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下了一夜。
临近天亮,雪势转小,碎雪宛若一抹柔软的白纱均匀点缀世界,柔和且宁静。
浴室门紧锁。
门外的蒋逸风背倚着墙,神色复杂地闭上眼。
倾泻而出的流水似打翻的珠盘,坠落的每一颗珠子全化作眼泪,融进虚白水汽,持续不断地冲撞她的心。
安岚蹲坐在地上,双手抱膝,哭得惨烈又委屈。
身体的疼痛在此刻显得微不足道,她那么骄傲的性子,被人当成性奴折磨一夜,那感觉简直生不如死。
凌乱不堪的大床,她像是被撕坏的布娃娃,雪白肌肤遍布青红相间的咬痕,最后冲刺时他撞得太狠,她痛得整个弓起身,流着泪软声求饶。
“不要不要了好不好我真的好疼”
蒋逸风低头看她,刚燃起的心软迅速被满腔戾气遮盖。
满脑子都是她恐惧厌恶的眼神,还有那声没有感情的“怪物”,真把他的心刺透了。
“我也疼。”
他邪恶地笑,猛地抽离她的身体,两指并拢强行挤进湿软处,覆上来亲密地吻她,用唇堵住她的哭腔,舌尖探入忘情的厮磨搅弄。
“我陪你一起疼。”
他把她翻过身,按着细腰从后面进入,滚烫肉身戳破满满肉汁,顶到深处时她往前一簇,整个人瘫软下去。
“蒋逸风呜”
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逐渐分不清楚痛苦的来源。
身体多一点,还是心多一点。
安岚从浴室出来,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走路姿势略显怪异,撕碎的红布洒了满床,却遮不住床单上触目惊心的鲜红,同时也预示着那场性爱有多么激烈。
室内暖气充足,单穿浴袍也不觉得冷。
安岚又累又困,侧头瞄了一眼大床,径直走向沙发,蜷缩着靠向沙发背,闭眼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隔壁书房。
蒋逸风静坐在办公桌前,长时间一动不动,盯着屏幕里熟睡的人儿发呆。
“风哥。”
阿雷端来甜汤,见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问:“这个还要送过去吗?”
“算了。”
他嗓音哑哑的,“她睡着了,别吵醒她。”
阿雷只能在心里叹息,不知该怎么安慰比较好。
千里迢迢跑回来陪她过圣诞,百忙之中还不忘准备圣诞礼物,没想到最后竟闹成这个样子。
在阿雷认知中,蒋逸风并不是一个轻易失控的人。
他年纪轻轻独挑大梁,终日周旋于牛鬼蛇神之间,时刻保持清醒和果断,有着远超于同龄人的成熟。
唯独面对安岚,他脸上的面具仿佛被扒光,纯净而赤裸,以最真实的样貌出现在她面前。
可他不知道,真实的代价是伤害翻倍。
失控不是偶然。
是他太在乎了。
在乎到不知所措,在乎到无法正常思考,只能放任自己用最恶劣的手段去伤害她,惩罚自己。
天亮了。
晨曦的柔光铺进房间,冲破黑暗,照亮光明。
她头重脚轻,晕得厉害,记不清自己昏睡了多久,身体越来越热,似有一团火焰在烘烤她的背,喷涌的汗水浸润全身。
“绵绵。”
似乎有人在叫她。
可她实在太累,勉强睁开一半眼睛,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她用最后的力气抓住那人的手,再闭眼,已然不省人事。
清早,安岚突发高烧,体温直逼40c。
煞白的小脸呈现不规则红晕,全身暴汗,时而呼热时而呼冷。
蒋逸风慌到手足无措,抱起她就想往外冲,最后是阿雷拦下来,让人找来家庭医生,检查过后,给她打了退烧针。
她身上的浴袍被汗水浸湿,蒋逸风替她换上干净的睡衣。
他满眼颓废地靠着床头,侧头见她小脸皱成一团,鼻头哭得通红,心头痒痒的,忍不住俯身压下来,吻去她眼角的泪。
“爸爸”
安岚在睡梦中胡言乱语,哭腔细细的,每一声抽泣都在抓挠他的心。
“呜呜绵绵好疼有怪物在咬我好疼好疼”
她拽紧男人的手,滚烫的眼泪顺着鼻尖砸向手背,在他胸前烫出一个大洞。
“哪里不舒服?”他轻声问。
“热”
男人体温偏低,安岚感受到那抹冰凉,下意识往他怀里靠,舒服地蹭来蹭去。
“我再也不闹了我会学乖的带绵绵一起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蒋逸风重重合眼,心如刀割。
那一瞬间,他杀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这个噩梦拉得很长。
从深夜开始,至深夜结束。
安岚昏睡整整一天,等人缓缓转醒,发现自己平躺在大床上,身子意外很清爽,毫无梦里湿热黏稠之感。
听见开门声,她瞬间清醒,强撑身上的疼痛坐起身。
进来的人是阿雷。
他端着水杯和药,对比之前的僵尸脸,现在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柔软和怜惜。
“怎么是你?”她稍显诧异。
阿雷走到床边把东西递给她,低声道:“风哥有急事要处理,晚点再过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