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酌被推开,不甘不愿地去沙发上坐下来。
过了会儿,季眠在客厅问:“好了没?”
“没。”
季眠呆住了,“那、那怎么办?”
他们已经上来很久了。
段酌齿关咬紧了:“我去房间,离你远点。”
才刚跟季眠在一起没两天,现在却不得不让季眠离开他的视线。
他的身子没冷静下来,脸色却是冷了。这冷脸当然不是对季眠,而是对当下才正午十二点的时间。
憋了太久,欲求不满的男人看每一个朗朗白昼都是带着恨意的。
“……哦。”
两人再下去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后了。
距离段酌离开,也已过了将近十五分钟。
他们一进门,顾霆从沙发上起身,手里捏着的烟早在数分钟前就被他重新塞回了香烟盒。
“找了这么久?”他诧异地问道。
“嗯,不小心掉到角落里去了。”季眠说着,把兜里的打火机递给他。
段酌跟在他身后,面不改色。似乎因为找了太久,表情看起来有点沉。
“……”顾霆没想到,自己随口一提想抽支烟,居然让两个人为他忙活这么久。
他满怀歉疚地接过打火机,抖着手点燃了香烟——顾霆这辈子就没抽过这么不解愁的烟。
一顿过分丰盛的午饭过后,季眠和段酌开始收拾厨房善后。这是默认的规矩,不做饭就负责刷碗。
季眠忙忙碌碌,段酌始终跟在他身后,一起忙忙碌碌,有低语和笑声隐隐约约传出来,听不真切。
“他们关系真好。”顾霆看着厨房内两人的背影,感叹了句。
他生在顶尖的富贵人家,家里的兄弟姐妹却都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能看到季眠和段酌之间友爱的“兄弟情”,不免感慨。
“很少有兄弟能像他们这么要好。”他略带羡慕地道。
穆语曼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也笑着往厨房内望。
看了一会儿,发现段酌无论做什么,都要站在季眠身边。季眠刷完,他凑过去拿了叠盘子帮忙一起刷;季眠擦灶台,他也跟过去捡起一条抹布;季眠清理烤箱,他就站在一旁碍手碍脚。
——几乎像条狗。
穆语曼看得入神,不知为何有种古怪的窒息感传来,让她眼前有些发晕。
两人在洗碗池前面,带着泡沫的一滴水不小心溅到了季眠脸上,他的手也是湿漉漉的,没法伸手去擦。
段酌注意到,侧过头,抬起手替他擦掉脸上那滴水渍。
随即,手指在季眠细腻的脸颊上不轻不重地按了下。段酌的唇边带着笑,笑容有种不符合他气质的温柔。
可这温柔的笑意,一瞬间却让穆语曼如坠冰窟,有一阵仿佛开窍似的毛骨悚然直直窜到头顶。
她与顾霆交握着的手僵了,大脑眩晕,只觉得事情过于荒谬。
“曼曼?”顾霆皱了下眉头,发觉穆语曼异常的反应。
穆语曼什么也没说,视线从厨房移开,一动不动地看着正前方的白色墙壁晃神。
顾霆没看过她这样严肃的时候,有点担心,却直觉此时不应该出声。
十分钟后,顾霆看了眼腕表。
他下午有工作,而穆语曼今天下午也要值班。
他开口道:“得走了。”
“你先下去,我马上来。”
“好。”
顾霆对还在厨房里忙活的两人说了声要走,季眠和段酌便洗了手出来送他。
把人送到门口,顾霆已经下楼,穆语曼却还站在客厅,始终看着他们。
“语曼姐,您不跟姐夫一起吗?”季眠疑惑地问道。
穆语曼一言不发,沉默地看着段酌,表情很冷。
她什么也没问,但段酌对上她的目光,一瞬间却什么都明白。
他笑了下,说:“是。”
啪!
穆语曼的巴掌落在段酌脸上,呼吸急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