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刀劈斧斫般的字迹上有流光闪过, 流转间阴气勃发。显然, 在那养疫咒的下面,还藏有其他隐秘。
“待我一探究竟。”鱼泽芝气定神闲, 还站在祭台上,倏然抬手衝那流光奕奕的刻字拍去一掌。
掌风带着金光,足以威慑八方。
石台嘎吱作响,数道裂缝交错而现。草莽山似要崩塌,霎时间山摇地动,虫兽受惊, 齐齐朝山下奔出。
这石台一裂,底下的啼哭便愈发清晰, 果真是小孩儿的声音!
丘峦崩摧, 石台訇然碎成数块, 那轰隆声、簌簌声、咯吱声齐齐作响,震耳欲聋。
邬引玉站不稳身,连忙扶住身侧同样摇摇欲坠的树,她丝毫不担心鱼泽芝会受伤,只怕自己扶不住。
鱼泽芝左右无所倚,就那么孤零零站着,果然丝毫不受影响,好似在这天地间扎了根。
她看向邬引玉,本是想走过去的,却被製止了。
“我站得住,鱼老板顾别的去。”邬引玉抱着树挪也不挪,脸白生生,双眼还是笑盈盈,却好像疏远了些许。
鱼泽芝顿住,隻觉得那素来喜欢抛竿掷饵的人,好像要收线走人了。
只见石台洞开,里边竟有一具小儿棺材。棺材只有那么点大,也就成年人半臂长。
祭台破开,那些养疫鬼的咒文彻底泯灭,山也不再晃悠,顷刻间大地寂寂。
邬引玉慢腾腾站直身,好像还处在地动中,走起路有些许不稳。她走上前,主动攀住鱼泽芝的手臂,往里探头,看清了祭坑里的棺材。
“里面有灵?”她寻思着,有哭声,那必定有灵才是。
鱼泽芝朝搭在自己手臂上微蜷的手指瞥去,然后弯腰,往棺上一叩。
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灰烟,从棺材里逸了出来。不算至阴,但也并非活人生气。
怪事。
“站得住?”鱼泽芝扭头,意味深长。
邬引玉索性松开对方的手,松得干脆利落,朝其肩上轻推,张口便使唤道:“打开看看?”
这手说放就放,叫鱼泽芝猝不及防,她定定看了邬引玉数秒,然后才跃进坑里,作势要推开棺材。
邬引玉唇刚张开又紧紧闭上,本还想叮嘱鱼泽芝小心,但想想,是她多虑,这么厉害的人物,哪会轻易伤着。
到底,她隻凉幽幽地吐了一句:“鱼老板胆大,换作是我,哪敢这么往下跳。”
“腿不是伤着了?就算你有这胆,也轮不到你跳。”鱼泽芝淡声,“但我以为,你先前胆子也不小。”
“这不是病了么。”邬引玉恹恹地笑,“脑子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