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路衍后沈莳先回了趟家里,开出被他黑了网络的浮游车。他坐在车里用最新版的终端侵入庞德纳助理的后台,调取了庞德纳的行程表,得知了这个时间对方正在自己的家中。
沈莳立马驾车赶去荒郊的别墅,那里是庞德纳的私人领地,周遭五千米内只有他唯一一栋建筑,同时装备了最新型防盗系统以及配备了私人护卫队。噢以上这些都是从助理的终端内知晓的,助理处连接了报警装置,但没有关闭系统的权限。
不过这些对于沈莳来说毫无作用。他停下车藏在了树林中,独自一人走出树林,站在别墅前展开了自己的精神领域。
紧接着他用终端连接入别墅的安保系统,干脆的关闭了所有警报,并且将最高权限转移至了自己的终端上。没办法,谁叫这套系统也是出自林家之手呢。
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一般,沈莳在没有惊动别墅主人的情况下进入屋内。一层的都是正常房间,会客室、餐厅、厨房、舞厅等等,沈莳有发现地下室的存在,不过庞德纳在顶楼,他也就没什么探究的兴趣了。
再往上一层则是许多的房间,沈莳随便进了两个,摆设装潢各不相同,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调教房,房内放置着数不清的道具,总体氛围也故意营造出了暧昧糜烂感。
最后只剩下了顶层,那里大概是庞德纳的专属区域,在精神力的笼罩下沈莳早就发现除了庞德纳外还有另一个气息虚弱半死不活的存在。
沈莳来到顶楼,这里只有两个房间,一个是类似书房,另一个则是藏在书房后的暗房。他走进书房,最先入目的就是正对房门的书桌,桌子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壁画。画上庞德纳臃肿矮小的身子挤在贵族装里,赘肉被勒得一圈又一圈,他双手撑着红宝石权杖,刻意抬起的下巴处堆积的肥肉依旧清晰,本就窄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看起来滑稽而可笑。
沈莳走近书桌拉开柜子,不知道是不是对安保系统的过分信任,重要的文件就那么平整放置在其中。沈莳拿起来随手翻了几页,基本全是人口交易的记录。
上面模糊了卖家和商品的关键信息,因此沈莳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
沈莳暂时收起文件,转身面向那副巨大的壁画。暗室就在这幅画的后面,但是该怎么进去呢?
沈莳仔仔细细摸过墙面,不放过一点空白,终于找到了开启的开关。
壁画缓缓旋转,露出后面漆黑的甬道。也许是为了配合庞德纳的身材,通道做的很宽敞,沈莳抬腿走入其中,墙上镶嵌的灯检测到了有人进入而自动亮起,不远的尽头处是一扇金光闪闪的石门。
沈莳站在了金门前,好笑的是这扇门竟然没有任何科技,最原始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随着门慢慢向内打开,房间内的情况展现在了沈莳眼前。一片红的房间内点着暗淡摇晃的蜡烛,墙上挂满了各式道具和刑具,天花板上垂下不少可以用来固定的圆环,地上也堆满了情趣用品。房间内唯一的大床上挂着红帘,虽看不清里面的景象这个床却在不停摇晃,发出吱呀吱呀无法承受的声响,以及肉体拍打的声音,正是这些掩饰了门开的响声,庞德纳到现在还没发现沈莳的到来。
紧接着沈莳听到了难听嘶哑的咒骂声,什么“臭婊子”、“真不耐操”等等伴随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指节短小的肥手拽住床帘一把扯开。
肿胀似肥猪的丑陋男人倒退着从床上爬下来,刚一抬头,和门口的沈莳四目相对。他吓了一跳跌坐在地上,等看清沈莳的长相,立马露出了色眯眯的表情,肥肉挤压着眼睛扯出笑容询问道:
“小弟弟,你是谁送来的?我虽然不太喜欢男孩,但你家主人的要求也不是不能考虑。”
沈莳审视般自上而下看着宛如猪猡的男人,露出和蔼的笑容:“真叫人高兴,你依然是个人渣。”
“…什么?”被色欲蒙蔽掏空的脑子缓慢的转动,庞德纳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用尽最快的速度扑向床头,按下了警报键。
——无事发生。
本该启动的安保系统死一般寂静,沈莳冷眼看着男人歇斯底里呼唤智能的名字,他从墙上挑了根布满尖刺的鞭子握在手中,向那头肥猪狠狠甩了过去。沈莳现在的这副身体没经过锻炼,可以说软弱无力,尽管如此刺鞭打上去依然皮开肉烂,整个房间充斥着惨叫。
