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李孜泽(2/2)

点开相册与视频,他看着我因为惊恐骤然放大的瞳孔,笑得直弯了腰。

他慢条斯理地说:“时锦,你完蛋喽。”

……

我和李孜泽第一次相遇,是在高中的学校天台。

彼时他坐在天台最外围的锈漆栏杆上,那天的天色比墨条在砚台上磨出的墨水更浓,昏黄的路灯下有两只发春的野猫在打架,叫声泣血般惨烈。

刚走到顶楼,我便闻到一股呛人的烟味,发现视线可及的最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灼灼的烧,烟雾缭绕成轻薄雾气,逐渐散开飘走。

李孜泽的半个身体悬在空中,穿着暗色牛仔裤的腿荡在外面,他一只手夹着根烟,整个身体的支撑点只有臀部和另一只似乎随时都会松开的手。

我站在他身后,只能看到他薄薄的背影,立在笔直的栏杆中凸出来一块,格格不入的,整个人像是只随时都会急急被风吹动坠落的无脚鸟,在下坠的那一刻便会被夜色吞没。

“你是要自杀吗?”

李孜泽听到我的话,扭头看向我,嗓子里含了声笑,哑哑的。

烟蒂的火光隔在我们中间,不远处争斗的猫叫声以一方逐渐变小的呜咽消失。

他点了点头,细长劲瘦的腿秋千一样地荡,他张嘴,却说:“不是。”

此后每每回忆起来,我就要无比痛恨当时我的好心,倘若时间可以倒流,我甚至愿意和他一起摔下去跌得粉身碎骨。

可我在当时却拉住了他想要下坠的双手,用尽全力地把他拽了上来,再看他把我永远地丢下去。

农夫与蛇的故事便是我们之间最好的诠释。

“回答我,时锦。”邢戚午不耐烦地再次重复了一遍,我相信这是他最后仅有的耐心。

“我对信息素抑制剂过敏。”

我舔舔干燥的嘴唇,心里打鼓起来:“以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今天我忘记吃抗过敏药,所以才会对你易感期的信息素反应这么大。”

我干脆破罐破摔,也不去想邢戚午到底会不会相信。

他眉头紧蹙,威胁道:“你最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