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
她惜命,只要还活着,便不会胡乱折腾自己的小命。
沈娘把她的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看到她脖颈后的刺青,犹豫了一瞬,重新扎起发带,半披半绾着。
林青青远远瞧见幽篁山上面有一处翘起的高峰,高峰上建了小木屋,远看只有一个小点。
她多看了两眼,便被沈娘察觉,沈娘推着轮椅继续向前走:“莫上悬崖。”
“去不得?”林青青问。
“去不得。”沈娘。
“上面有什么?”
“药人。”
林青青回头看她:“我想去看看。”
落在椅背上的发丝被扯断一根,林青青疼得眉头直皱。
沈娘低头打量她的脸,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盯视她:“弄坏我珍贵的药人,便把你也做成药人。”
林青青伸出自己包成粽子的手:“我不弄坏,我就看看。”
沈娘还盯着她。
林青青:“我这双废腿总归是追不上活人的,看上一眼都不行嘛?”
沈娘脸色冷冰冰的:“不行,说不行便不行。”
林青青黯然垂下眼:“我就要坚持不住了,找个人陪着我说说话好吗?哪怕药人都行。没完没了喝药,治好腿又如何,而今我一无所有,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娘:“你非要如此,我也不拦你。”
林青青:“……”
沈娘盯着她那张的脸,缓了缓心神,提醒道:“你的腿半个月便能好,届时是下山自寻死路,还是苟且在幽篁山上,你自己做主。”
林青青的心脏倏地往下沉,想起瞿遥悲泣时说的话——死去的人还能活着回来吗?
倘若姚药便是瞿遥说的药药,那她岂不是会死在幽篁山上?
林青青立刻掐灭这缕可怕的念头,她和姚药不是同一个人,一如她和林夜然,选择不一样,结果也会不一样。
沈娘看起来柔弱,但不是个善茬。
姚药的死是个警钟,她必须谨而慎行。
“你很忙吧?”林青青叹了口气,道,“不用管我了,我一个人静静。”
沈娘手肘挎着竹篮,里面瓶瓶罐罐碰撞在一起,叮铃作响。
她确实很忙。
这几日被姚药打岔,积攒了十几瓶新药,药效还未来得及试验,不能直接投喂给珍贵的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