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一阵刺痛,俯身含笑看着他的青年力气大到几乎要捏碎他的下颌骨,盛尔澜的模样和心中祈求的人影一瞬完全重合。
他是那么温柔,但也永远容不得人拒绝。
高远下意识想缩回床铺。
可盛尔澜的手纹丝不动,高远退无可退,他垂眼恭顺地呼唤,温驯如受伤的大型犬。
“盛先生。”
“很好。我是谁?”
“盛先生。”
“你又是谁?”
“爱慕着盛先生的高助理。”
“这才对,高助理,你总算变得有点讨人喜欢了。但这件事情更麻烦了对不对,你老板还是你老板,我还得和去他滚床单。既然你爱我,那么,高助理,请务必不要告诉他我和你的事情。”
“是,盛先生。”高远没有抬头。
陆云柯总算满意了,他赞赏地拍拍高远的脸颊,吹着口哨离开了病房。
身后,高远用带着泪意的目光阴鸷地看着离去的盛尔澜,唇瓣蠕动。
“盛先生。”
盛先生,盛尔澜
。
依旧不是他的小盛啊。
陆云柯回到别墅,钻到浴室里正在往身上贴纹身贴,浴室突然被打开,贺倚抱臂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吞吐着云雾注视着陆云柯在身上烙印下疤痕一样的丑陋纹身贴。
被看见就没意思了。
陆云柯将浸了水的纹身贴反手贴在贺倚脸上,长手长脚舒展开,就那么没有一丝遮挡物的站在贺倚面前,大大咧咧道:“好看吗?”
贺倚捉住他拍过来的手,对着陆云柯的眼睛吐个烟圈:“你在勾引高远。”
多新鲜啊,上个世界自己昏了头时好不容易才勾到手的男人,这个世界在主动勾搭别的男人。
可见,这个混蛋是真的对高远上了心。
“他都冲出来替我挡枪了,给他点甜头怎么了?只要你答应我的事情能做到,我现在就来勾引你也成。”
陆云柯将贺倚嘴里含着的烟取出摁灭,掐着男寡妇的下巴将他压到洗漱台上一顿亲。
又亲又咬,毫不客气,疼得本就敏[gǎn]的贺倚身躯微微打颤。
刚才还一副能掌控全局模样的老男人眼尾发红,抖着手推开陆云柯,眸光冷沉道:“你知不知道,姓高的心里还藏着个前男友?即使如此,你也上赶着贴上去?”
陆云柯擦擦嘴,不满道:“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干嘛,老东西,你还想不想搞男人了?”
贺倚冷笑。
无关紧要。
等你被高远背叛自愿成为鱼肉的时候,你就知道他心里的男人是不是无关紧要了。
但贺倚是来报仇的,在这种关键剧情处可不会好心地提醒陆云柯,他活动了一下手腕,冷不防出拳捣向陆云柯的胃部,同时左手如闪电般抬起绞住陆云柯的双手。
他还记得,这个人说打赢了才能在上面。
陆云柯一对一打架还真没输过,拳头落在身上他也只是皱了一下眉,被握住双手后,他反手往后钳住贺倚的肩膀,借着双手被制的力量,低头弯腰扫堂腿,一个背摔,将贺倚狠狠摔到了浴室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贺倚背部着地,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疼得佝偻着身体蜷缩在地上。
但陆云柯对变态可不会心软,他从贺倚衣兜里摸出烟点燃,倚着门框抽了一口,冷眼看着贺倚抽气,等贺倚稍微缓过气,又狼一样扑了上来。
陆云柯将烟头摁灭在沁着的水渍中,反手将贺倚拧住压在洗漱台上。
烟头熄灭是发出嘶啦一声轻响,贺倚心神一颤。
陆云柯用手指缓缓摩挲着贺倚还在微微抽[dong]的脊椎线,语气轻慢:“还想继续?”
“继续。”
贺倚吃了几次亏,心头越发火大,但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气息,等陆云柯的手指捻着他后颈的发尾想扯一把时,贺倚喘着粗气道:“回屋里,抽屉里有东西。”
不然落到这人手里,最后吃苦头的还是他自己个儿。
两人扭打着回到卧室,又一人挨了一拳,贺倚疼得弓着身子蜷缩成了虾米,陆云柯单手按住他,另一手翻箱倒柜一阵,找到高姓助理贴心备下的必需品,拿到眼前看了半天说明,等看完用牙咬开包装,贺倚可算缓了过来。
接下来两人换了种方式可持续性互殴。
他们也算老熟人,古代那简陋的条件都能那么合拍,到了科技和医学空前发达的现代都市,更有些久别胜新婚的热切——当然,这热切只来自贺倚一个人。
和他互殴到这种程度的男人毫无底限,甚至不晓得眼前的人是曾经和他结发互砍的怨种前夫。
许久之后,两人沉沉睡去,贺倚畏寒,在睡梦中下意识靠近陆云柯,用掐死陆云柯的姿势从死对头身上拼命汲取着温度。
因为贺倚靠得太近,陆云柯久违地做起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