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蓝岑之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去台湾?」
「是,上次在部落见到你后,你……变了很多,我想知道你怎么了,我想帮你。」帝诺看向蓝岑之的目光有些小心翼翼,「抱歉,我不是特意要去调查你还是什么,我只是……很担心你。」
「是吗……」蓝岑之将头枕在帝诺身上,「那你也都知道我家发生了什么……我爸他……我来这里是想知道我爸的那一套灵魂疗癒的理论和治癒手法从何而来,还有那本预言笔记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帝诺反手轻轻地揉着蓝岑之的头发,「我刚好遇到张修寧,他把所有事情都跟我说了,还有你那两个朋友也来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蓝岑之有些愧疚,「我当时没办法思考太多,脑袋里只有到月亮部落这一个念头,让大家担心了。」
帝诺将自己的头向蓝岑之的方向靠,微微施加了一些力,像是在表达对对方见外态度的不快,「大家都能理解你的,你平安无事就是最好的。」
「嗯。」
「我知道俄罗斯方块对你来说很重要,我也知道自从上次在比赛现场发病后,你现在已经没办法好好玩游戏了。」
帝诺坐直身,直勾勾地看向蓝岑之,「不管你的手是因为什么原因没办法比赛,让我陪你一起找出原因然后克服它,好吗?」
蓝岑之同样认真地回望帝诺。
以往,俄罗斯方块帮助他赢得自信与荣耀,是让他「做好自己」的理想;而妈妈则是那个在他身后默默支持他、给予他力量的人,是他人生中的信念。
那一晚,他同时失去了家人、理想与信念,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他不知道今后自己该依靠什么活下去。
所以,他活得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而今帝诺出现在他的眼前,说要和他一起克服手痛的症状。
蓝岑之问自己,他说要和我一起找回理想,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把他当作新的信念?
没有答案。
即便如此,他嘴里依旧说着:「好。」
他想,我没有答案,但我愿意相信,相信帝诺、相信他的承诺。
经过近一个星期的休养,帝诺已经恢復得差不多了,可以自行下地行走也能吃固体食物。
谁都没有去提当初rafal说的暂住两天便转院的事,帝诺是不知情,蓝岑之则是刻意遗忘。
照顾帝诺的这一段时间,蓝岑之很少再进圣殿里冥想。
一来,他的手疼痛频率下降了;二来,经过巫母用药一事的衝突,月亮部落对于这些外来人的存在,多少有些膈应。
在巫母高烧不退的前几日,许多族人天天跪拜在圣殿中祈祷,就盼巫母能早日退烧痊癒,在此期间每次蓝岑之进去冥想,总能感觉到一些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身上,一来二去他便也较少前往了。
最终巫母昏迷了五天才退烧,再醒过来时,已经神智浑沌,不会说话了。
car为此偷偷跑出去哭了很久,再回来之后眼神变得完全不同。她承担起照顾巫母的责任,同时正式接手巫母的职责。
蓝岑之看着那个眼神中失去了探索与好奇的少女,心中一阵不忍。
他还记得当初那个询问他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的女孩,她的双眸中写满对未知的好奇和嚮往,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水灵又聪明。
而如今她却放弃了一切孩子的天真烂漫,正式肩负起一个部落的未来和发展。
他几乎可以看见她未来一辈子的发展轨跡,每日固定的晨昏祈祷,香薰药材的製作、祭祀的举行和伤员的包扎,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没有伴侣,没有变化,直至终老。
在一天的雨夜,蓝岑之发现car自己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簷下望月亮,他打伞朝她走去,问道:「想不想试试我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