庞德纳脱着肥肿的身躯到处爬行躲避鞭子,可他实在是太胖了,挤不进桌子底下速度又慢,只能一下下承受鞭刑发出哀嚎。实在躲不过,庞德纳痛哭流涕跪在沈莳身前,求着他放过自己,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
沈莳嫌弃的避开他伸向自己的手,将一根尺寸恐怖上边还有圆形凸起的按摩棒踢给庞德纳,同时又把桌上随意摆放的增加性欲的禁药扔到他跟前,命令道:“吃。你平时怎么玩那些人的,现在就怎么玩自己。”
庞德纳起初还不愿意,沈莳给他选择的机会。那么听话吃药,要么继续被打。庞德纳咬着牙吞下了禁药,很快就迷失在情欲的地狱中。
沈莳没兴趣看肥猪的色情直播,他越过庞德纳来到床边,看到了床上气息萎靡浑身是伤的女人。沈莳顿了下,拉过一旁纯白的被单盖住了女人的裸体。沈莳不太擅长治疗,不过至少吊住一口气还是能做到的。
等做完这些,沈莳才将目光转向坐在地上大张着腿,丑态毕露插着自己的庞德纳身上。庞德纳吃的禁药沈莳也曾耳闻过,最大程度激发人的性欲却不会丧失理智,被人称为是“清醒着沉沦”,特点在于摧毁人的自尊,是权势间流通的最受欢迎的媚药之一。
沈莳挑了个干净的沙发坐下,翘起腿撑着下巴突然说道:“你在等护卫队吗?”
庞德纳的动作一顿,他手中的动作狠厉,下体流出的血液已经积成小水洼,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仍在抽插那根巨型的按摩棒。
“距离你发出求救信号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噢,你不会觉得你的护卫队废物到这么一点的距离需要用十分钟还没赶到吧?”
“……你!”庞德纳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喘息着说不出成串的句子。
沈莳的精神力早就笼罩了整个别墅,别说是终端信号了,连星网都无法连接。沈莳自然也察觉了庞德纳求助的小动作,可他却没有指出,反而纵容了。毕竟希望破灭后的绝望比单纯的绝望来得悲惨多了。
庞德纳显然也明白了,他不懂沈莳到底做了什么,但发现真相那一刻袭来的恐惧和愤怒盖过了情欲,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扑向毫不设防的沈莳,染血的手指停在沈莳面前十公分处,难以再近半寸。
“谢谢你给我表演了一场可笑的垂死挣扎,这场滑稽剧该落幕了。”
沈莳闭上了眼,笼罩在他身上的精神力化作无数最锋利的刀刃袭向庞德纳,将他切成粉碎,肉块和鲜血飞舞喷洒,沈莳身上依旧干净一丝不染。
整个房间如同下了一场血雨,血液的腥臭味完全盖住了之前淫靡的气味。
沈莳皱了下眉嫌恶的避开尸块,摘下墙上的毛笔吸满血液,走到还算干净的墙上画下了一个符号——拉比底斯的标记。等画完他随手扔掉笔,心想着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随后他抱起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走出别墅。也许是感受到了久违的清新空气和阳光,女人好像意识清醒了些,她轻轻的拽住了沈莳的衣服,被扒光牙齿的嘴巴开开合合,嗓音沙哑又小声,词句模糊。
“jiu…救…我……”
带着自然气息的精神力包围着她,安抚着她紧绷的心绪,仿佛回到了家乡的小村落中,耳边是小溪汩汩,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风中吹来了青草和花朵的味道。
“没事了,别怕。”
谁在耳旁低声说着,她感到了无比的轻松和安心感。于是,她放心的任由思绪坠入沉睡。
沈莳把救出来的女人送去了执政官那里,当然也没忘记带上作为罪证的交易记录。
威廉吃了一大惊,问清楚后也没有追究沈莳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只是叹了口气,脸上有着不忍。
“真叫人羞愧,前几天我还摆着长辈架势和你说些大道理,却连自己眼皮底下有人口贩卖都不知道。”
威廉接过沈莳手中的女人,迅速安排了救治措施将人带走,随后又叫来可信人员交付记录,让他们顺着查下去。
等做完这些威廉才看向一旁安静等待的沈莳,苦笑了下,“小莳,谢谢。下面的事就交给我吧,作为父亲我也不能太没用不是吗。你呢?接下去要做什么?”
