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修容转动手中的萧刃,表情和动作传达出一种焦虑。
他手指搭在长箫的吹孔上,远远瞧见一道白色身影迎面走来,眉宇间的焦虑瞬息之间荡然无存,仿佛放下了某种负担。
“将军深夜不睡来寻徐某,有何贵干?”徐修容用细绳将长箫系在腰间,细心调整箫的位置,确保它能稳固地挂在腰间。
“你知道我来问何事。”方子衿凤眸暗沉,眼底藏着一丝森冷。
“将军想问奇蛊?”徐修容的目光不时扫视着少年周身,警惕他那身一招毙命的力量,躯干向后倾斜,与方子衿保持安全距离。
“也对,陛下身上的奇蛊迟早会生出祸端,将军此时来问,倒还不迟。”
静谧的氛围中,徐修容安静等待方子衿的反应,他不再急于开口。
方子衿紧盯着对方,深邃的凤眸发黑,显然有一探到底的意味:“奇蛊究竟是何物?”
“麓川的邪物,将军若想探个究竟,不如与在下做笔交易……”徐修容声音一顿,转眼望向方子衿身后。
方子衿若有所觉,转过头,只见一袭黑衣的少年隐藏在黑暗中,少年立在石柱后面,眼眸中有一抹深色,似在考量着重要的事情。
若非那人自己翻动衣袖,徐修容也很难发觉那里站着一个人。
徐修容:“陛下。”
黑衣少年笑了声,不矜不伐地走向前方,步伐轻盈,每一步都落地有力,动作流畅而稳健,却也不显得急促。
“徐修容,你我皆知,今夜情况不明,不是营救殷昊的好时机,但你还是没有放过引出方子衿的机会。你强行加重手中的筹码,无非是怕朕临阵倒戈,在殷昊陷入危险时落井下石。”
林青青瞥了方子衿一眼,刻意压低的声音有种特殊的寒凉。
“你想救殷昊,无可厚非,相较于殷昊,你根本不在意方子衿的死活,但你有想过这场交易过后的事情吗?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倘若惹恼了朕,朕不会介意帮守陵人一把。便如你此前通知殷昊宜城的秘密一般,你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
徐修容的脸色有些苍白:“陛下,不是谁都能运筹制胜,徐某这边多耽误一刻,王爷便多一分危险,若非陛下答应得爽快,徐某今夜便会有所行动,哪怕是拼死一搏。
陛下只道徐某不在乎方将军的死活,陛下又何曾顾虑过王爷的生死?等待时机,您当初派三万兵马支援方将军时,可没有这般云淡风轻。”
“求朕帮忙的是你,害怕朕反戈的也是你。”林青青反问,“反复无常,避重就轻之人是朕吗?还有,你当真要拿千阳战事和殷昊的私事做比较?”
徐修容肩膀微耸起,整个人都承受着某种压力,这种感觉让他既无力又狼狈,闭了闭眼冷静片刻,叹道:“抱歉,是徐某多虑,陛下一言九鼎,绝不会做出朝令夕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