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出,竟哑得不得了。
邬引玉鼻子一痒,连忙侧过头,打出了一个喷嚏。
鱼泽芝眼里有一瞬的怔忪,此前不论碰上什么事,她可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邬引玉甚至有种,自己合该身强体壮、百病不侵的错觉。
她走去扯了纸巾,很轻地擤了一下鼻子,扭头说:“我让董姨多备了早餐,但现在还早,董姨应该还没醒,鱼老板要是饿了,得先忍忍。”
“不是。”鱼泽芝侧身朝外,说:“我看到楼下有几个足印,特地来问问。”
邬引玉光是把自己的脚洗干净了,却忘了这茬,眨巴眼问:“什么足印?”
“泥脚印。”鱼泽芝补充道:“从门外进来的。”
“进贼了?”邬引玉故作不解。
“那还不赶紧看看,家里有没有丢东西。”鱼泽芝语调平平。
邬引隻好说:“我没必要偷自家的东西。”
“这是你感冒的原因?”鱼泽芝皱眉。
“瞒不住您。”邬引玉退开两步。她早给鱼泽芝看过自己“梦游”时的监控,这事儿没什么好瞒,寻思着也许还能诈鱼泽芝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鱼泽芝踏进房门,顺手把门关上了。
邬引玉坐到飘窗上,又扭头打了个喷嚏,说:“大概两个小时前,我从家里出去,一路走到了湖边。”
“什么感觉?”鱼泽芝扯了张纸,往她手边一递。
邬引玉伸手接住,犹犹豫豫吐出一个字:“累?”
鱼泽芝很淡地笑出声来,看向邬引玉的双手,又问:“这回画画儿了么。”
“我在湖边搁哪儿画?”邬引玉头昏脑胀的。
鱼泽芝看她眼梢洇红,神色也迷迷瞪瞪,好像没睡醒,沉默了数秒问:“回你房间再躺一会么?”
“鱼老板不睡了?”邬引玉打起哈欠,眼一润,连望过去的目光也是湿盈盈的。
“我惯了,醒了就睡不着。”鱼泽芝说。
邬引玉不再客气,无暇思索梦游的事,双足绵软地走回卧室,往床上一倒。
鱼泽芝跟过去给她关好门,自个儿下楼去了。
躺下后,邬引玉闻到一股香,那气味和她的卧室格格不入,像是庙宇里守着清规戒律的僧尼才会沾染的气味。
她睁开眼,循着那气味逐去,看见了鱼泽芝遗忘在她桌上的菩提珠串。
那珠串看似戴了许久,珠子被盘得光滑,气味像是在香炉里泡了百八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