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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仁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这养尊处优的十八年里最大的烦恼是怎么才能快点败光家里的钱,毕竟就算每天挥金如土,也能挥霍到下下下下下辈子呢。
呵,有钱人的烦恼就是如此朴实无华。
但有钱人也是要上学的。在上学这一点上可谓是“众生平等”。
“付少,今天晚上还是去老地方?听说那儿来了两个新人,不仅长得漂亮还技、艺、高、超呢。”一个狗腿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满是肥肉的脸上堆起猥琐的笑。
付仁看了一眼狗腿子口中的尤物照片,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化着大浓妆在那搔首弄姿,脂粉的味道仿佛能透过照片直接侵入鼻子。付仁心想,不过是些浓妆艳抹的俗货罢了,放在以前他连看都不带看一眼。
现在更是提不起一点兴趣来。
此时正是饭点,好不容易熬到放学的学生都坐下来吃饭了,画面意外地和谐。不远处,声音响亮的一男一女打破了这份和谐,引起了付仁的注意。
“这奶茶钱加上跑腿费1501,我刚好有十五块现金,才一分钱就通融一下好不好嘛,衍哥哥~”女孩从一个身形颀长,有些瘦弱的少年手里接过饮料来。
少年若有所思,有些顶不住女孩的撒娇攻势,耳朵都泛起一阵红。
女孩松了一口气,有些得意,心想:果然再抠门抵挡不住老娘的撒娇。
“那你微信转给我吧。”
钱衍熟练地掏出了微信收款码,见女孩愣住,以为她没有微信,又接着掏出了支付宝收款码和一部pos机。
“支持现金,微信和支付宝,也可以刷卡。”
女孩黑着脸扫码,嘴上骂骂咧咧,“长得那么帅,却那么抠,没人追不是没理由的!”
钱衍面无表情地听着,确认到账后扔下一句谢谢惠顾便走了。
就像无数受少女追捧的霸总剧情一样,付仁对这个好清纯好不做作的少年燃起了兴趣。
“三分钟之内,我要这个男人的所有信息。”付仁扶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墨镜,嘴角抽搐,他正在尝试模仿霸总那四分不羁三分玩味两分好奇一分不屑的邪魅一笑。
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当霸总的,至少付仁做不到。他正在试图安抚抽筋的嘴角,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疼得呲牙咧嘴,毫无风范。
狗腿子斜了一眼远处的少年,脸上谄媚的笑容都淡了一些。
“原来是他呀——”
“怎么?你很熟?别吊本少爷胃口,快点讲。”付仁脑海中又浮现出少年清瘦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付仁就是觉得他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他叫钱衍,见钱眼开,只要钱管够,他什么都肯做的。”
“哦,是吗?”
付仁嘴角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真是困了就有人递枕头啊,不知道这种路边的野菜尝起来是什么滋味呢?
英语课对理科班来说就像是音乐课,而且还是一整节都播放催眠曲的音乐课一样。
面对如此阵仗钱衍早就脱盔卸甲,不作抵抗。他用英语书砌起高高的城墙,以此来阻挡英语老师时不时投向后排的视线。自己则毫无心理负担地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做梦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这一年来钱衍每次进入梦境都能见到可爱的小钱钱。这次也不例外,他在梦里扮演的角色是一个在大海上寻找宝藏的海盗。
正当他准备打开藏宝图时,手中的的藏宝图突然活了起来,猛地从钱衍手里跳脱,飞到半空中与自己平视。
“喂,起来了!起来了!”
