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a市a区爆发了一场动乱,有人持枪当街闹事,事态严重,警方全面介入调查,将a区搜查了个遍。
a区人人自危,唯恐自己受到牵连。范仁杰觉得这是个好机会,a区那些缩头乌龟肯定不敢出来跟他争地盘。
别人怕,他范仁杰可不怕,出来混这么多年,靠得就是一次次铤而走险发家,毕竟高风险高收益。
等他这边收到警方撤出的消息,立马安排人手进入a区发展更多的下线。
因着无人敢明面上阻拦,范仁杰势力扩张的极为迅速,连带着其他几区的市场也拓展了几分。
市场大就需要更多的货,范仁杰趁着深夜摸进了水悦澜庭。
他一屁股坐在汪明易的办公桌上,眼神不耐地盯着给他上茶水的服务生,“汪明易呢,赶紧出来,老子急着取货!”
服务生可不敢招惹这尊大佛,他弯腰陪笑着,“少爷已经在来得路上了,您稍等片刻。”
汪明易接到消息啧了一声,真扫兴。
他从顶层阁楼出来,换了一身衣服去见范仁杰。
上一秒还在皱眉,下一秒推门进来,汪明易脸上已经挂上得体的笑容,“范二爷来了,这么晚来是有什么急事?”
范仁杰放下手里的茶,呸呸吐了几片茶叶。
“还能干什么,来找你开房不成?”范仁杰跳下桌子,瞪了他一眼,“赶紧的,拿完货我还有得忙。”
汪明易眉眼弯弯,不显露一丝情绪,“范叔做事还是这么急,那走吧,我可不敢耽误您的大事。”
汪明易走到屏风前,推动中间两扇屏风摆出新的角度。
房间里无一变化,二人出了房间拐进旁边的侧门。
原先竖起的消防栓被移入墙体,留出一条一人宽的窄道出来,路的尽头原本是一条漆黑的走廊,可现下却多出来一段向上的楼梯。
汪明易带着范仁杰走了上去,楼梯尽头是一间不大的雅室。
二人落座,汪明易打开机关,桌面升起一块显示屏,赫然是水悦澜庭的楼层分布图。
汪明易伸手拨弄,“五楼的货被你取得七七八八,看看四楼的。”说着点开四楼各个房间的分布图,每个房间的存量和品种都标得清清楚楚。
范仁杰点头,货品记录和他那边的一致,他伸手点开其中一个房间,“就这个吧,取三分之一量,我今晚带走。”
汪明易挑眉,“不会太多吗?”这要是路上被人堵了,藏都藏不住。
范仁杰一心只想扩大局面,现在正是造势的好机会,“没事,a区被查,各路都安分着,警局那边也是在忙,趁这次多弄出去点,省心。”
二人敲定,范仁杰坐在位置上等着汪明易手下取货,喝茶间,忽然听到隔壁不小的动静。
范仁杰放下茶杯,挪揄开口,“我记得隔壁是你卧房吧,你小子屋里藏人了啊!”
汪明易轻笑,眼底闪过一丝阴暗,“没有,他不太听话。”
范仁杰没注意他的神情,他只关心自己的货安不安全,“你怎么玩我不管,可别闹出动静引人注意,你带回家玩不是更方便?”
汪明易也不是天天住在这里,他一个独生子,大多数是要回老宅住的。
“老宅吗?”汪明易低头思索,也不是不行,左右警局找不过来。
老宅好几栋别墅,他父亲汪真源礼佛,都是一个人住在最里面那一栋。其他的大多都是空着,至于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汪明易直接忽略不计。
汪明易眼睫微动,心里有了主意。
“范叔说得对,这是咱们谈正事的地方,干其他的确实不合适,今晚我就把人带走。”
范仁杰看他如此上道,爽快地大笑几声,打趣般给他出主意,“哎,五楼秋菊厅上头还有点存货,你要是想玩自己拿去玩,记得别弄太多,搞不好会让你那小情人染上性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汪明易眉眼一动,笑得让人脊背发凉,“差点忘了这个好东西了。”
范仁杰拿了自己的货就匆匆离去,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
左右不过玩废,在他们这种人眼里,玩人和玩东西,没什么区别。
范仁杰走后,汪明易回到隔壁房间。
他伸腿踢了一脚身下浑身血迹脏污的人,扯了扯领带,高高在上开口,“喂,别装死。”
那人指尖动了动,艰难睁开眼,干渴的嗓子哑着声说话,“你这是犯罪。”
范仁杰一脚踩在江??腰上的伤口上,顿时,鲜红的血液混着上面黑色的结痂涌出,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刺鼻,范仁杰嫌恶般捂着鼻子,打开了通风系统。
他依靠着桌子,慵懒地答话,“多新鲜呐,????,你跟着我这么多天,我犯不犯罪,你不是最清楚吗?”
