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炉鼎 和师尊双修是你的福气(1/2)

厌清欢一瘸一拐溜回寝宫,全程盯着爪爪,狐狸头都不敢抬。

万一遇到师兄师姐,肯定又会把他拦住取笑打趣,其中胆大的还会对他这个可怜无助的小狐狸上下其手。

厌清欢抽抽鼻子,把头埋得更低了。

同样在合欢宗修行,怎么就他一个男人没有勾引到?

难道他们真的是天才?

小狐狸团子迈着低沉的步伐跳上贵妃榻,找了个舒适的窝就蜷着不动了。

今天路上很奇怪,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遇到。可能因为他运气比较好?

厌清欢舔了舔自己的伤口。

他因为体质原因,平时受伤恢复都很快,但这次似乎不太一样了。

腿根处仍旧火辣辣地疼,只是浅浅止住了血。

白团子仰起生无可恋的狐狸脸,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让野男人进去呢。

师兄师姐偷偷告诉过他,双修这事滋味妙极,跟不同的人做有不同的感受。

所以就算他和野男人双修了,再去和剑尊双修也是没有问题的!

厌清欢摇了摇白尾巴,眯着眼思考,虽然说师尊勒令他成年之前不准跟别人双修,但是师尊对他那么好,稍微提前一点点肯定也会原谅他的吧……

思及此处,他心情又有些低落。

师尊闭关已经三年了。

要是师尊还在他身边,肯定会传授他攻略剑尊的秘诀。那天下最强的男人岂不是唾手可得?

到时候,师兄师姐都不敢再薅他的毛,长老们看到他只会恭敬且佩服地行礼。

“不愧是宗主爱徒啊,修为如此高深。”

“就是就是,竟然把修真界高岭之花拿捏住了。”

“真是后生可畏,欢公子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了奴家。”

小狐狸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不可自拔,笑得尖尖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这时,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欢欢?小欢欢?你在不在?”

是苏落师叔的声音!

厌清欢一个哆嗦,把头埋进被子里。

救命啊,狐不在狐不在,不要找狐。

门外的人停顿了一下,自言自语道:“好吧,我再去别处找找,想来他也不会跑太远。”

呼,太好了。

厌清欢晃了晃耳朵,心里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放心两秒,大门轰的一声被踹开了。

“吱——”

狐狸团吓得浑身炸毛,两只圆眼滴溜溜地盯着门口那人。

“厌清欢!”

年轻男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咬牙切齿地掀开被子,瞪着他道:“你溜进我房间干什么了?”

厌清欢腿根处的伤口隐隐作痛,但他不敢说,耷拉着耳朵眼神到处乱瞟。

“我、我没去啊师叔,我就在寝殿没乱跑。”

苏落给他气的说不出话来,拍着手笑道:“好好好,那你把狐狸屁股撅起来给我看看,我看你是不是没乱跑。”

“师叔,你不能耍流氓啊!”厌清欢差点跳起来,“我不要给你看屁股!”

“是不是以为伏洲闭关了就没人奈何的了你了?”苏落三两下捏住他后颈,“做坏事也不知道清理痕迹,你那狐狸味我隔八百米都能闻到。”

厌清欢眼眶一下子红了,他忍不住委屈。“我、我也没想做坏事啊,谁知道那男的被你下药了,我就想问问他……”

“问他什么?”苏落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试探道:“你还认识剑宗的人?”

小狐狸委屈巴巴地望着他,不说话了。

苏落拿他没辙,毕竟从小宠到大的崽,什么性格自己心里清楚。

“那好,你跟他今天发生了什么总能告诉我吧?”

厌清欢僵了僵,把爪子小心翼翼地搁在师叔的手臂上。

“他想上我,我不是血脉还没觉醒嘛,就被他按床上了。”

苏落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听闻此话还是眼前一黑。

完了,伏洲肯定会对他失望。

谁知小狐狸谨慎地看了他一眼,接道:“但是没有完全上。只是把我腿根蹭破了。”

苏落觉得心里回暖了一点。他抖着手,摸了摸厌清欢的毛脑袋。

“是不是很疼啊,你都现原形了。来,让师叔给你擦药。”

厌清欢羞得要命,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要,我自己来就好。”

他睁着一双湿漉漉的圆眼睛,恳切地求饶:“师叔,求你了,能不能别告诉我师尊。他肯定又会惩罚我的。”

然而向来对他百依百顺的师叔这次却避开了他的眼神。

“欢欢,你知道为什么师尊从来不让你和别的男人双修吗?”

厌清欢愣了一下,“难道不是因为我还没有成年觉醒吗?”

苏落有些于心不忍,“因为你是他的人啊。”

什么?

小狐狸张着嘴,试图解释。

“我是师尊养大的,我就是师尊的人啊。”

“我们整个合欢宗都是师尊的人。”

苏落沉沉望着他,神色复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和难过。

“不一样的,欢欢。他对我们只是同门之谊,但他对你,是想和你双修。”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在耳畔,厌清欢整个狐都有点恍惚。

师尊对他来说,如父如兄,他从来没有把师尊往那方面想过。

所以师尊这些年放任于他,对他的修行完全不做要求,甚至常言只要他开心就好——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和他双修吗?

苏落似乎察觉了他的念头,轻声细语地劝道:

“欢欢,你也要体谅你师尊。”

他喃喃道:

“他是合欢宗主啊,能和他双修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

那可是厌伏洲。惊艳修真界千年的美人。

无数人,就算是当炉鼎也愿意。

包括苏落自己。

他多希望厌清欢能远远地离开这里,免得他日日受这煎熬之苦。

“师尊真的喜欢我吗?”

自打师叔走后,厌清欢这几天都魂不守舍的。

他眼前总是浮现师尊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面孔,任谁望向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都会有一同沉入弱水的错觉。

但只有他知道,那个人固执起来是什么样子。

师尊对他好的无可挑剔,称得上标准的溺爱。但只要厌清欢惹了麻烦,师尊就必定会惩罚他。

男人总会用优美的喉音叹息着,蒙上他的眼睛。

熟悉的清苦药香味萦绕在身侧,他会被下令跪趴在地毯上,仰起脆弱的脖颈,由最有亲近之人亲手戴上锁链。

他的前端会被堵住,后庭往往塞上一些各式各样的小东西——只有在他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能得到释放的命令。

男人总是忧心忡忡地说:“欢欢,你这么娇气,到时候怎么受得了呢?”

