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觉得难闻?”邬引玉扑哧地笑了,“说得这么正经,我要生气了。”
鱼泽芝嘴角微抬,“那要怎么安慰?”
邬引玉屏息靠了过去,残余的烟草味像钓鱼的饵。
鱼泽芝竟还亲自迎上,却在对方唇前蓦地顿住,闻了一下说:“不难闻。”
邬引玉一愣,转而笑着退开,“行,我不生气了。”
春夜的风还带着料峭寒意,贴着衣裙直往人身上拱,叫人寒毛直立。
抽完最后一口,邬引玉收起烟杆,伸了根食指往鱼泽芝袖边一碰,说:“进去呗,鱼老板。”
吕家没开电灯,全点的蜡烛,照得院子里的人全都阴森森的,乍一看还怪瘆人。
仪式已准备妥当,只是这次来的五门人还不如上次多,邬吕封鱼四家都隻来了一人。
院子四方的那三十六盏灯没被撤走,原先灭了的那盏甚至还被重新点燃了。
不过神坛已经不在,被换成了偌大的黑圆桌,圆桌外边用一圈红棉线绕住,线上压了石头,省得移位。
桌上散着细沙,其上置有柳木做的乩笔。
细沙是红色的,因为是用鸡血染红,所以带了一股腥味。
邬引玉压着声说:“‘请神’时,被附身的人会挪动乩笔,乩笔就会在细沙上留下图案,或者文字。”
鱼泽芝颔首。
邬引玉有点懊悔,她是老毛病犯了,总想跟身侧的人解释两句,说完才觉得鱼泽芝应该是知道的。
火光中,吕冬青捧着一册厚厚的乩簿走来,那书册已经古旧到泛起棕褐色,页面好像一翻就会碎。
邬引玉认得,那是以前用来记录鬼神警示的册子,只是后来古法被弃用,连带着这乩簿也被锁了起来,许久没能见光。
“吕老。”邬引玉主动打起招呼。
吕冬青颔首,把乩簿放到桌上,转而拉起邬引玉的手,郑重道:“引玉,这次又要拜托你了。”
邬引玉勉强勾起嘴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四舍五入的,吕一奇他们的失踪还与她有点瓜葛,这叫她如何自得。
她索性说:“哪需要拜托我,这请神不还得靠您,我不过是在边上帮看看。”
“多谢你来。”吕冬青叹息,抬掌拍了拍邬引玉手背,又说:“今晚一定会有个结果,到时候,三胜的魂能回来,吕一奇和封庆双啊,也都能回家了。”
邬引玉觉得,吕冬青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她的预感向来没有出过岔子,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先开始吧,吕老。”她说。
到点的那刻,院里黄纸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