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挺起胸腹,毛遂自荐道:“我这躯壳里也有宝铃,二位仙姑可以看看!”
莲升起身走到掌柜面前,朝他眉心一指。
掌柜顿时干呕不停,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听见当啷声响,还真有一物什跟着秽物涌出喉咙。
莲升不愿裙摆和鞋被秽物溅到,早退开一步。她不亲自触碰,而是勾了手指,令那沾满秽液的铃浮至半空。
“就是此物!”掌柜又说:“康家常常假装好心,说各家若是有人得了失魂症,便把人抬去康家,那些病急乱投医的自然就把人带过去了。我常出门,可不就是在给康家当那塞宝铃入腹的恶人么!”
“难怪你总是出门!”店小二恍然大悟。
浮在半空的金铃湿哒哒的,一丝涎液垂了老长,还带着一股酸臭的气味。
引玉为了看清,不得不捂着口鼻靠近,含糊说:“果然和檐下的那些铃铎不太一样,这只要小上许多,没有铛簧,也没有刻字。”
莲升淡声:“有字。”
引玉皱眉,这铃还不及她小拇指大,字能刻在哪里?
只见莲升弹出一缕金光,朝悬起的宝铃撞去。
半空中的铃被撞成齑粉,聚成数行字,字里行间是生辰八字,还有噤言令!
盛着柯广原魂魄的画卷还在引玉怀中,引玉见状将画卷抛向莲升。
莲升接住,轻易就把画卷里的那个魂拽了出来。
柯广原跌在地上,长相和“掌柜”几乎一模一样,之所以是“几乎”,是因如今的假掌柜生气快要耗竭,比他还苍老几分。
见到这魂,掌柜眼都瞪直了,哪料到这老家伙竟没被游魂撕碎。可他不敢多言,闭紧嘴也装作哑巴。
灿金的字还悬在半空,莲升朝那行字指去,说:“这可是你的生辰?”
柯广原看见自己的身躯就在边上,又急又怕。他尚不能说话,闻言猛猛摇头,耗上魂气写出一行将散不散的字。
「是我的名,我的年月,却不是我的时辰!」
“这是生魂归不得原身的原因。”引玉了然。
莲升抬手一挥,半空中的金字化作烟雾散开,那噤声咒术也随之被破。
“多谢仙姑!”柯广原久违地开口说话,脸上满是眼泪,磕下头又说:“仙姑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我柯广原后半生皆凭仙姑使唤!”
“掌柜”听柯广原已经谢上了,当即好像风雨欲来的,连忙也跟着磕头,说:“仙姑,我可是把知道的全都说了,二位看,我、我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