待他清醒几分,师尊就会告诉他这是合欢宗惩罚不听话弟子的手段。

他懵懵懂懂地承受这些“惩罚”,没有人告诉过他这只是情人缠绵的辅助手段。

但厌清欢不喜欢那种感觉,追求自由的天性让他非常反感全身感官都被完全掌控在别人手里——就算最后那一刹那的释放能令灵魂抵达愉悦的巅峰,他也不喜欢这种惩罚。

他曾变成狐狸团子哭着对师尊撒娇打滚卖萌,乞求能换一种惩罚方式。

但男人只是轻轻抚摸他毛茸茸的脑袋,语气不容拒绝,

“欢欢,别的弟子犯错都是这样过来的,要是不喜欢,就下次给师尊少惹点麻烦。”

思及此处,厌清欢抖了抖狐狸毛,加速了手上打包行装的动作。

他已经很久没有惹事了,这次一惹就惹了个大/麻烦。

苏落师叔说那个野男人逃了,找都找不回来。而他上次之所以临时有急事,是因为师尊传音给他,说过几天就要出关了!

厌清欢又是紧张又是难过。他现在心里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师尊。

然而让他真正下决心离开合欢宗的,是那枚失踪的贴身令牌。

这枚令牌是师尊送他的百岁礼物,平日里耳提面命让他莫要弄丢。

可是现在令牌失踪,他又闯了祸,还和野男人差点发生关系,待师尊出关肯定饶不了他。

不如先去外面避一阵子,躲躲风头,顺便找找令牌。料想师尊刚出关定是事务繁忙,不会顾及到他。

等他半个月再回来,说不定早已冰释前嫌了。

厌清欢收拾好灵石宝器,写下一封潇洒的告别信就溜出了宗门。

一路上出乎意料地顺遂。

但他不知道,迈出宗门的那一刻,他的眉心亮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红光。

……

……

离合欢宗最近的小镇叫桃溪镇,厌清欢特别喜欢吃镇上的一家桃酥。

这天他哼哧哼哧啃着零嘴,本是一派惬意,却听闻不远处传来喜气洋洋的炮竹声。

“这是要结亲了吗?”

他抹抹嘴,记忆里有次他偷偷溜来镇上也是遇到这种情况。

“嘿,您这就不知道了吧!”旁边卖桃酥的老爷子咧嘴一笑,“他们家儿子啊,可是被仙人看上带走了。简直祖坟冒青烟啊!这不,炮竹都放了三天咯!”

厌清欢咂咂嘴,心想,那我还是一只神兽呢,还在你家吃桃酥。要是被你知道了是不是也要放三天炮。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挺好奇那些仙门的。

合欢宗毕竟是不仙不魔的三不管地带,师兄师姐们都以搞到仙门弟子为傲,搞到难搞的剑宗弟子更是傲中之傲。

他还真想去看看仙门中都是些什么龙姿凤章之人。会不会比师尊还好看。

厌清欢打听了一路消息,路人见他年纪轻轻,样貌单纯可爱,只以为是哪家小公子也想去碰碰运气,便一应与他说明了。

待他走到半路,却忽然被人喊住。

“这位……小兄弟,我见你骨骼清奇,步履生风,可是要前去仙门试炼?”

厌清欢眨了眨眼,环顾四周,最后视线落在一位俊郎少年身上。“你说我?”

“没错!”少年爽朗一笑,朝他拱手作揖,“在下崔季玄,京城人士,不知能否有幸与小兄弟一同前去试炼。”

这人文绉绉的,真有意思。

厌清欢也学着他装模作样地回了个礼,道:“自然可以,小兄弟。”

崔季玄愣了一下,复又笑道:“不知兄台姓甚名谁?”

“呃…我叫燕欢。”厌清欢随口捏了个假名,催促道:“既然都认识了,那我们快点走吧,不要耽误了时间。”

崔季玄心道这人好生直爽,行事洒脱不落俗套,说不定真是名家之后。

看着厌清欢那双亮晶晶的杏眼,他耳尖红了红,又默默补充了一句,“不仅直爽,还很可爱。”

有了崔季玄开道,这一路上顺利了不少。厌清欢吃着零嘴,心里美滋滋的,满面春风。

“燕兄这次可想好了要去哪个宗门?”

厌清欢第一次被人喊“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还在咔擦咔擦啃零嘴。

“燕兄?你在听吗燕兄?”

崔季玄好像有点委屈。把他看得零嘴都没拿稳,急忙道:“有的有的,我就是想去那个…嗯剑宗,我想去剑宗看看。”

崔季玄的眼神一秒亮了起来。

“太好了,我们果真有缘分,在下也准备求拜剑宗。”

崔季玄像是打开了话匣子,雀跃道:“燕兄,你为什么想去剑宗啊?本……我是因为祖上与剑宗有渊源故而前去。”

厌清欢想到大名鼎鼎的剑尊大人,又想到偷了他令牌的野男人和至今隐隐作痛的腿根,咬了咬嘴唇:

“我嘛……我想亲眼看看剑尊长什么样。”

要、要是能找到野男人,就让师尊去揍他!

骤然听到某个关键词,崔季玄眸光闪了闪,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

……看看剑尊?

本以为他已经是手握底牌的例外了,没想到燕兄竟然如此胸有成竹。

真是,让人拭目以待呢。

两人一路兼程,顺着人流赶到剑宗招生的试炼场地。

崔季玄带着厌清欢选了一处人较少的队伍排队,并和他解释一些基本规则。

仙门百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即招生试炼前必须经过资质筛选。

所有想要参加试炼的人都必须排队逐一通过测试石。若是根骨绝佳的天纵奇才,测试石第一时间就会爆发出冲天光束,试炼者立刻被坐在上位的高位者注意到,获得提前进入内门的机会。

所以几乎每个人在把手放上测试石的那一刻都抱有这样的希冀,万一我就是那个被大佬们争抢的天纵奇才呢?

当然,这个概率实在是太低了,上一次获得这份殊荣的人还是剑宗的掌门首徒凌铵。

崔季玄笑了笑,“听说凌铵这次亲临试炼现场。天下人都说他乃不世奇才,若有朝一日能与他切磋一番该多好!”

厌清欢觉得这小子太淡定了,甚至有点狂。

他心想,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狐狐我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一点好,到时候就混过去吧。

他们这队人少,不一会,崔季玄就被人喊上前测试了。

厌清欢还在他后面思考等会捏个什么幻术蒙混过关呢,猝不及防就被金光糊了一脸。

只见测试石上光束拔地而起,冲破云霄,引来四周无数惊呼!

“是金光啊,金光!”

“此乃不世奇才啊!”

厌清欢呆呆地站在后面,看着崔季玄转过身来,对他爽朗一笑。

“承让了,燕兄。”

什、什么光?!

