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用隔热手套把一只双耳炖锅端起来,若无其事地放在餐桌上,没有看他。
“嗯。”他应了一声,在门口脱掉惹了一底泥巴的鞋子,随口说道:“晚上有应酬,不回来了。”
那些应酬,十有八九都是和他的同事们一起去嫖娼,他又搬出这套借口,我已经懒得再和他质证。
“晚上是妮妮的生日,你上一周答应过她,会带她去吃大餐。”我褪下手套,晓之以情。
他低下头思忖了一阵,紧锁着眉头回道:“你和她说一声,改到周末再去。”
餐盘和礼物盒一起推到他的面前,那人曲折的额头才算舒展,眼神里是少见的惊讶。
“你三月的生日礼物。”我顿了顿,“这两个月你一直说工作忙,见面太少,都没机会给你。”
“谢谢。”他吞下一块牛肉,糊弄了过去。
盒子被推到角落,我用冰冷的汤勺舀起一口的份量喂给自己。
那个男人说得没错,礼物是什么,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客厅静得只能听见挂钟走动的声音。
他只顾着低头扒拉碗里的食物,视我如同空气,没再和我有过交流。
塞下碗里的最后一口米饭,他鼓着腮帮,推开椅子起身离开了。
眼下的饭菜味同嚼蜡,我也没心思在这一步继续耽误时间。拿起那个亮橙色的礼物盒,追着他的背影抵达卧室。
“不拆开看看吗?试一下尺码。”
蜷缩在床上的人,目光从手机上移到我的脸上,满不情愿地起身接过礼物。
是一条男士内裤,我按照那个男人的尺码选择的。
“太小了。”
他嘟囔着脱下来。
我趁机上前抱住他,下身轻薄的睡衣面料像两片蛾翅亲吻上去。
“死娘们。”他低头冲我骂了一句,垂挂在那里的欲望如火高涨。
我将一个坦荡的自己展示在他面前。
重是一个粗心的人,不会深入思考这件事的原因,他的行事风格也总是简单粗暴,和那个男人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爬下!”他喘着粗气,钳住我的脖子向下摁去。
不,不行!
如果被那个人看见
我的脸烧了起来,更用力地抱紧他,向他哀求:“就这样好不好?”
重没有说话,粗重的鼻息一遍又一遍地磨过我的胸口。
在一声声加重的喘息里,我默默倒数着时间,脑海里不断闪现那个人的言行。
二点整,秒针和时针重合,和某个男人预言的时间分毫不差。
翻云覆雨的顶点,即将倾倒而下的浪潮伴随一声呜咽消散,重安静地俯在我身上。
那人的容貌终于变得清晰,只是我不争气的喉咙再也无法出声。
“深”
我在心里默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