急促,紊乱,身t一点点贴得他更近。
手心逐渐渗出了汗,黏糊糊、汗津津,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闷热的夏日午后,被灼烈的太yan晒得浑身发烫,说不清道不明的yuwang笼着她,把她如闷烧的柴一样点燃。
外面疾风骤雨,窗户上被敲打出响亮的咚咚声,可声音再大,也盖不住唇舌交缠时发出的津ye粘连的细微水声。
这声音叫人敏感,不可忽略。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隐秘的空间里,有这样一对流淌着同样血ye的兄妹俩,在做着这样不l的、可耻的事情。
有些天平正是从这一刻开始倾斜的——
新的秘密就此诞生了。
当那只柔软温暖的手探进衣领的时候,钟景终于想起来推开身前的人。
他从来没见过妹妹这样的表情。
她略显急促地呼x1着,脸颊泛红,眼睛水光朦胧,眉心微蹙,神情里带着一点渴望、不解,又或者是失落,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不合年纪的……q1ngse感。
这样的想法让钟景觉得罪恶。
他拨开她的手,镇定着声音:“不要太过分。”
他甚至没有去苛责她刚刚那个胆大妄为的吻——他没有立场,更没有理由去苛责她。
沉默代表着放纵,顺从代表着默许。他不该那样做的,可他又的确那样做了。
钟敏0了0刚刚被哥哥拨开的手,虽然不是很满意,但也懂得适可而止,只是在言语上稍稍反驳了他一下:“你就是想拖延时间。”
钟景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多聪明的一个妹妹,偏偏这聪明总不用在正处。
他的确是想使这么招缓兵之计。
人在自我逃避的时候,总是会去下意识地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如果只是接吻,他勉勉强强还可以说服自己,说这是家人间正常的亲密示好行为。可如果再进一步,深入到一些身t上的、过火的接触,那他的借口就将通通作废,他会彻底地成为一个漠视1un1i、道德败坏的卑劣者。
他还是会存有那么一丝希望,随着时间过去,妹妹慢慢长大,她会逐渐适应外面的生活,扩大属于自己的社交圈,从而慢慢从他的世界中脱离出去。
“哼,又不说话。”钟敏小声地埋怨他,又看了他一眼,“我不去旅游,我要和你一起去出差。”
钟景本来就思绪纷乱,她一句话又开始让他头疼。
他淡漠地盯着她:“刚刚不还说什么都听我的?”
钟敏睁着双透亮的眼睛无辜地看着他:“那你也没有完全接受我啊,不是吗?”
她的歪理一套一套,咬文嚼字的功夫更是炉火纯青,钟景拿她束手无措。
他叹了口气,也不想再跟她争什么。今天给她的让步已经够多了,他有些疲倦,没心情再去回应她的话,起身便往门口走去,却听见她还在身后强调。
“我不去旅游的,你自己跟张阿姨解释清楚,不然到时候我放人家鸽子你别怪我。”
钟景r0ur0u眉心,淡淡给她丢下一句:“看你表现。”
解释自然是要解释的,自己的妹妹,他最了解不过了,说到做到,什么事都g得出来。不给她善好后,出了什么岔子误会,到头来还得是他这个做哥哥的给她收拾残局。
只是口头上,还是略微给她施了点压,省的她得寸进尺整个人又不知道飘到哪里去。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钟敏都乖巧的不像话,甚至让钟景不由得产生出了一种仿佛自己做对了的心理。
这想法太荒唐。
妹妹每天晚上睡前都要来一趟他的房间,向他索要所谓的晚安吻——这难道也能被称为是正确的、正常的事情吗?