厌清欢吓得狐狸耳朵都差点冒出来。

他此番前来,只是想凑个热闹吃吃瓜,主打一个低调。

可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路上随便遇到的搭子都能成为天纵奇才啊?!

他眼睁睁地看着天才对他谦虚地拱了拱手,然后把他推到测试石前面了。

厌清欢忐忑地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已经成了人群焦点。所有人都期待地等着他的测试结果。

于是小狐狸一个紧张,忘记掐幻术了。

手掌贴上去几秒,什么都没发生。

众人十分疑惑:

“测试石是不是坏了,怎么什么都没显示啊?”

负责的弟子上去查看几番,皱着眉十分不解:“没有问题啊。”

糟糕,厌清欢心想。这石头是给人用的,他本体是个狐狸,能有反应才怪呢。

人们看着他的目光逐渐变得奇怪又怜悯。

“我听说只有和仙途毫无缘分的废材才会什么都检查不出。”

“不是吧,可上天好德,就算是黄发小儿和垂髫老人摸上去都不会毫无反应。看他年纪轻轻,莫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说不定他就是被天道抛弃的废物啊,同伴被测出金光,自己一辈子和仙途无缘……啧啧,真可怜。”

厌清欢被他们盯得有点恼火。

心想,谁是被天道抛弃的废物啊?

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什么都不知道就喜欢妄加揣测,真是气死狐了。

但他又不能自爆身份,只好忍着一肚子气往回走,眼眶都给憋红了。

眼看事态发展不对劲,一旁的崔季玄皱了皱眉,心底疑惑更深。

“燕兄,燕兄!”

崔季玄跑过来拉住他的胳膊,“你去哪?”

“放开我!”厌清欢甩开他的手,红着眼恶狠狠道:“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崔季玄看到他可怜兮兮的脸,愣了一下,语气放缓:“你不要伤心,也许是测试石有问题没检测出来呢?”

他喉结滚了滚,别过脸小声说:“就算……你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也肯定付出了很多吧。到时候我去求个情,把你也带到剑宗,好不好?”

厌清欢想到剑宗就来气,瘪着嘴委屈道:“你爱去你去,狐才不去呢!”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之际,只听一道陌生的男音如惊雷般在远处炸响。

“去不去,可由不得你!”

厌清欢蓦然转身,就见人群如同摩西分海般自动从中劈开一条路,为首那人身材高健,步履沉稳,眼神凝练如墨。

他身着玄衣劲装,腰挂赤色剑鞘,手握一枚玄铁令牌,黑色的高马尾在身后晃出半月型的弧度。

可不正是那天对他霸王硬上弓的野男人!

小狐狸震惊得嘴巴都张成了o型,圆圆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这也太冤家路窄了吧!

他只是想浑水摸鱼,怎么什么麻烦事都找上门了?

厌清欢看了看旁边的崔季玄,发现对方也是一脸惊讶。

“凌首席……?”

凌什么?

厌清欢眼前一黑。

“你、你说他是谁?”

崔季玄略带崇敬地望着那玄衣男子,附在他耳边小声耳语:“这位就是剑尊座下首徒,剑宗大师兄凌桉啊。”

师叔呀师叔,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大人物捡回去了呢?

厌清欢心里叫苦不迭,拔腿就想往回跑。

什么对仙门的好奇心、对师尊惩罚的畏惧心通通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剩下怂不拉叽的团子瑟瑟发抖。

可是他不能走啊。

至少在要回师尊给他的令牌之前都不能走。

厌清欢本以为自己会经受一番暴风雨的洗礼,未曾想男人完全无视了他。

凌桉径直与他擦肩而过,居高临下地站在崔季玄面前,手执令牌,面目威严:

“崔季玄,我奉剑宗掌门之命前来问询,你可愿拜入剑尊门下,从此斩断尘缘,共逐大道?”

厌清欢眼睁睁看着那小子“啪”地一声单膝跪下作揖,双目灼灼地盯着男人,

“自然愿意!”

凌铵点点头,将令牌朝他掷去,转而又问厌清欢:“那么你呢?”

我?

厌清欢指了指自己。

我怎么了?

只见这野男人一本正经地说:“我观这位小兄弟与我颇为有缘,不知可愿同我一起前往剑宗修行?”

此话一出,附近的人顿时炸了,都羡慕地要命。

刚才还嘲笑这个小子与大道无缘呢,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谁不知道当今剑宗掌门避世不出,上下事宜全需要凌铵过目。

只要不涉及元老利益,他的话,几乎能代表整个宗门。

不知道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了能被凌铵看上,甚至抛出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橄榄枝。

四周的人眼都嫉妒红了。

反倒是崔季玄收敛了笑意,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头。

不应该啊。

据他所知,剑宗大师兄杀伐果决,威震修真界,从来不会为任何一人破例,更何况是这显而易见的偏袒。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挡在厌清欢面前,对凌铵拱手道:“师兄,阿欢他生性不爱与人说话,我代他一问,不知师兄今日为何破例于他?”

“哦,你叫他阿欢?”凌铵转头盯着崔季玄,反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面前的男人明明语气和煦,崔季玄却感觉如芒在背,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回道:“我和他……”

“我和他没有关系!”厌清欢从崔季玄手臂下钻出来,探着脑袋倔强地瞪着凌铵:“狗男人,我才不要和你走,快把令牌还给我!”

“你说的是这个东西?”凌铵从心口掏出那枚玄玉,在手心抛了抛,居高临下地看着鼓成河豚的小美人。

“想要,就自己过来拿吧。”

竟然叫他狗男人,他今天非得给这小东西一点颜色看看。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厌清欢长这么大没被人这样捉弄过,杏眼气的溜圆。

他不想再跟这人废话,欺身上前就要夺走令牌,没想到动作突然被一股陌生灵力干扰,他一头撞到了狗男人富有弹性的胸肌上。

厌清欢差点“吱”的一声叫出来,他抬起手就要挣扎,却不受控制地捏起小拳拳,轻轻锤了一下凌铵胸口,嘴巴自动冒出腻死人的话:“求求你了,好哥哥~”

空气瞬间凝固。

厌清欢脸都绿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他委屈地要命,眼泪汪汪地回望崔季玄,却看见他的好伙伴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再看四周,人们都对他投来充满鄙夷的视线。

“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竟然去搞这些下三滥的勾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厌清欢终于绷不住,哇的一下哭了。

自上次当众出丑之后,眼泪汪汪的小狐狸被凌铵带到了剑宗。

只是他一回想到之前的场面就羞得难受,泪珠一直没断过。

“令牌给你就是了,能不能别哭了。”凌铵捏着眉心叹气,十分后悔一时意动做出的出格行为。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赖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合欢宗小炉鼎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每次碰见他,自己都控制不住地冒出恶劣念头,忍不住把人欺负地可怜兮兮才好。

只见小美人红着眼眶瞪了他一眼,断断续续地抽噎道:“你、你为什么非要带我走?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能离开太远的,你为什么总是要害我!”

