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乌云不知何时飘过来,遮住头顶上的天空。
「轰隆!」乌云里射出一道闪电,然后是打雷的声音。
我像是被雷打到一样,那雷声停留在我的身体里,不停的低鸣着。
「林青芸!你听到没?你你我们的爸妈,他们坐的那班飞机出事了!」小白竭力嘶吼着,晃着我的身体。
这不是真的不是我只看见他的嘴巴一直动着,激动的张大眼睛还有一直摇着我。
雷声渐渐停了,接着的是雨声清晰的落在我的世界里。
不会的爸妈他们不会有事的
~。~~~~。~~~~~。~~~~~。~~~~~。~~~~~。~~~~~。
旅行社里,挤满闹轰轰的人群。
不管男女,大家都一脸焦急,只要抓到旅行社的员工,就一直拚命的问。问他们问他们的亲人朋友有没有事?会不会出现在伤亡名单?
大人大声咆哮着,旁边还有小孩们无辜的看着这一切。
墙上的新闻还在播放着那段飞机失事的画面。
「您现在看到的是香港警方正努力的抢救受伤的人,距离失事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刚刚爆炸的威力把塔台的玻璃及仪器全震碎了塔台里是否有生还的人,我们还不知道」女记者的背后是熊熊大火,躺在地上的飞机断成三截,机身被火烧的黑黑的。
消防车、救护车、还有一大堆人在那边跑来跑去,大家都被大火燻的灰头土脸。
女记者拉了一个警消问着:「请问受伤的人都救出来了吗?大约有多少人死亡?」
「我们还不知道,请你不要挡路!」他不耐烦的推开她,和另一名警消抬着担架跑开。
「各位观眾,由于现场太过混乱,我们还不能统计伤亡的人数。」她说的又快又急:「这架飞机上载的人数有220名旅客,本来要从香港起飞到加拿大的,但是当飞机要起飞的时候忽然爆炸,整架飞机硬生生的断成了三截」
「据附近的民眾表示,爆炸时像是炸弹一样威力猛烈,五百公里内建筑物玻璃全被震碎」
她说话开始语无伦次,眼神也慢慢的恍惚着。
可能是受到了太大的惊吓了吧。
在做梦吧?现在还在作梦对不对?
我看着那架飞机,心好痛好痛然后呼吸变的很慢。
爸爸他们真的坐在里面吗?
明明是在台湾坐的啊,怎么会在香港吧?
小白拿了罐热咖啡给我。
他摸摸我的额头:「没事吧?」
我抬头看他,背着光的他看起来很模糊。
「我要回家。」我说着。
「等一下。」
我甩开他的手站起来:「我要回家。」
他拉住我的手:「跟你说等一下你是听不懂是不是!」
「我、要、回、家!」我大喊着。
小白忍无可忍的把手上的咖啡往墙壁摔,碰!的一声很大声。
室内的吵杂声音忽然中断。
白色的墙壁被泼上了咖啡,就像我的眼前有两个世界,一个黑一个白,现在我拒绝的就是黑色的那块。
「你要回家?!回哪个家?」小白的表情很平静,但是五官慢慢的皱在一起。
「拜託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们的父母现在生死未卜,你居然还敢任性的说要回家?!难道大家都要随你的喜好选择吗?」
他握着双拳,用力的咬着牙:「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大学也毕业了工作也顺利了,还要怎样控制你的父母才甘心?他们这二十几年来对你的付出还不够多吗?还想要他们守护你一辈子吗?拜託你你难道就不能听他们的心声不能顺从他们的意思!」
他痛苦的喊着,眼眶也红了:「谁喜欢他们离婚!谁喜欢他们和另一个陌生人组家庭!你不要我就喜欢这样吗?你太自以为是了没有人像你这样的」
「林青芸你不要太自私了。」他冷冷的盯着我。
我被他看的全身颤慄,快站不住脚,只得扶着椅背。
「怎么了,你们在吵什么?」有人跑过来握住我的手,边惊呼着:「青芸,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矇矓的视线里,我看见惠宜那张担忧的脸。
「你还好吧?我好不容易赶过来镇和你的手」她尖叫着:「你流血了。」
小白的左手腕被划了道细长的伤口,血滴在洁白的磁砖上,形成刺眼的对比。
原本围观的人群,立刻有人走出来关心。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旅行社的员工也急忙的拿出了医药箱帮忙包扎。
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小白的受伤而缓和了些,大吵大闹的流氓们也稍微安份了些。
但我自始自终,只能握住惠宜柔软的双手,不知所措的望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