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凌青云病床上的小桌板打开,一部笔记本电脑和一部眼镜摆在他面前。
他戴起眼镜,双手不疾不徐的在键盘上敲打着。
余烟起身,就大胆的探头在一边看。
凌青云正的在写协议。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你母亲是酿酒的,你父亲呢?”
余烟又颦眉。
这长辈是真对自己的儿子不上心,竟然连儿媳妇的父母是什么身份都记不清楚。
余烟:“杀猪的。”
“我问的是你亲生父亲。”
凌青云此刻很好奇,那贫瘠的山村里怎么就能长出这样一株带着利刺的野花。
“不知道,不是种地就是打工吧,我妈说他说的少。”
凌青云继续打着字,又和她聊着,“听说你小学都没上完,不读书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余烟:“跟着我妈学酿酒,跟着我后爸学杀猪,因为常年进山,后来就带各种冒险的驴友和考古队进宁山深处。”
“考古队?”凌青云的手一顿,“你和尘儿,是他当年跟着考古队去考古的时候认识的。”
余烟诧异:“他连这个都给你说了?”
凌青云没回答,“带队,认识教授?”
凌青云愿意和她聊,她也平心静气的聊,“认识,很多教授我都认识,这两年我去念书,见到了当年认识的教授,还和他们聚过餐。”
凌青云又看了她一眼,“那些教授,最老的也快有八十了吧,你和他们聚餐?”
早年他对儿子们还多有关注。
凌镜尘当初进山考古他知道,当时队里的一个教授都六十八岁了。
“对啊,孙教授今年七十八了,但身子骨很好,每天都练什么五禽戏,我觉的你也可以练练,比老让我婆婆给你调理身子强,你年纪不小了,每天不回家关心自己老婆也就算了,别做她的拖油瓶好吧。”
凌青云:“……”
“你一个小丫头和人家老教授,有什么可聊的?”
“聊的多了。”余烟睨了他一眼,口出狂言,“你以为都像你一样,这么喜欢摆架子啊。”
凌青云:“……”
凌青云再看余烟那张稚嫩的脸,此刻好像通过这些谈话,明白了她一个乡村丫头,为什么会有如同母亲年轻时的气质。
成长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很大。
她的母亲给了她爱,她的后爸给了她如小兽的野性。
爱与野性,让她在深山里野蛮生长,再接触各色各样不同的人,她会长出一颗玲珑心,倒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