凌铵被他瞪得心软成一片,但是几把硬得难受。只好交叠双腿,耐着性子安慰道:“放心吧,既然你在我身边,就不用担心再被合欢宗奴役了。”

厌清欢把令牌揣在手里,默默抹泪,反驳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我师尊要是发现我被你带走,他肯定会杀了你的!”

原来他是在担心我啊。凌铵的眼神越发怜惜。

他早闻合欢宗素有长老收徒作为炉鼎的可耻行径,没想到小美人也饱受荼毒。

“不用害怕,你身置仙门剑宗的地盘,纵他三头六臂,也难以全身而退。”凌铵抚了抚腰间嗡鸣不止的赤云剑,“更何况,有我在身旁,谁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必将他斩于剑下。”

厌清欢被他不经意泄露的杀气吓了一跳,只敢小声嗫嚅:“可是……你打不过他啊。”

凌铵静了静,突然捏住他的下巴,起身凑到厌清欢的耳边:

“你们合欢宗,除了那个神出鬼没的宗主,还真没有我拿不下的人。”

厌清欢被他炙热的吐息刺激得一个激灵,十分不适地偏过头去,却又被这双有力的手掰回原处。

凌铵慢慢吻着他的脖颈,沙哑道:“就算是那位艳绝天下的宗主,数千年来也没有收过一个徒弟。所以你大可放心,在我身边是绝对安全……”

谁知他话音未落,唇下的身躯骤然僵硬。

厌清欢不可置信地呢喃:“你说什么……合欢宗主他,千年来没有收过一个徒弟?!”

“怎么了?”凌铵松开手,不解道:“合欢宗主,厌伏洲,确实没有收过一个徒弟。”

怎么会这样?!

明明、明明宗门上下都默认他是师尊的弟子——这可是师尊自己亲口和他说的!

可为何竟然连凌铵这等仙门魁首都不知道他的存在……

如果只是为了保护他,没有透露姓名也好。

可凌桉说,合欢宗主从未收徒。

那他算什么呢?

厌清欢掐了掐手心,感觉一阵寒凉。

难道真的像苏落师叔说的那样,他只是师尊养大的炉鼎。师尊让他活在美好的幻想乡里,只是为了有朝一日与他双修?

他思及此处,只觉得全身乏力,松松垮垮地靠在凌铵的怀抱里,任由那只手一下接一下地抚摸他的脑袋。

如果真是那样,倒不如先顺其自然,在剑宗安顿下来。

若师尊真的对他还有师徒之情,得知他拿下剑宗首席必然会为他欣喜。

可若师尊真的只是把他当做炉鼎……

小狐狸难过地想,留在凌铵身边也好过面对那一切。

厌清欢被师叔捡回来的野男人霸王硬上弓了,对方拿他解了药性之后逃之夭夭,找都找不回来。更雪上加霜的是,他还搞丢了师尊送他的百岁礼物。

厌清欢心想,师尊肯定饶不了他。于是当晚便收拾好灵石宝器,写下一封潇洒的告别信就准备开溜。

谁知这时,大门忽然敞开,熟悉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地响起。

厌清欢抬头一看,来人可不正是他日夜念叨的师尊!

他吓得腿肚子一软,吧唧一下瘫倒在地,怎么都使不上劲。

厌清欢哆嗦着嘴唇:“师、师尊,你怎么提前出关了?!”

只见厌伏洲轻轻地咳了两声,一对红宝石般的眼珠好似要滴血。

“欢欢,你要背着师尊偷偷去哪?”

厌清欢的菊花已经提前开始疼了。他怂得要命,急忙变成小狐狸扑腾到厌伏洲面前,娇里娇气地叫唤,小爪子在他师尊薄如蝉翼的纱衣上使劲扒拉。

“你很委屈?”厌伏洲捏着小团子的后颈把他提溜起来,眸光如箭,山雨欲来。

小狐狸在他的注视下,扑腾的动作逐渐僵硬,只能眼泪汪汪地叫唤。

“嘤嘤嘤。嘤嘤。”

我错了,我不该给师尊惹麻烦。

厌伏洲恍若未闻,只是掰开他的两条后腿,冷冷道:“这是谁干的?”

厌清欢缩成一团,小声说:“就、就是被一个很讨厌的男的弄的,但是他没进去!”

厌伏洲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依我看,你就是欠操。”

“嘤嘤嘤——”

小狐狸团子又开始扑腾。

可这次厌伏洲却没有放过他,反而将他丢到了床上,欺身压上来,把厌清欢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

“欢欢,留着点嗓子吧。”厌伏洲摸了摸他的狐狸脑袋,下一秒,赤身裸体的厌清欢就一脸惊恐地出现在床上。

他灵脉被师尊封住了,怎么都变不回去。急得眼泪汪汪,鼻尖通红,好不可怜。

“师尊、师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只是想向他打听剑尊的消息而已,谁知道他那么无耻,竟然差点上了我!”

厌伏洲眸光阴沉,抬手捏住他的下巴,逼问道:“你打听剑尊消息干什么?”

厌清欢哭得好不可怜,“我就是想拿下剑尊,给师尊你增光啊!”

厌伏洲差点没气笑。

“厌清欢,你给我记住,你是我的人,也只能是我的人!”

不等厌清欢回应,他一口咬在对方的嘴唇上,唇齿间霎时血味弥漫。

“唔嗯——!”厌清欢只感觉嘴唇一痛,有什么灵巧的东西撬开了他的牙关,在湿热的堡垒里攻城略地,与舌尖亲密缠绕在一起。

厌伏洲忘情地吻着他,呼吸之间散发出炙热迷人的气息。

大脑逐渐缺氧,心脏疯狂鼓动,厌清欢被窒息感团团包围,他急切地呜咽着,试图从厌伏洲口中吮出空气。

与此同时,一阵燥热从小腹升起,随着躁动的血液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忍不住扭了扭屁股,往男人身上贴去。

好痒……

好想要……

厌清欢眼神迷离,望着师尊秀色可餐的绝美侧颜,兽性的本能驱使欲望逐渐占了上风。

“真是饥渴难耐啊。”罪魁祸首抱起软成一滩水的小美人,将他翻了个面,伸手向下探去。

厌清欢的后穴早已湿软不堪,修长的手指甫一靠近便被小嘴死死咬住,恨不得立刻把他拖进泥泞里。

“水真多。”厌伏洲喟叹一声,模拟起交配动作,在小穴里冲刺几下,引得厌清欢难耐地夹紧了腿。

“啊嗯~”

