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苏戎欢,他看向苏惊鹊的眼神恨不得杀人,都能忍住,没上前闹。
中午,苏戎欢那边很早就订好了午餐席面,苏惊鹊没给他和苏家别的人张罗的机会,自己熟稔地安排客人入座。
苏戎欢没能抢到主人翁的位置,心里很不爽,但他看苏惊鹊俨然把黎家当她自个儿家的模样,又觉得暗自得意。
啧,苏惊鹊昨天还和他装清高呢,今天还不是为钱折腰了。
黎先生的遗产……算上股份,得有好几十个亿呢,谁不抢谁傻。
今天来参加葬礼的,除了柳律师那些个傻不拉几的打工仔,谁不是抱着这样的心态?
有柳律师坐镇,葬礼的第一天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今晚,苏惊鹊和黎幽实在都累了,脑子再睡不着,身体也困倦得不行,实在没法再守一整夜,迷迷糊糊地一起眯了会儿。
中途苏惊鹊难受地睁眼,在小夜灯昏暗的光线下,看见黎幽眉头皱得很紧,小小的身躯微微抽搐。
“唔……”黎幽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咽声。
像是做噩梦了。
苏惊鹊心臟收缩地疼一下,她凑近看,没有在黎幽脸上看见泪痕。
最后她小心翼翼伸手,试图抚平黎幽额上的褶皱。
一次一次。
直到黎幽彻底摆脱噩梦。
凌晨五点,殡仪馆的车来接人。
除此,昨天来参加葬礼的不少人,今天也早早开着车赶了过来,一排车队浩浩荡荡跟着,苏惊鹊看得莫名鼻酸。
都是为了利益,却好像多舍不得黎先生这个人似的。
她搂着黎幽的脑袋,一路上没让黎幽往外看。
到殡仪馆后,苏惊鹊带着黎幽去办手续,其他人守在外面,从清晨六点等到八点,手续终于办好,大家往火化厅的方向走。
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乌云遮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蒙蒙的。
苏惊鹊替黎幽撑起伞。
到火化厅那里,她们一层隔着玻璃,黎先生就在玻璃另一头,安详地躺在棺材里。苏惊鹊胃里翻涌起一股难受的感觉,她揽住黎幽的脑袋,想让黎幽别看。
黎幽倔强地没有偏头。
黎先生变成了一抔灰,装进骨灰坛里。
黎幽今天一点也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