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宜的父母经营的是皮件大盘商,一年的盈馀大约在千万上下,是个标准的千金大小姐。
她乾笑了几声:「哎唷~人家只是说说而已,又没有别的意思。」
「来啦,喝汽水啦。」我开了她带来的雪碧,是我最爱的饮料之一。
她坐沙发上,一双露活的眼珠滚阿滚的。「小芸,你这边的地点很好,离市区近、治安也不错呢。」
「你怎么知道?」
「笨蛋,你都不看房地產的哦!我爸爸他一直想要买这里的土地,都没人肯卖。」
我回想着:「难怪房东那么不屑。」
那天我们把租金给他的时候,他只淡淡的应了一声,连数都懒的数。
「嘿!」她兴奋的叫:「那我以后可以带男朋友来这里吗?在我家都很不方便咧。」
「开什么玩笑!不准!」让她带来还得了。
「别这样嘛~小芸,我平常都对你很好的呢~」
「哪有人约会是窝在家里的?不会去外面玩!」
她双手合十,表情很可爱:「小芸~出去要花钱你又不是不知道,在家里多省啊,亲亲抱抱的都没人看到,而且也比较自在。」
我讶异的张大嘴:「你当我这是哪?想做爱应该是去那种otel之类的地方,来我这干嘛。」
「拜託~你讲的这么露骨,人家都嘛是说“爱爱”或“做做”,被你这么一形容都没情调了。」
我拿起一个抱枕丢过去:「管你有没有情调,你敢给我带男人来试看看,我马上和你绝交!」
接过抱枕,她无奈的摇着头:「小芸,你这样是不行的哦。男人不来你家就代表你的行情差到爆,你还年轻,性慾是一定有的。小心憋太久不好唷~」
「而且~我会很小心的,我会叫我男朋友不要把柳丁汁乱喷。」
「三八!」我激动的要把杯子丢过去。
小白走进来,闷闷的坐在我们旁边。
「哇咧~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他抓过我的杯子,一口饮尽。
「喂!那是我的,你不会自己回家喝啊。」噁心,等会一定要把杯子放到酒精罐里消毒。
他恍惚的望着惠宜:「咦?你是谁?」
惠宜马上坐正,摆出大小姐的风范:「你好,我是小芸的高中同学徐惠宜。」
「哦,高中同学啊。」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我好像见过你耶。」
「啊~有吗?」她脸红着:「真的?!会不会是你在哪本杂志看过,我常常被採访哦。」
「喂,林青芸!」他瞪着我:「好歹你也该学学别人的穿着吧,这样我被人误会的也才有价值啊。」
「什么意思?」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阿繁是我追了一年多的成果咧,你一来就把她气走了。」
「气走?你不是追上去了吗?」不会吧,我的影响力有这么大吗?
他咬牙切齿的说着:「你不知道排在她后面等着约会的人有多少,都是你这个程咬金一杀出来她就把我从名单中剔除了!你、你你把我之前进贡的巧克力和鲜花还来!」
他气的吹鬍子瞪眼,眼里还佈满血丝。
「这么严重啊」我瞠目结舌的说不出话。
惠宜在旁边好奇的睁大眼。「谁啊?是谁啊?我认识吗?」
小白还在大吼着,两隻手全伸出来算着:「还有lv、库棋的包包香奈儿的鞋子这些全部还给我!」
「你、你、你说还就还啊,又不是我的错!」我终于找回声音,血液也渐渐沸腾。「谁跟你要的,你去找她啊,干我什么事!」
「谁叫你今天搬家!你就不会找别的日子,偏偏要今天!还让她看到不该看的一面!」
我也不示弱,扯开喉咙大喊着:「你以为我愿意,我也想自己决定啊!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妈他们那种个性。不想帮我搬就早说啊,谁稀罕你的帮忙!」
「好!不稀罕是吗?」他站起来,抓起桌上的东西:「那我把这东西拿去销毁,以后你别想再叫我做任何事!」
我一慌,扑上前拉住他的手:「还来啦!你不要拿啦。」
「放手啊,你不是不稀罕吗?放开!」
惠宜在旁边惊呼:「喂,你们不要打架啊,有话好说。」
怒火攻心的我根本听不进她的话,拳头一拳拳的落在他身上:「你给我放下啦!再不放,我跟你没完没了!」
什么时候他的长那么高了,以前我还摸的到他的头顶,现在伸长手只能抓到他的耳朵。
「疯子,不要抓啦!」他左躱右闪的,想躱避我的攻势。「你再抓会坏掉!」
「管你的!还我啦!」我心急的跳上去,用力往那东西一抓。
他一个重心不稳,歪着身子跌在地上。
我趴在他身上,也跟着落下。
「啊!」小白叫着。
「哇!」惠宜也跟着叫。
一阵天旋地转后,我的右手肘感到刺痛。
「小芸!」惠宜惊叫着,连忙跑过来:「你没事吧?」
我睁开眼,昏暗的视线慢慢的变的较为明亮。
桌子在我的左上方,另一边是小白躺在那痛苦的叫着。
「小芸!」惠宜连忙跑过来,担心的摸着我额头:「你有没有怎样?还好吗?拜託你回我一声好吗?」
「我没事。」我撑着手坐起来,忽略着那股疼痛的感觉。
「你们要吓死我哦,那么久没见就看到你和人打架!小姐,你也该改一下自己的性子!」惠宜抚着胸口,频频嚷着。
「我没打架。」我站起来,在桌子周围找着那个东西。
「唉哟!」小白叫的很大声,手撑着背站起来。
「那是什么?」我在他的脚下看到了一堆米色的渣渣。
「没没什么啦」他心虚的挡住我的视线。
我颤慄了一会,慢慢走过去。「秦小白,你给我让开。」
「跟你说没什么唄,去旁边啦。」他挥着手,像赶小鸡一样。
我冷冷的瞪着他:「你让是不让?」
他认命的走到一边,坐在沙发上不敢吭声。
我低下去捡起其中一块,那是娃娃的半张脸,漂亮的蓝色眼睛还在对我笑着。
「林青芸,我不是故意的。你你不要哭哦。」小白还在垂死挣扎着。
不会的,我不会哭。反正都碎了,也没什么好哭的。
这娃娃张誉贤那双手曾经摸过这个娃娃的脸,我还能感受到他的馀温,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