他娇喘一声,胸膛随着呼吸不断起伏,两点朱红越发鲜艳。

男人俯身,犬牙轻轻咬住一点红豆,反复碾磨。酥酥麻麻的快感一下子冲了上来,厌清欢哪受得住,带着哭腔苦苦求饶:“师尊,师尊,别玩我了,好难受。”

男人闻言轻笑一声,掰开他的双腿,将那根粗壮炙热的阳物抵在泥泞不堪的穴眼处,缓缓摩擦。

厌清欢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阳物,不由得产生了些畏惧心理。

可厌伏洲早就猜到他的反应,一边用手抚慰着厌清欢的阴茎,一边缓缓挺动着腰身,在入口之处反复律动,坏心思地不进去。

一股股痒意直冲大脑,勾得厌清欢忍不住往下沉腰,试图吃进那庞然大物,好填补难以忍受的空虚。

“师、师尊,你快点,你快点呀~”他泪眼迷蒙地缠住厌伏洲劲瘦的腰身,嗓音又娇又软,勾得厌伏洲双眸通红,那物又胀大几分。

“这可是你要求的,欢欢。”厌伏洲终于不再忍耐,一个挺身直捣黄龙,把厌清欢插得“啊”一声娇叫出来。

厌伏洲深吸一口气,只觉得阳物进入了一处极其湿软的巢穴中,被无数小嘴吮吸舔舐,头皮爽利得发麻。

就算到了很深的地步,茎身还是没有被完全吃下去。

“忍着点。”

他又是一记深挺,进入到了前所未有的深处。两人终于严丝合缝地连在一起。彼此都舒爽地喘了一口气。

厌伏洲握住厌清欢的小手,按在他凸起的小腹上,使劲压了压。

“呜——好大,要坏了!”厌清欢被串在男人滚烫的几把上,不断哭着求饶,“师尊、欢欢要坏了。”

“欢欢这只小淫狐怎么会坏呢?”厌伏洲抬起他的屁股,开始大开大合地操干起来,一时间汁水飞溅,满室绮艳,直捅得小美人吱呀乱叫,高潮迭起。

“嗯啊……师尊,太快了呜……”厌清欢胡乱扭着头,被疯狂的快感席卷到神智全无,只能被男人套在几把上,横冲直撞,穴眼附近的嫩肉都变得鲜艳无比,外翻出层层白沫。

随着男人狠狠一记深挺,只听厌清欢尖叫一声,浑身抽搐,小穴潮水奔涌,死死咬住了龟头。

厌伏洲被他吸得差点交待在里面,只好改成九浅一深的律动,抱着他慢慢等待高潮过去。

“欢欢,我肏得你爽吗?”厌伏洲咬住他的耳垂,轻轻舔舐,身下动作不停。

“呜——好舒服”小美人双眼无神地望着他,仍旧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腰肢时不时扭动,娇声唤道:“啊嗯~师尊好大,肏的欢欢好爽。”

“叫我厌伏洲。”男人引诱道,“厌—伏—洲。”

“厌…嗯…伏洲…”小美人乖乖地喊他,声音软得要命。

厌伏洲终于精关大开,将滚烫的浓精尽数射给了那张贪吃小嘴。两人在无上的快感中共赴高潮。

夜凉如水,月华如练。

合欢宗大殿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半晌,主座上的人握拳咳嗽两声,松开手中皱皱巴巴的“告别信”。

“苏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厌伏洲轻言细语地问。

“告诉我,他去哪了。”

啪嗒。

一滴冷汗打湿了华贵地毯。

苏落被重如泰山的灵力死死压在地上,全身上下只有嘴巴能动。

“禀宗主,我、我真的不知——”

厌伏洲抬手打断了他的废话。那双平日里懒散倦怠的红眸此刻散发出奇异的光辉。

“你以为我不知道,没有你的默许,他连寝宫的大门都出不去吗?”

厌伏洲起身,缓缓踱步而来,直到那清苦的药香味充盈在苏落鼻尖。

好香。

是他的味道。

苏落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厌伏洲冷眼看着阶下囚充满欲望的嘴脸,抬起脚尖点了点苏落眉心,嗓音凌冽如冰:“收起你的心思,丢人现眼的东西。你这条命是我救的,我也随时可以取走。”

“我最后再问一次,他去哪了?”

厌伏洲加重脚上的力度,眉眼掠过一丝不耐。

“苏落,不要让我对你彻底失望。”

不知是哪个词深深刺激了苏落,他嘴唇颤抖,几乎要落下泪来。

“不、不要,宗主大人不要对我失望。欢欢他——”

苏落咽了咽口水,坚定道:“欢欢他和剑宗的人私奔了!”

轰——!

厌伏洲身上骤然爆发出骇人气势。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痛苦地捂着额头,双眸红的几欲滴血。

剑宗,该死的剑宗。

当年害死了他最心爱的人,现在竟然又要再来一次吗?

……

……

剑宗。

崔季玄望着瘫在草地上的少年,凑过去小声问:“阿欢,你和我大师兄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不是,不是不是!”厌清欢已经麻了,垮着一张小脸:“你今天都问我多少遍了?你今日修行完成没,小心你师尊揍你。”

崔季玄讪讪一笑:“放心吧,我早就完成任务了,更何况…师尊他老人家多年隐世不出,可没那闲工夫管我。”

剑宗不是仙门最厉害的吗?怎么对掌门亲传弟子这么草率?

厌清欢在心底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但他觉得崔季玄应该也不清楚,只好翻了个身,背对着崔季玄:“那这也不是你天天骚扰我的理由啊。你对我这么殷勤,不会是喜欢我吧?”

“怎么可能!谁喜欢你了?!”

