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羽毛球场(1/2)

3月初,a区没有了冰雪覆盖,但依旧有着甩不掉的寒意。林愚裹紧了身上薄薄的运动外套,和同专业的同学说说笑笑地往室内羽毛球场走去。这一学期还差一门选修课的学分,林愚在几个月前的激烈选课中幸运地捡漏了仅剩的一个羽毛球课名额。

曾经感受过长跑,跳绳和引体向上的激烈体验,他对羽毛球这项运动一直有着不小的偏爱。他总感觉自己能像羽毛球一样张弛有度地完成这项运动,在轻飘飘地过网之后再被狠狠扣下。

羽毛球场很闷,几扇门被紧紧关上,可能是担心外面的风扰乱球的轨迹。林愚的身子逐渐回暖,甚至有点沁出薄汗的迹象,于是他稍微拉下拉链,露出脖子上的黑曜石项链。林愚本就白,两相对比,惹得路过的人纷纷投来欣赏的目光。

上课时间临近,大家站在一起到处张望,议论着老师怎么还没来。这时刚刚站到林愚身边的一个小巧女生问他:

“同学,你们是来上羽毛球课的吗?”

林愚以为她是踩点到的同学,于是点点头回应。

女生笑笑答好,然后走到人群中间:

“同学们,我们集合准备上课了。”

林愚讶异地和身边的同班交换了一个眼神,身后更有女孩子小声地说:

“老师好年轻哇!”

老师好像听到了下面的骚动,灿烂地笑着:“我看起来不像老师吧哈哈哈,我也是今年研究生刚毕业,才来到我们学校工作哦~”

大家这才纷纷发出明了的声音,火速和老师打成一片,林愚也被这种欢乐的气氛感染着,咧着嘴无声地笑。

第一节课例行的当然是要点名,林愚站在了队伍的最边上,在长久的沉寂中,一名男生自告奋勇担起课代表一职,从老师手中接过名单一一念下。

指尖向下滑动,在最后一个名字上停了下来,课代表好像有些为难,他向老师示意,林愚好奇地看着他们。

老师凑过去看着名单,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哦!是那个外籍同学!”,说着向林愚的方向看来。林愚顺着视线的轨迹回头,黑曜石项链砸在拉链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身后一人从林愚身边走过,察觉到他的视线,于是便也看过来,林愚在这短暂的几秒钟中,牢牢记住了他浓密的眉毛和深邃内陷的眼窝,那双黑漆漆的眼珠为他增添了几分忧郁。

老师先示意其他人脱掉外套,去拿羽毛球拍,林愚刻意放慢脚步,磨磨蹭蹭地在老师身边走过,假装自己裤子上哪里脏了,弯腰去看。

他听到老师在问:“你有中文名字吗?写在这里好方便以后点名。”

他含糊地说:“有。”说完接过点名册写了起来,

林愚感觉自己拖的时间太久了,对面的伙伴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于是他只好站起身,在远离的过程中,他听到老师在复述他的名字:“……燃,林燃?”

于是“林燃”这两个字便牢牢地印在了林愚的脑海里。

大家拿好装备,在简单的热身之后,聚成一个半圆听老师讲解基本动作。林燃就站在林愚身后,于是林愚便时不时地和身边的伙伴搭话,身子大大地斜过来,这样余光能够完美地将他容下。

讲解动作完毕,大家分散开练习。由于场地有限,林愚一伙人动作稍慢,场上已经没有了空间。等待过程中,他在场内搜寻,看到林燃已经开始和同伴挥拍,步法和姿势极其专业,像极了他在电视上看过的羽毛球运动员。

老师看到林愚等人的局促,走过来大手一挥:“那边场地也可以打,你们各占一个半场嘛,反正也只是练习。”老师指着林燃的那个场地说。林愚内心一阵喜悦,跟在同伴的身后走去。

站在林燃的对面,隔着一张球网,对面的人被分割成一个个小块,林愚也不好多看,一个发球向伙伴打去。林愚和伙伴都是新手,林愚稍好一点,但也都是半斤八两,他们马马虎虎地已经打了好几局,一看旁边的人还在第一局中胶着博弈。林愚和伙伴对视一眼后偷偷笑起来,笑实力的悬殊对比。

伙伴在林愚对面嚷嚷着那半场风水不好,要和林愚换位置,林愚当然是求之不得。走过去站在林燃旁边,林愚装作很热的样子,又向下拉了拉衣链,顺便把滑在t恤中的项链扯出来。对面伙伴瞄了半天角度,一个发球,羽毛球便轻飘飘地掉落在斜对面的林燃脚下。

那边刚好一局打完,林愚大脑一片空白地,打算走过去捡球,还没走几步,林燃已经弯腰捡起来,把球递了过来。两个人的指尖短暂地接触后又分离,林燃的指尖冰冰的,

【好奇怪,这么激烈的运动都没能让他热起来】林愚在心里想。

他本来想大大方方地注视着林燃的眼睛,然后完美地微笑,说出一句谢谢,可是现实总是骨感的,林愚在那只手伸过来的时候,已经忘记了一切先前规划,视线只敢紧紧盯着球的羽翼,嗫嚅地说了一句:“谢谢。”

重回球场,林愚还没有从刚才的事件中缓过神来,看着羽毛球在空中划出抛物线,他总是慢半拍,或者恍神地任由它砸在自己的面前。伙伴放肆地笑起来,宣称对面的场地果然风水不好。

风水不好?——林愚在休息的间隙看着林燃打出一个个有力的扣球,球拍和球之间摩擦发出响亮的爆裂声——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很快,有空余的场地腾了出来,林愚和伙伴决定再打最后一把之后转移阵地,不再叨扰高手们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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