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自信且野性的小姑娘卑微了。
觉得自己惹了麻烦,怕他们队不要她这个领路人。
老教授也是这样想的,纵然她有点本事,可小孩子到底没成年人靠谱。
但是,他把她留了下来。
那次出行,他们在一起呆了十几天,每晚她都住在他的帐篷里。
他们分开的那天,她很舍不得,她要少拿一半报酬,让他带她去城里看看,想去他读的大学看看。
十几天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一群老教授,的确是把这个十三岁的女孩儿的见识打开了。
他想带她去,可她们村村长说,她妈妈情况不太好,需要钱吃药。
然后他的教授们也说,回到金城就要安排他和几位师兄出国做学术研究,最少也得一年。
后来分开,是在她趴在村长家沙发上睡着的时候。
他把多出十倍的报酬轻轻压在她的胳膊下走了。
可他实在没有想到,他们的大巴车刚开上正路,后面传来了小女孩儿的尖叫:“镜尘哥哥!”
她一边狂奔,一边尖叫,手里拿着他留给她的那个鼓鼓囊囊的红包,“我不要钱,我要跟你去外面看看,你等等我!”
“你等等吧,你就等等我吧镜尘哥哥,我跑不动了!”
那道喊声,慢慢带上了哭腔:“你停下来吧,我真的跑不动了,我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啊?”
那时候的余烟是知道的,如果自己一直受制养父,她不仅不能正常读书,可能在十七八的年纪就会被安排一桩婚事,一辈子都被拴在那个隐在山林里的落后山村。
她与凌镜尘那样的都市贵子相遇,也只有他因学术研究踏足深山,她才能接触到。
和他本是萍水相逢,若分开,再见很难。
这种认知,对于幼小的余烟来说,是残忍的。
他们打开了她的见识,与她培养出了十几天的感情,但她却跟着走不出去。
那天坐在大巴车最后面的少年红了眼睛,对身边的教授说:“老师,带袅袅去玩三天吧。”
老教授却说,“玩三天,然后呢,她还得回去。她想要走出大山,得靠自己努力。”
或许也不用。
他那会儿在心中反驳教授的话。
谁说世上所有人都得努力,他就不用,他自出生,就拥有别人拼尽几代人都得不到的财富和资源。
这么想着,他冲动的打开最近的一扇车窗,冲追着车的小丫头喊:“宁山!一年后,宁山万佛寺!袅袅,听见了吗!”
……
记忆在脑海里奔涌,他的唇在如今已经完全蜕变的女人的脸颊、脖颈、锁骨辗转。
并一边轻声呼唤:“袅袅,我的袅袅。”
“哥哥那次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