崔季玄耳尖瞬间爆红,他慌不择路地为自己辩解道:“我真没别的意思,主要是大师兄对你有点太亲近了……”

他们来的第一天,他师兄就把洞府换了名字,改造成阿欢喜欢的样子。禁制结界里三层外三层套着,生怕他不在时有人来找阿欢麻烦。

若是凌铵生性温和,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倒还好,可崔季玄分明记得他平日里严肃冷酷的模样,和在阿欢面前时简直判若两人。

再加上他们之前那些亲密的互动……崔季玄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涩涩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不知道师兄和阿欢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三个人的故事却总是把他隔离在外,就让人莫名心慌。

厌清欢没看到他的神色,只是在暖烘烘地草地上蹭了蹭,小声嘟囔道:“什么好不好的,这就是他欠我的。还有……你怎么老是打探我的隐私,咸吃萝卜淡操心。”

崔季玄知道再问他要恼了,只好硬生生忍住继续提问的冲动。

他俯下身捏了捏少年软软的脸蛋,从袖中掏出一包桃酥,诱惑道:

“吃不吃?我托人带的新鲜桃酥。”

厌清欢一秒精神。

他耸了耸鼻尖,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嘴角瞬间挂起甜甜的笑容:“哇~多谢崔兄。”

只见他嗷呜一口咬住桃酥,湿软的口腔把崔季玄的手指团团包裹住,灵巧的舌尖迅速卷走零嘴,还物尽其用地磨了磨小虎牙。

厌清欢这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他从前和师尊就一直是这种相处模式,所以并未觉得出格。

但这可苦了崔季玄。

他保持着投喂的动作,眼神呆滞,不知所措,心里快被无数粉红泡泡淹没了。

正当他沉浸在胡思乱想里的时候,一声冷喝突然从身后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凌铵好不容易处理完一天事务,生怕厌清欢一个人待着觉得孤单,风尘仆仆地赶到洞府,就发现自己被偷家了。

厌清欢发觉不对,急忙把桃酥吞下去,指着崔季玄说:“没干什么啊,崔兄请我吃东西呢。”

崔季玄脸上余红未消,心里紧张得要死,总觉得像是被捉奸在床一样,但还是要拿出风度强装镇定地直视他大师兄:

“师兄,阿欢不是喜欢吃桃酥吗,我怕他孤单,就带了点过来陪他。”

“你过来陪他?”凌铵冷冷看着自己新来的小师弟,“你算他什么人,他需要你陪吗?”

崔季玄被他毫不留情的话语刺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名为不甘的情绪在心中逐渐滋长。

凌铵不再多言,直接对他下达了最后通牒:“崔季玄,下次要是还出现在这里,休怪我不留情面!”

他打横抱在一旁怂得不敢动的厌清欢,转身就朝室内走去。

“等等——!”

崔季玄捏紧了拳头。

“师兄,你又是阿欢什么人呢?”他双目灼灼地望着凌铵高大的背影,“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出丑,你不顾他的意愿强行掳他来剑宗,就因为你是所谓的仙门魁首,所以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驳斥他。凌铵脸色阴沉得可以滴水。

他深吸一口气,十分想把他和厌清欢之前发生的关系公之于众,但考虑到厌清欢的感受,他还是忍住了。

“之前的事情太欠考量,我承认是我的错误。”

凌铵顿了顿,回首朝他泼了一瓢冷水:“但是修真界向来以实力为尊。小师弟,就算你是人皇之子,想和我争也还嫩了点。”

他说的没错。

修真界以武力为尊。这就是剑宗给他上的第一堂课。

崔季玄死死攥着拳头,复又松开。

他艰难地扯出一抹苦笑,咬牙切齿道:

“季玄…多谢师兄指教。”

回到室内,凌铵把厌清欢直接扔在床上,“啪”一下扇了他屁股一巴掌。

“啊——!”厌清欢惊恐地捂住屁股,活像见了鬼。“狗男人你干嘛!”

凌铵差点被他气笑了。

这不安于室的小东西还有脸叫他狗男人?

也不知道是谁躺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袖子求收留。

凌铵掰了掰手腕,又是“啪”的一声抽在厌清欢的小屁股上,“乖,叫相公。”

“啊——!你怎么又打我?!”厌清欢眼泪汪汪地往墙角缩,“相你个大头鬼啊,我才不会有这么暴力的相公!”

想跟他理论是吧?

凌铵挑了挑眉,拉过椅子大刀阔斧地坐在上面。

“好,那你告诉我,你刚才跟崔季玄在做什么?”

厌清欢僵了一下,梗着脖子争辩:“不是跟你说了吗,崔兄心地善良,专程过来请我吃桃酥,不像某些人……”

他用充满怨念的小眼神瞅着凌铵。

“不像某些人,天天忙的要命,都不带狐…我出去透风,憋死人啦。”

凌铵的手指一下一下点在扶手上,发出清脆有韵律的响声。

他撑着头凝视厌清欢,淡淡道:“好,我承认这是我的疏忽。但是阿欢,我问你——

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你的是谁?

给你提供住处,保护你安全的是谁?

你整天无所事事不愿意修行,破例让你清闲的是谁?

你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谈话间无不是在引导我默认你不想回到合欢宗——

这一切,你以为我当真没有起疑过吗?”

“我——”厌清欢咽了咽口水,忽然发现自己无力反驳,整只狐都焉了吧唧地软在地上。

凌铵的面谈还在继续。

只听他叹了一口气,放缓语速:“但我毕竟与你强行发生那种关系,趁人之危而不负责任乃小人所为。所以,就算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也义无反顾将你带回剑宗,宁愿相信你有苦衷在身。"

厌清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凌铵揉了揉眉心,恨铁不成钢道:

“崔季玄年纪尚轻,对你我之事全然不知情,他是凡间王朝皇子,本就身怀婚约,对你不过一时起意。纵有不世之才,也不是值得托付的良人。

待我处理好宗门冗杂事务,我就去禀报师尊与你结为道侣可好?”

凌铵不愧是雷厉风行的宗门魁首,做什么决定都干脆又果决。

可是……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厌清欢茫然地望着狗男人英俊的眉眼,反复确认自己从前确实没有听他说过。

他的犹豫让凌铵心底一沉,嗓音携带了些许紧张:“怎么,你不想得到名分?”

小狐狸清楚自己把剑宗当备胎的目的,竟然罕见地起了一点愧疚之心,但他还是嘴硬地嘟囔道:“不是还没有进去嘛,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你也不用这么负责……”

谁知凌铵闻言,竟一把将他抵在墙角,眸光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

“哦,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不如我们现在就把上次没有做完的事情做一遍?”他慢条斯理地拆开厌清欢的腰封,滚烫的呼吸淹没在唇齿间。

“你觉得呢,夫人?”

“呜……”厌清欢被吻得晕晕乎乎,感觉狗男人这回要来真的了。

他青涩的身体也被挑逗起了感觉,任由那双炽热的大手顺着腰腹一路探到身后私密之处。

正当此时,他脑海中猛然回想起了师尊告诫的声音。

“欢欢,你体质特殊,血脉觉醒之前万万不可与其他人行合欢之事,否则后果难以估量!”