腰间刀子划开的口子止不住的流血,江??撑着一丝力气,抬手按住伤口。他额前被汗水打湿,嘴唇干的起皮,脸色因为失血,越来越苍白。
“汪明易……再,再流下去……咳咳……我会死的。”江??哑着嗓音,努力把话说完整。
汪明易轻笑,他悠闲地抽出一根烟,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给手下发消息。
江??确实不能死,他可舍不得。
等手下准备好车,汪明易也抽完一根烟,他伸手拨开江??按住伤口的手,拿烟头往江??伤口上烫。
“嗯哼……”
灼热的痛感传来,江??疼的浑身发抖,却连咬牙攥拳的力气都没有,他已经被折腾的筋疲力尽,给不出再多大反应。任由眼泪滑落,连眨眼都变得异常缓慢。
手下赶来,汪明易站起身,随手扔了烟头,丢下一句话就先走了。
“洗干净,扔车上一起带回去。”
手下踩灭烟头,伸手拉起江??,两三个人把他抬紧浴室,拿花洒冲刷干净他身上的血迹,胡乱缠上一层绷带,就带着人上车了。
汪明易把他扔在老宅的西边独栋里,又吩咐手下,“找个人给他看伤,治好点,我留着床上玩的。”
手下点头,立马喊人给江??看伤,还吩咐医生用猛药,能消除疤痕最好。
汪明易说完头也不回地去了主楼,刚打开门就看到里面有人出来。
汪明易看清来人,嗤笑出声,“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亲爱的弟弟呀。”
说着伸手就要勾陆柠的下巴。
陆柠微微转头躲避他的手,低眉顺眼缓缓说道,“大少爷晚上好,我去给老爷送衣服。”
汪明易看着陆柠娇嫩柔和的脸庞,眼里止不住地恶意揣测,“大晚上,你一个娇柔小o,给他个老东西送什么衣服,是去送温暖是么?”
陆柠浑身一颤,努力平复心绪,“大少爷慎言,我先走了。”
陆柠与汪明易擦肩而过,汪明易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对陆柠还真没兴趣,他不喜欢娇滴滴的文静美人,想江??那种带刺儿的收拾起来才有趣。
他只是有些好奇。
汪真源和汪明易母亲是商业联婚,他们有了汪明易后就和平离婚了,之后汪真源又娶了陆柠的母亲陆亦如,但之后突然有一天,陆亦如疯了,现在人还在精神病院。
之后,十岁的陆柠就一直跟着汪真源生活。
汪明易有时候挺好奇汪真源对陆柠的态度,要说喜欢,汪真源却让陆柠跟他母亲姓,外界甚至不知道汪明易还有个小儿子,但要说讨厌,汪真源又把陆柠放在身边亲自教导。
以前他觉得陆柠像是伺候老佛爷的晴儿,现在又觉得不太像……
汪明易甩甩脑袋,回到自己房间睡觉。他对这个爹有感情,但不多,他只需要在外人面前维持住汪家的体面就够了。
陆柠怀里拿了一件大衣,他推开最后一栋房子走了进去,敲开一楼房间的门,将衣服双手递了过去,“父亲,您要的衣服。”
汪真源没有说话,接过衣服,苍劲有力的手握上陆柠纤细的手腕。
陆柠浑身开始发抖,眼底满是破碎地恳求,他用手轻推着那只握住他的大掌,“父亲,我明天有课……”
汪真源只注视着他的眼睛,像是在透过他看向另外一个人。
他无视陆柠的哀求,伸手把人拽了进去。
深夜。
陆柠从房间里出来,轻轻关上门。他收拢衣服,扣子扣到最上面,稍稍遮掩身上的痕迹。
陆柠一个人走到庭院里,独自坐在冷风里发呆,也许他应该回房洗个热水澡的,至少能舒服些。
但那又能如何,还是会被弄脏的,他洗不干净了。
他现在只想呆在冷风里,让头脑冷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逃出去。
陆柠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抬头却注意到西边的独栋亮起了灯。
像是黑暗中的救赎,陆柠死死盯住那点光亮,迟迟不肯离去。
汪家就这么几个人,大晚上来的不会是汪家的亲戚,最大的可能,就是汪明易从外面带回来的人,陆柠决定赌一把。
打定主意后,陆柠整理好思绪,回到房间洗了热水澡,睡前定了个闹钟,他明早有两节课,尽管身下疼痛不适,他还是要去。
好歹,可以不用一直待在汪家。
凌晨。
“老大,我们的人跟了一路,确定范仁杰从水悦澜庭拿了货,而且还不少。”
陆沉纭心想果然如此,“做好准备,今晚行动。”
“老大,还有件事,我们的人看到江??了,他被汪明易带去了汪家老宅。”
陆沉纭看了一眼卧室房门,调小了音量,“嗯,我知道了,先不要轻举妄动,汪家那边让警局出手。”
陆沉纭一夜没合眼,眼下局面明了,只要找到范仁杰藏毒的据点,拿下范仁杰不是问题,运气好的话还能拖汪家下水。