梦醒之前,钱衍听到半空中暴跳如雷的地图大吼,简直就像大清早催命的闹钟。
这是付仁第一次来到平行班,到也不是因为付仁有多么聪明或者多么勤奋,而是因为他有个有钱的老子。
这个班的英语老师前脚跟刚走出门口,他就后脚跟就进来了。由于其他人都太普通,入不了付少的法眼,他一眼便发现了趴在桌子上的钱衍。
白净的少年双眼紧闭,长而翘的睫毛落下一片模糊的投影,两片红润的唇有规律地翕动着。
付仁一时之间看呆了,旁边的狗腿子便自作主张地跑过去把人吵醒。
钱衍意犹未尽地睁开眼,面前是两个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其中一个还穿着价格不菲的衣服,浑身都是他打一辈子的工也买不起的名牌。就差在脖子上带条大金链来告诉别人自己是个暴发户了。
无论是风月场所里暗送秋波的御姐,还是清纯可爱的邻家少女,或者是钱衍这般的男高中生,付仁都有所涉猎。
在他眼中钱衍与他们并无什么太大的区别,不过看起来新鲜些罢了。
付仁从鼓鼓囊囊的皮夹里抽出一沓红灿灿的纸币,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将钱塞到了钱衍的胸口处。
很显然付仁以前都是以这种暧昧的方式对待应召女郎的。但当他掀开钱衍松垮垮的领口时,入目是一大片雪白的皮肤,从脖子到胸口布满了星星点点的红痕,暧昧得让人移不开眼。
由于男女生理结构的差异,钱衍的胸口与那些性感的大姐姐相比空落落的,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的纸币很快就顺着人体曲线一路滑落到了地上。
“天哪——”围观的女生发出一声惊叫。
“早就是听说他是这样的人了,毕竟他那么缺钱,缺钱成这样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
“虽然但是,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什么嘛,原来本来就是卖的啊,还以为是什么清纯男高呢,不过如此。
往好处想,既然这样这不是更容易拿下了吗。
“怎么样?做我的男朋友吧,一月十万。你不是很需要钱吗?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说是男朋友,但谁不会不懂其中暗含的意思呢。
一个正常的男人,被一个轻浮的花花公子当众把钱塞到自己的胸口处,还扬言要包养他,怎么看都是赤裸裸的羞辱吧!
面对这样的羞辱,哪怕再贪钱也会受不了吧,接下来有好戏看喽!一旁的狗腿子捂嘴偷笑,上次他拜托钱衍办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差没给钱衍跪下了,可他还是油盐不进只是冷冷抛下一句钱不够便走了。
狗腿子一直将那时的耻辱记在心中,看来今日就能借这个地主家的傻大个的手报复他了。
气氛一度冷到极点,秒针走动的滴答声被放大数倍,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屏气吞声众人的耳膜。
钱衍眼角有点儿红,再配上那白皙得有些不正常的皮肤,显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只不过付仁并不会知道,这是因为钱衍刚刚才被人粗暴地叫醒,困得老眼昏花,甚至溢出了几滴无关情绪的生理泪水罢了。
面对此情此景要不是钱衍及时开了口,付仁可能就忍不住要说些软话来调和气氛了。原因无他,付仁只是看起来轻浮,却从来应付不来哭泣的女孩子。嘛,长得好看的话,男孩子也一样。
“得加钱。”钱衍微微抬头与付仁平时,漆黑的眼瞳里没有一点动静,就像在菜市场买菜砍价般平常。
聊是付仁这样久经沙场的人也被咽住了,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设想好怎样和他极限拉扯了,最后挑起他的下巴,得意地来上一句“别和我玩欲擒故纵”。
钱衍答应得过于爽快,付仁反而成了被动方,为了夺回主动权,他主动出击:
“一百万。一百万总够了吧?”
要是普通拒绝,付仁还有可能会知难而退,但对方居然质疑他的财力。开玩笑,就算付仁自己忍得了,他老子也忍不下这口恶气啊,要是得知了此事一定会狠狠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并骂丢人。
于是付仁带着必拿下的决心,报出了一百万的数字。
当天付仁就带着人去开了房,还买了不少小道具,有会跳的蛋,还有用来束缚身体的小绳子。甚至还有一盒肾宝。
咳咳,付仁的肾脏功能自然没问题,但是好几天没开荤了,他自然要做足准备。
望着坐在床上的钱衍,他已经想象自己今晚与钱衍大战三百回合,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情景了。
钱衍瞥了他一眼,似乎领会到了付仁的意思,开始自觉地脱衣服。
首先被舍弃是碍眼的校服外套,钱衍的校服非常干净,跟别的男生脏兮兮的外套完全不一样,干净得不像是穿了三年。钱衍见对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恍然大悟地从书包里掏出身份证,“我上个月刚过18岁生日,成年了。你不用怕的。”
究竟是什么会让他觉得自己会怕啊,付仁扶额,皮笑肉不笑,“……还挺有职业操守啊。”
“谢谢你对我职业素养的肯定。”钱衍古井无波的眼里终于出现了波动,突然一把握住了付仁的手,字里行间的认真与感激快要满溢出来。
“……”我是不是该说句不客气啊。
但不得不说钱衍的职业素养还是值得肯定的,两人插科打诨没多久后他又认真地脱起了衣服,由于是南方的初秋,他穿得并不多,只有一件校服外套和单薄的白色短袖。
付仁一个语文常年不及格的学渣莫名想起学过的某篇古文里的一句诗——“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纵然没什么文学素养,但他对美的感受是很直观的。少年衣衫半褪的样子好似名画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纱布,让观者心头瘙痒,竟生出一股难以言状的欲望。
他感觉自己气血翻腾,下腹一热,那不成器的家伙竟然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抬起头来,顽强地抵抗着那层贴身布料的束缚。
“你脸好红,生病了吗?”