这句话仿若一桶冰水,厌清欢一下子就被浇萎了。

“喂,凌铵,凌铵你停一下。”

他避开男人的亲吻,眼神躲闪:“我、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没…成年呢,你不能上我。”

凌铵愣了愣,简直要被他的出尔反尔气笑了。

“阿欢,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那根炽热的硬物隔着单薄衣物顶了顶厌清欢,留下一片濡湿痕迹。“做到这一步了你喊停?你先问问它同不同意吧。”

小狐狸急了,挣扎地喊道:“我真不能跟你做,你相信——啊!”

他敏感的前端骤然被掐了一下,厌清欢又痛又爽,狐狸耳朵吧唧一下冒了出来。

救命,我的耳朵!

“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厌清欢不知所措地捂着耳朵,用灵力撞开凌铵就往外跑。

“等等!”凌铵反应极快,迅速系好腰带追出门,把厌清欢堵在了桃花树下。

他眼里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阿欢,原来你是只狐妖。”

凌铵步步紧逼,把厌清欢整只狐都怼在了粗壮的树身上。

他忍不住摸了摸那对俏生生的耳朵,柔声道:“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厌清欢有些委屈地望着他,埋怨道:“我都说了我不能跟你做,你偏不信,现在好了——我耳朵收不回去了!都怪你!师尊要是知道了,我肯定罪加一等。”

凌铵望着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阿欢,那些话是不是都是你师尊跟你说的?”

“不、不然呢?”厌清欢耳尖动了动,小声吐槽道:“你以为所有师尊都像你师尊那样——除了脸和武力一无是处吗?”

凌铵刮了刮他的鼻尖,“傻狐狸,我看你那所谓师尊都快把你忽悠瘸了!还有,可别随意排编剑尊,他老人家乃是千年难遇的修道奇才,堪比剑宗开山之祖,只不过生性淡漠不爱与人交流罢了。他连一根小指头都不用动就可以把你碾成灰。”

厌清欢被他吓得抖了抖耳朵,支吾道:“真、真的这么恐怖吗?”

不愧是天下最强的男人,怪不得师兄师姐说谁能搞定他谁就是最牛的人。

但厌清欢还是有点好奇,他忍不住揪了揪凌铵的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那你师尊长什么样啊,你不是他大弟子吗,你不会不知道吧?”

凌铵墨色的眼眸一阵恍惚。

师尊已经多年不曾出世,一直都以传音指点江山,但那迥异于常人的行事作风还是让他记忆犹新。

他压下心头纷乱思绪,揉揉厌清欢的狐狸耳朵,“剑尊大人的样貌自然极好。若你对他十分感兴趣,想来我们的结契大典上,他应该会赏脸出现。”

厌清欢其实还不想和他结契,但又怕他恼火,只好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转移炮火:“他老人家架子可真大。”

“好啊你,”凌铵掐了一把他柔软的腰肢,“说了不准私下排编剑尊,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吧?”

厌清欢被他下面的驴玩意顶的难受,干脆直接变成一只小白狐,三两下跳到树梢上窝着。

凌铵气的牙痒痒,没想到这时却忽然收到了长老的千里传音。他必须立刻赶去处理事务,只好瞪了厌清欢一眼,把欲望压制下去。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厌清欢左耳进右耳出,惬意地摇了摇尾巴,打了个哈欠就想趴着睡觉。

可是迷迷糊糊中,他总觉得鼻子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晃来晃去。

他不满地哼唧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谁知那东西又开始骚扰他。

厌清欢烦不胜烦,一爪子挠下去,那玩意直接皮开肉绽!

“吱——!”

小狐狸猛得惊醒,圆滚滚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慌失措,差点跌下树干。

只见他面前倒挂着一个少年,长发倒悬,身形窈窕,白皙手臂已然被他挠出几条血痕。

但最让厌清欢惊恐的是,这名少年的长相竟然与他有八分相似!

“你、你是谁啊?你怎么进来的!?”

“诶呀,你生气了。”

那少年睁着和他如出一辙的圆眼,嘴角却挑起一抹乖戾的微笑,伸出嫩红的舌尖舔了舔伤口。

“别生气嘛,欢欢。还能再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小狐狸往后缩了缩,犹疑道:“你、你认识我?”

只见那少年身躯如烟雾一般消散,又在草地上重新聚拢。

他歪了歪头,笑道:“我怎么能不认识你呢?”

厌清欢这才发现,少年的身躯竟然是由灵气汇聚而成的。

他比自己高上不少,两处眼尾各有一抹红,斜斜地上挑。分明是极相似的面孔,安在对方身上却显得邪气毕露。

厌清欢好奇极了,把爪爪揣在胸口问道:“你究竟是谁啊?为什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那少年闻言,似乎回想起了什么,舔了舔嘴唇,“我喜欢你的味道。”

说完,他看了厌清欢一眼,摇身变成一只小白狐,一溜烟跳出了院墙。

“诶,你等等——!”

厌清欢喊了一声,急忙追过去,却只看到一点白色的残影。

他顺着残影一路跑跑跳跳,早已把凌铵的告诫忘到九霄云外。

那白狐最后消失在一片桃林里,不见踪影。厌清欢断了线索,只好抖抖皮毛,变成人形,试图找到出路。

可奇怪的是,这片桃林前方只有一条羊肠小道,他顺着小路往前走,身后的路却逐渐消失了。

厌清欢怀疑这是一处卦阵,不由得有点害怕。

这个卦阵他完全看不透,不会一辈子都走不出去了吧?

呜,早知道就不追了。

他含着一泡泪,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没想到额头突然被小石子砸了一下。

“谁在那里?!”厌清欢捂着头,抬眸望去,就见一只小巧白狐对他扭了扭屁股,大眼睛眨巴眨巴,好像是在勾引他。

“你——!”厌清欢拔腿就冲,“你还敢出来?!”

