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青无奈道:“若是可以,朕又何必如此冷落后宫之事。”
殷昊心知这些话都是推脱之词。
小皇帝做出的决定很难改变,但他想做的事情,亦没有人能够阻止。
“此前月氏意图不明,东胡投鼠忌器,在陛下心中,内忧远比外患来得凶猛。而今时过境迁,宣国处于四国之间,被群狼环伺。唇亡齿寒,室破则堂危,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臣自不能看着朝堂不稳,家国受难。”
“陛下在地宫救下臣时,臣便在想,如何让陛下放下心中的芥蒂,原谅臣先前的鲁莽。联姻是不二选择,还望陛下前事不咎,成全微臣渴望宣国固若金汤的殷切之心。”
殷昊俯身行礼,眸光中透着势在必得的冷峻:“臣相信,陛下不会看着国家危亡而不顾。”
殷昊一番话算不上客气,有逼迫之意,小皇帝口齿伶俐得很,放在往常必然锋芒毕露,将他逼退回去。
他心有筹谋,不怕对方牙尖嘴利,可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林青青反驳。
一声叹息还未作响,便消散于风中。
“你怎么就不懂呢……”
“朕,面对女子,不举。”
寒风袭过空旷的外殿,不知从哪飘来的枯叶落入中庭的天井,荡开一层层水波纹。
殷昊桃花眼里闪过一丝愕然,视线飞快又隐晦地向下扫,少顷抬眸看向林青青的脸。
林青青挥了挥手,意兴阑珊。
“日后再议吧。”
殷昊满腹狐疑,对林青青的话半个字都不信,然而林青青并未定死不举之实,独独指出面对女子,又让他无法笃定自己的想法。
正常男子怎会说面对女子不举,那岂非坐实龙阳之好?
“臣识得几位神医,不若请他们入宫替陛下诊看。”
林青青唇角勾勒出一道浅浅的弧线,“摄政王当真听不懂朕的话?倒不必麻烦摄政王忧心,朕很满意此时的身体状况,朕对令妹有心无力,可对摄政王……”
殷昊精于心计,此时看着林青青的脸,心头涌起微妙的不自在,目光一扫,威势凛然:“陛下!”
林青青目光似有似无地扫量过来,冷冷淡淡的,眼底没有感情,仿佛在审视他。
殷昊被看得脸都僵硬成了石头,脊背像是爬上一群蚂蚁,难受极了。
他喜欢戏谑小皇帝,不代表愿意被一个男人惦记身体。
林青青是寻常人也就罢了,他有一万种办法让其生不如死。
但林青青是皇帝,还是毛没长齐,不知天高地厚的万人之上的小兔崽子,甚而有可能继承靖宣帝的荒唐本性,真干出什么破天荒的事情。
他忙岔开话题道:“先帝在时,素爱在王府的飞羽阁赏雪,只道能看见万里冰封,千里雪飘。时至今日,飞羽阁仍留着先帝的最后一盘棋局,其中奥秘无人能够勘破,应只有陛下能看出先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