沈莳晃了晃指尖夹着的卡片,凑到唇边轻吻了下,嘴角微微翘起,“我要去接赚钱养家的小狗了。”
威廉一愣,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噢那个哨兵啊。叫什么来自,路衍?”
“嗯。再过一个月就是首都哨向大学入学测试的日子了,我和他一起去。”
“好,需要我为你们安排行程吗?”
沈莳摇了摇头,眯眼笑道:“不用了,就给小朋友一点表现机会吧。”
“哈哈哈哈,好好好。”威廉大笑,伸手揉了揉沈莳脑袋,“路上小心。”
“您也保重身体,父亲。”
沈莳和执政官道别过后打车前往路衍的所在地。
这里是海恩星的地下,被法律允许的狂欢之地。赌场、黑拳、赛车、斗兽等等应有尽有,这里也不缺情色交易,但必须出于双方自愿的前提。这儿被通俗的称为“地下城”。
在执政官办公室时沈莳展示的卡片就是地下城的as卡,作为执政官威廉唯一的养子,沈莳在很久以前就收到了地下城管理者亲自送来的贵宾卡,只不过那时的他还是个没什么志向,以摆烂为人生目标的咸鱼,因此也从未去见识过地下城的景色。
沈莳在进入地下城的通道口下车,向卫兵出示了黑卡。卫兵查看过后顿时站直了身子,恭敬的请沈莳稍等片刻,然后归还卡片,向控制器中登入了访客信息。
没一会,和沈莳有过一面之缘的地下城管理者带着几个姿态优雅,行走间雪白细腿忽隐忽现的美女招待们匆匆赶来。
管理者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名为哈伦,又说了些客气的场面话,接着引领沈莳进入电梯,一路下行。
电梯门缓缓打开,首先袭来的就是各种声音,笑声、哭声、呐喊、怒吼,杂乱不堪的嘈杂搅合在一起震得耳膜发疼。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正中间数道巨大光屏上的不同景象。
圆桌前死死攥住仅剩的筹码,眼眶发红喘着粗气神情紧绷死死盯着骰杯的赌徒;虚幻背景下两台机甲碰撞相互攻击;场地并不大的擂台上,如野兽般嘶吼交锋的生死对决……
哈伦弯着腰极尽谄媚,询问沈莳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场地,或者可以前往特殊贵客室通过光屏观看任何赛事。
沈莳扫视一圈大厅的播放屏,轻而易举找到了熟悉的身影,那块屏幕是挂在斗兽区。他当即就说要去这个区。
哈伦领着他到了斗兽区的单人贵宾房,这里设置了特殊的单面屏蔽装置,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但坐在里面却可以把外面一览无余。
斗兽区如其名,像是模仿了古罗马斗兽场一般,中间是下陷的大片圆形空地,四周挤满了人的台阶座位一路向上。沈莳来的正巧,场内两边对峙站着的其中一方正是路衍,而他的对手是个高达两米四,肌肉健硕,光站在那就像一座大山的壮汉。
场地里充斥着观众的狂欢呼喊,有叫“路”的,也有叫另一个人名字的,疯狂至极。
哈伦像沈莳简单介绍了出战的两人和比赛规则,就是生死之战,可以使用场地内提供的任何武器,只要让另一方变成毫无反抗力的状态就可获胜,哪怕到失去生命的程度也不算违规。
同时又教导沈莳房间内各个设备的使用说明,还有可以屏蔽场内观众噪音的选项。
沈莳没选开启,虽然吵得像鼎沸开水般震耳欲聋,但不可否认这样的气氛叫人肾上腺素飙升,兴奋激昂。
观众席上爆发一阵呐喊,下面的比赛正式开始了。
哈伦停下讲解退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让出空间供沈莳能专心观看。
