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要在邬家上吊。”邬引玉皱眉,按住鱼泽芝的手,总觉得那烟杆再旋下去,她的心,就要跟着飞起来了。
没想到,鱼泽芝手腕一转,那绿玛瑙烟嘴顿时朝邬引玉唇边逼近。
邬引玉直勾勾看着这人,慢悠悠张开唇,露着牙把烟嘴咬住。
“都说鬼死成聻,既然要假作威胁,那当然要演得够真,才能叫他们不敢弃你不顾。”鱼泽芝淡声。
邬引玉咬着烟嘴笑了,这人果然里外两副面孔。
鱼泽芝闻着烟窝,循着杆子逐至邬引玉唇边,陡然顿住,气息缠绵着说:“夜深了,明早天一亮我们就走,今晚早些休息。”
邬引玉握住烟杆,松开说:“行,送您回房。”
说完,她把鱼泽芝送到走廊,看着那扇房门关上,才从一众纸扎间穿过,再回到房中。
约莫过去半小时,邬引玉房门一敞,里面蹑手蹑脚出来一个人影。
邬引玉捧着转经筒悄悄下楼,在后院寻了块地,找来铲子挖出坑,把那玩意儿埋了进去。
她知道这东西就是个定位仪,有这东西在,她根本没有藏身之所。
但五门要是找过来,她料想鱼泽芝会有应对之法,届时,她们就完完全全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埋好转经筒,邬引玉汗涔涔地回了房,稍稍衝了个澡,后脑刚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夜里,那琼台楼阁画卷般缓缓展现,冰雕的花乍然盛放,高塔铃铎齐齐晃动。
邬引玉跪在千层塔下,如今再见到这掣电和烈火,心便了然,她又到梦里了。
这回,那身着红裳白罩衫的仙又踏火而来,火光燎不着她的衣摆,也灼不伤她的皮肤。
邬引玉看清了她的脸,果然和鱼泽芝一模一样。
不得不说,还是这样的装扮更适合鱼泽芝。此时的她眉心有红色的莲花花钿,眼尾也用红线勾着,也许因为神态严肃,所以一点也不妖异。
在听了诘问后,邬引玉不受控地仰头,听见自己说:“莲升,你不该怨我,你要谢我。”
听起来,她与鱼泽芝之间是有一些仇怨,但又并非仇怨那么简单。
“你杀害小悟墟众佛陀是真。”莲升道。
邬引玉极不屑地嗤笑一声,“这事的确属真,可我的心意就有假?”
天上一道雷劈啪响起,震得人心惶惶。
邬引玉醒来时,惊觉自己竟又是站在室外,想不通自己都已换了个地方住,梦游时怎还敢往外走呢,鱼家周边的路她可不熟。
手上沉甸甸的,她困得出奇,半晌才低头看了一眼,只见十指沾泥,那隻转经筒正在她掌中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