他随着小狐冲出桃林,眼前豁然开朗。

放眼望去,只见山野平旷,溪水奔流,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一派美景,鸟语花香。

简直是一处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土包子厌清欢哪见过如此景象,被震撼得话都说不出了。

“吱吱——”

那小狐跳到他脚边,扯了扯衣摆,把厌清欢拖着往前走。

“咦,灵智未开……原来你只是一只普通的小狐狸啊。”厌清欢这才发现此小狐非彼小狐,不由柔了神色,将它抱在怀里。

那小狐将他带至一处炊烟袅袅的田舍后便跳了下来,抖抖身体挤进了屋子。

“这儿竟然还有人住?”厌清欢好奇地探头进去,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一群白团子扑倒在地,起都起不来。

数十只白色小狐狸围着他欢快地摇尾巴,叽叽喳喳叫唤不停。

“哈哈哈哈…哈哈哈…别舔了,别舔了。”

厌清欢被舔得痒的不行,连眼泪都快笑了出来。

他轻轻挥开这些灵智未开的小狐狸,好不容易站起来喘匀了气,回首望去,就见一名头戴帷幕斗笠的白衣人静静站在不远处,不知看了多久。

他手扶着一把田间地里最常见的锄头,洁白的衣摆沾染上不少泥土。

怎么看怎么奇怪。

“你、你好呀?”厌清欢往后退了一小步,解释道:“我不是贼,我就是迷路了追着小狐狸过来的。”

那人不说话,只是隔着帷幕静静看着他。半晌,喊了一声“欢欢”。

“你…认识我?!”厌清欢这次是真的惊了。

谁知那白衣人摇了摇头,指着他脚边,言简意赅道:“它叫欢欢。”

厌清欢低下头,和那只白色小狐狸大眼瞪小眼。

怎么办。

好尴尬。

那白衣人似乎察觉不到厌清欢的窘迫,对着小白狐一招手,“欢欢,过来。”

那小狐便溜溜达达跳到白衣人肩上窝着了。

厌清欢不知怎得,竟然看得有点羡慕。

男人身量高挑,肩宽腰细,是标准的狐狸架子,要是他也能窝一下就好了,肯定特别舒服。

白衣人似有所觉,朝他这里缓缓走来,伸出手作邀请状:“坐坐?”

“好、好的。”厌清欢愣了一下,把手轻轻搭在对方手心上。

白衣人十分自然地握住他的手,牵着他往屋子里走。肩上的小狐舔舔爪子,跳到一旁和同伴们玩闹去了。

明明是极其暧昧的动作,厌清欢却不觉得有一点突兀,好像他本该如此。

真是奇怪啊。他默默地想,为什么自从他来到剑宗,什么怪事都冒出来了。先是那个和他面容极像的少年,现在又出来一个身份不明的白衣人。

隔着帷幕,厌清欢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得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像雨后的空山,清清冷冷,在心间撞出一道道回响。

哦对,他的手竟然是温热的,和声音完全不一样呢。厌清欢忍不住捏了捏白衣男带着一层茧子的手指,引来对方回眸。

“?”

“没、没什么。”厌清欢不好意思地瞅了他一眼,扭捏道:“就是觉得,你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

“……”白衣人停下脚步,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可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把美好的氛围打断。

“开饭了开饭了,还不快滚过来吃饭!”

厌清欢抬眸看去,就见那面容肖似他的少年一脸戾气地把碗筷摔在桌上,对白衣人怒目而视。

厌清欢被他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一跳,心想原来我暴怒的时候是这样啊。还怪凶的。

只是那白衣人被如此挑衅,竟然没有生气,只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沉默地走过去坐下了。

好像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千百遍。

那少年目光落在他们紧密相连的手上,冷笑一声,讥讽道:“哟,正主一来,就把我这个替身忘记了?我天天任劳任怨给你做饭,得不到一句回应,人正主一来,就死皮赖脸地贴上去了。把我当工具人是吧?”

话音刚落,他嘴角刺啦一下被剑意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下巴滴到地上,竟然化为灵力散逸在空中。

“嘶——真狠心,这张脸你从前可是怎么都不舍得下手的。”那少年捂住伤口吐槽几句,对着厌清欢轻佻地眨了眨眼,“欢欢,你可要为我这个可怜的小替身做主呀!”

厌清欢都懵了。

什么正主替身啊?他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第一次遇到这两个怪人。怎么好像他们两个都好像认识自己一样?

他试图把手抽出来,但没抽动。不由得有点害怕:“你们究竟是谁呀?是不是搞错人了,我明明第一次来这里,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白衣人和少年对视一眼,白衣人握着他的那只手陡然加重力度。复又松开。

只听他安抚道:“阁下莫要紧张。只是你和我的亡妻长得太过相像,导致我有些情难自抑……如有冒犯,实在抱歉。”

“原、原来是这样。”厌清欢觉得白衣人看起来挺认真的,但他实在觉得不对劲,只好硬着头皮问:“那请问,你是谁呀?”

空气寂静了两秒。

白衣人伸出一双苍白修长的手,轻轻摘下斗笠。

白色长发倾泻而下。露出一张欺霜赛雪般清俊的面容。但让人惊异的是,他有一双美丽脆弱的异瞳。

一边是银色眸子,晶莹透彻,宛若琉璃玉珠。另一边则是邪异的深紫,好似摄人心魄的深渊。

只听他淡淡道:“在下剑宗掌门谢灵逍,阁下唤我灵逍便好。”

厌清欢差点没跳起来。

“你、你你,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剑尊?!”

他脑海里浮现对剑尊的印象。

高岭之花?天下最强?器大活好?

这平易近人的样子看着也不像啊。

谢灵逍静静望着他,眼底恍若有清泉流淌。“只是在剑道上有些造诣罢了,当不起大名鼎鼎。”

一旁的少年闻言,嗤笑道:“杀妻证道,可不是有造诣嘛。”

杀妻证道?!

厌清欢难以置信地看着谢灵逍。

骗人的吧,剑尊这等大人物,看起来也不是那种残忍绝情的人啊?

厌清欢本以为“杀妻证道”只是一句玩笑话。谁知谢灵逍却避开了他的眼神,转身冷斥那少年:“桃酥,滚去盛饭。”

“你——”那少年瞳仁唰一下瞪圆了。但碍着厌清欢在场,只好骂骂咧咧地扯下围裙去厨房端饭。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厌清欢被杀妻证道吓怂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时不时瞄一眼身旁的男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总觉得剑尊大人给他的感觉,不像那等卑劣的人,但疑惑太多,他也不敢逐一去问,只好憋在心里发酵。

谢灵逍呆呆坐了一会,突然嗓音沙哑地解释道:“杀妻证道,非我本意。”

但确有其事。

所以他罪无可赦。

厌清欢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干巴巴地“哦”了一声,装作自己并不感兴趣。

他心想,既然剑尊大人不愿意说,想来定是有他的缘由,这等隐私的事情,自己还是不要乱打听为好。

等那名为桃酥的少年一脸不情愿地把饭端上桌,气氛才稍微热络了一点。

谢灵逍极其自然地夹了一筷子菜给厌清欢。“都是你爱吃的,尝尝?”

话音刚落,他自觉失言,补充道:“抱歉,你和我妻子实在太像了,我一时恍惚就……”

厌清欢心道,剑尊大人和他妻子感情应该很好啊,甚至为了她亲自耕种,怎么就走到那一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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