场上路衍先是选择了和他的对手拳对拳硬碰硬,但没两回合他就主动躲过了袭来的攻击,脚下轻点矫健一跳落到旁边。沈莳所在房间的近距离光屏上清晰映出路衍偷偷甩了甩手,侧过脸小声抱怨着好硬。
随后路衍像是兔子般灵活躲避对手的一次次攻击,滑溜溜的抓不住也摸不着。他的对手被烦不胜烦发出吼叫,开口嘲讽不想打就滚下去。
路衍又一次逃过抓来的手掌,正好落在场地侧边武器架处。他迅速扫过成列的器具,从中挑了一把短匕首,在手中随意转了几圈试试手感后握紧把柄。接下来是反击时间。
匕首造成的伤口都不大,尤其是路衍的对手强硬肌肉覆盖下能够留下的痕迹就更浅了,但架不住次数多,而且路衍瞄准的都是最脆弱的地方,脖子、眼睛、太阳穴,任何不会有厚重肌肉包裹的部位。
路衍抓住破绽匕首反握刺入对手的右眼,他的腰背扭曲到不可思议的程度闪过对方攻击,然后转动匕首突然拔出,连带肉块飞溅血液喷出,他的对手发出哀嚎,眼部组织的碎肉掉落在地。
但这里是斗兽场,不会因为瞎了一只眼就停下比赛。路衍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地,甩掉匕首上粘连的血肉,双脚一前一后微微矮下身,下一秒以眨眼的速度瞬间冲出。他的身影快到肉眼难以捕捉,只能从对手身上每秒都在增加的细小伤痕可知他接连不断的攻击。
路衍的对手没空按着被伤的右眼了,全力抵挡路衍的攻势,妄图抓住路衍。然而他本就在速度方面输了路衍一大截,又失去了一半视野,怎么可能挡得住路衍。
像是猫咪玩弄老鼠般的对局,观众席发出更洪亮的呐喊,全场都在喊着“路”的名字。
匕首在如太阳般耀眼的光照下反射出寒光,仿佛玩腻了,路衍干脆利落划开了对手的脖子,他的力气可是能和这位地下城有名的蛮力抗衡的程度,短小的匕首在他手中发挥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竟是靠着力气和速度斩断了骨头,断掉的头颅咕噜咕噜滚了好几圈,保留着生前惊恐害怕的表情。
有人上台宣布了路衍的胜利。
沈莳在一片欢呼中起身走到栏杆边,伸手指向下方空旷场地内唯一站着的黑发年轻人,对着哈伦笑道:“帮我把他叫过来。”
哈伦一脸为难,满是歉意的回答:“这位‘路’是今天才来到地下城的,到现在十五战十五胜,已经有不知道多少贵客看上他了,只是被他全部拒绝了。”
沈莳挑了下眉,语气带着好奇,“看上是什么意思?”
哈伦挤眉弄眼的满含深意暧昧:“还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是那方面咯。这位路不仅实力强大,长相也是极品,因而今天到场的贵客男男女女都有向他提出邀请的呢。”
沈莳向下看去,过高的距离让他看不清路衍的长相和表情,但路衍只是站在那里就像自带滤镜一般令人移不开视线。沈莳笑了笑,依旧坚持说道:“你就报我的名字,他要真不愿意就算了。”
“欸,好好。”哈伦无奈答应,挥手叫来侍从吩咐了几句。
沈莳还站在看台向下望去,空地内有人上台和路衍耳语了几句后,路衍立马抬起头似乎是往沈莳的所在的方向看过来,沈莳感觉他好像是笑了,然后匆匆下台。
哈伦这边已经有人通报来说路衍在过来了。哈伦张圆了嘴瞪大眼睛,惊讶问沈莳:“您认识他?”
沈莳还没回答,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接着一把推开。
人未到声先至,少年人带着轻喘的清亮嗓音传入房内所有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