钱衍不解地问,他似乎嗅到了商机的味道,深藏在书包里的各种药品蠢蠢欲动。在这种时候,应该能狠狠讹上一笔吧,啊不能这么直白……应该能卖出个好价钱吧。
看着人家脱个衣服也能看得起反应,付仁十八年来第一次生出了挫败感,更不好意思说出来了,只是红着脸回了句,“没事,你继续吧。”
这倒也不完全是件坏事,至少说明这一百万没白花,自己之前怎么看怎么冤种的一掷千金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钱衍很听话,利落地脱下整件短袖,整套动作十分丝滑,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了衣物的遮掩,少年精瘦的身躯以及大片大片裸露的雪白肌肤就这样直接出现在付仁面前,但上面附着的淡淡的草莓印让付仁有些不悦。
男人对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处/女情节,付仁也毫不例外。虽然自己跟干净二字毫不沾边,但很多男人总是苛刻地要求着自己的伴侣——我流连花丛,我情场老手,睡过不知道多少年轻肉体;但你必须干净圣洁,除我以外不能有第二个人染指过你,不然你就淫荡,肮脏,成为众人口中唾弃的“婊子”。
“都忘了你不是第一次了,那也不需要装什么怜花惜玉了。”
付仁随意地把领带一扯,松垮垮的白衬衫就无助的敞开,精壮的腰身若隐若现。
钱衍白净的脸飘上一抹不自然的红,连耳朵都近朱者赤,没出息地红了。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他看穿了。
“我确实不是第一次,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我才幼儿园不懂事,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这……付仁突然就萎了,幼儿园……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啊。这可真是年少有为啊。
钱衍无视了对方惊愕到怀疑人生的表情,红着脸回忆他那遥远又珍贵的第一次,“那是十三年前一个安静的下午,阳光明媚,连幼儿园的老师都忍不住睡着了。睡我隔壁床的小女孩把我摇醒,霸道地亲了一口我的右脸。”
“我还记得当时她说,‘我亲了你,你就是我的男人了,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这就是我的‘第一次’。但是后来,她去了隔壁小学,我们这段刚刚萌芽的爱情便被扼杀在了摇篮之中。所以,我现在是单身,而且这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虽然我不是第一次,但你应该不会在意吧。”
“……”
付仁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很想从上去把面前这个表情一脸无辜,就像在问自己,“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你想到哪去了”的奇葩揍一顿。
但很可惜,他不能。因为喜欢才是放肆,而爱是克制。通俗易懂地说,就是钱衍这看起来像纸糊的小身板挨上自己两拳说不定得进医院。付仁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揍人的冲动,用仅存的理智找到了疑点——“那你身上那些草莓印又怎么解释?”
付仁在心里冷笑一声,差点就被这小子糊弄过去了,还好本少爷沉着冷静,发现了问题的根本所在。
“这个啊,”赤裸着上身的钱衍指着自己自己颈脖处令人遐想的红点,表情认真,“草莓印不就是吃草莓吃出来的吗?”
“你他妈糊弄谁呢?!”付仁终于忍无可忍,冲上去把人放倒在床上,用两只手钳制住钱衍的手,恶狠狠地瞪着身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无助地看着自己的人儿。
钱衍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付仁牢牢地压在床上,不得动弹。自己明明是实话实说啊,因为对草莓过敏才会长出这些小红点啊。
付仁伸出手,用食指用力地按压了一下钱衍颈侧最鲜艳的那个红点,那一块的皮肤很快便染上一片更浓郁的红,把原先碍眼的红印覆盖住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钱衍突然开口打破了这奇怪的气氛,“我已经抹了过敏药了,医生说不要去弄它才能好得更快。”
付仁愣住,本就不发达的大脑宕机了。他从钱衍身上下来,坐在了床边,抱着头望向窗外皎洁的明月,陷入了对人生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