可钟景又不得不给。
他已经尽力克制自己的行为了,轻轻地碰一碰她的唇,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逝,除此之外不再有任何一点多余的动作。
不可忽略的强烈的背德情绪拉扯着他,他不知道钟敏会不会有同样的感觉。
她大概是没有的。因为她每次都要再度贴上来,向他索求更多,抱着他的脖子,黏黏糊糊不肯撒手,直到他抵着她的脑袋把她给推开。
钟景重新给她系上了那条绿丝带,用以遮掩她手腕的伤痕。其实平时一般也都藏在长袖的校服之下,很难让人看出来什么端倪。
绿se是他选的,代表新生,是他给她的最美好的祝愿。
他耗费了无数的时间与心血来浇灌她这棵临近枯萎的neng芽,盼着她长大。
长是长了,个子从当年那个小萝卜丁也快要窜到他的肩头了,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的。
就是心思不太正,总觉得有点长歪了。
过了十一点,钟敏还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窝在钟景的床上,好声好气地央求他:“哥哥,你明天能送我上学吗?”
钟景现在依旧是自己开车上下班,钟敏每天出门上学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跟王叔坐一块,也没什么话题可聊。以前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拉开车门,发现哥哥在车上等着她。而现在,车后座上总是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寂寥感包裹着整个车厢。
钟景正在看着笔记本电脑,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能。”
他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和她说话:“听话一点,得学着长大,试着去改变。”
他要渐渐地从她的世界中剥离出来,让她逐渐适应这种没有他的生活。
可钟敏想的总是和他不在一个方向上,她的关注点另有其他。
她问:“如果我们一直这样保持着距离,最后我却还是很想和你在一起,到那个时候,你就会正视我的感情吗?你会相信我是真的ai你吗?”
这话完全不像是从一个十七岁的nv孩口中说出来的,即便她说的再怎么郑重其事,也很难令人信服。
但钟景不得不去考虑她话中的可能x。
如果到那个时候,她完全长大了,成熟了,却还是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偏执地要和他在一起,那他该怎么办?
可钟景毕竟不是预言家,在事实还未来临之前,他给不出答案。
甚至他觉得,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了,他可能依旧没有应对的办法。
钟景看了眼时间,直接换了个话题,打断她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不早了,赶紧去睡觉。”
钟敏倒不怎么在意他转移话题的态度,她抓着他的手晃了晃。
“一起睡可以吗?”
钟景瞥向她那晃悠的小手,反手抓住,照着手心就ch0u了她一下。
他冷着声:“回自己房间去。”
钟敏哼了一声,悻悻收回手。
“小气。”
钟景抬抬眉:“还不去?”
钟敏滑下床,慢吞吞地朝着门口挪过去,临走又回头望了他好几眼。
钟景在忙工作,并未过多的关注她。刚刚电脑上的信息她也看到了,好像是设计部提交上来的最新文件,也不知道有多紧急,他非得要大半夜看。
钟景工作的时候,总是认真无b的,神se沉稳,眼神略显凛冽。若是递上来的文件出了什么差错,那他的那双褐se眼睛里,就会透露出迫人的威压。
钟敏见过一次他训人的样子,在公司偶然见到的。那似乎是哪个部门的主管,年纪b钟景还要稍大一些,但是往他面前一站,气势就弱了大半截。再被钟景一通严厉斥责,整个人都紧张局促了起来,回答时连话都说不利索。
也挺正常,毕竟钟景如果真的发起脾气来,钟敏多少也是有点怕他的。
刚刚对着她手心那一下轻轻的ch0u打,甚至根本都算不上什么惩罚,不过一点小小的警告而已。
钟敏靠在门口看了好一会,钟景依旧头都没抬一下,可能压根都没发现她人还没走。
想了会,钟敏啪的一声按下了他墙壁上的开关。房间里的灯光熄灭,只有笔记本的屏幕散着幽幽蓝光,映照出钟景安静的面容。
他终于抬起头,朝着门口的方向试探着喊了声:“敏敏?在g什么?”
“早点睡觉,文件明天再看。”钟敏一点点拉上他的门,轻轻的声音顺着门缝飘进来,“晚安。”
门锁合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响。少nv的脚步声模糊远去,房间里再度陷入寂静。
钟景对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会。虽然那里的人早已离开,只余下一片沉寂的黑暗。
他看得出神,思绪游离着,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电脑被合上了,那黑暗彻底扩散开来,将他整个人吞没其中。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