介于江??在汪明易手里,陆沉纭和周崇商量了一下,不能往后拖了。
江??一个beta,落到汪明易手里,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
陆沉纭手里那批消音手枪,是他表哥周京泽走关系,从军方弄过来的。陆沉纭做了保证,不会让东西流出去。
之前他故意放出风声,让陈寅知道他手里有这批货,勾起陈寅的蠢蠢欲动地野心,又有意挑起他和陈寅的矛盾,放出话来不做陈寅的生意。
陈寅无意间得罪了人,整日焦头烂额,还是范灼主动找上门,说他可以帮陈寅弄到这批货。
事实上,是陆沉纭留在范灼身边的暗桩,适时献计,怂恿范灼以范家的名义从陆沉纭手里买这批货,再高价卖给陈寅。
范灼贪心这笔差价,兴冲冲地去找陈寅。他哪里知道,陈寅要这批货就是用来对付范家的。
之后范灼被捕,这批货到了陈寅手里,他贪心地想制造出更多的手枪,因此迟迟不肯对范家出手。
陆沉纭没了耐心,放出风声紧逼陈寅,谁知陈寅不仅没有抓紧行动,还想搞一出自卖自拍的把戏,继续拖延时间。
军方的东西,他能研究出来简直痴心妄想,陆沉纭直接让齐远搅了拍卖会,拿下陈寅。
既然陈寅不去搞范仁杰,那他自己来好了。他让混在陈寅手底下的人,假装归顺范仁杰,还献出这批货,博得范仁杰的信任。
范仁杰本就是个做事大胆武断的人,得了这批货如虎添翼,做事更加肆无忌惮。
陆沉纭就是要他放手干,越是猖狂越是能露出破绽。
现在,范仁杰最大的藏毒据点已经暴露,他钓鱼的饵也该收回来了。
陆沉纭去到隔壁房间补觉,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隔壁的门刚关上,主卧的门悄悄打开。
方黎倚靠着门框,看着隔壁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回到房间,给沈向恒打了电话。
暮色降临,陆沉纭高调走进水悦澜庭,他一手虚搂住宋时月腰身,拥着人进入一楼舞厅。
二人混进舞池跳起交际舞,在悠扬的音乐掩盖下,宋时月低声汇报,“老大,齐远和方序准备就绪。”
陆沉纭几不可查地微微点头,“按计划进行。”
宋时月收到指令,通知耳麦那边的季越行动。
季越看着齐远和方序成功进入温泉区,就带人撤了出去,在一楼安全通道等候指令。
齐远担惊受怕一路,很怕方序仍然心存芥蒂,趁机坑他一把。
事实上,齐远想多了,方黎的事,方序并不打算牵连其他人,他收拾陆沉纭都忙不过来,顾不上这些。
他这人除了对自家弟弟笑脸相迎,对其他人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只是齐远自己心虚。
“那什么,方,方总……”
方序表情和方黎如出一辙的冷漠,只不过他是alpha,气势上给人更大的压迫感,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拧紧眉头,嗓音凉薄,“你见过哪对情侣是这么叫人的?”
齐远后背一凉,宋时月真该死啊,非要临时给他换任务,还拽着老大就跑,留下他硬着头皮对上方序。
方序侧身看他一眼,握住他的手用力搭上自己的手臂,“拿出点职业素养,别拖我后腿。”
???
齐远来气了,还没有人敢质疑他的演戏水平!
从来没有!!
他扭扭小腰,娇哼一声,身子没有骨头似的贴上方序,“老公~,咱们选个最好看的池子泡鸳鸯浴,好不好呀?”
方序脚步一顿,眼底掠过一丝不自然,他清了清嗓子,“嗯,依你。”
两人腻腻歪歪走进后厅,惹得路人频频探头。
到了地方,齐远直接吩咐服务生,让他领着自己去了最大的华清池,服务生看到他旁边站着的是方家家主方序,哪里敢怠慢,领着人就去了华清池。
没过多久,顾亦冉带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出现在温泉区的前台。
她举止优雅大方,说话也是温和有礼,“你好,我预定了华清池的票。”
能来水悦澜庭的,非富即贵,这些服务生的培训内容包括了a市各界的名人,市长夫人,他们自然认识。
前台微笑着接待顾亦冉,“好的,夫人,我亲自带您去。”
“辛苦你了。”顾亦冉微笑点头,在月嫂的搀扶下跟了上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娇柔温软的笑声,“不要啦~老公你别这样,我好痒~”
顾亦冉面色微愠,她皱了皱眉头,“里面还有其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