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玉慢悠悠开口,一副无心细说的模样,“我又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
猫又低头舔爪。
引玉微作停顿,皱眉说:“不过,小悟墟那新来的有些奇怪,我看她身上满是业障,也不知是如何登的仙。”
“莫非仙辰匣弄错了?”猫仙揣度,“第一回登名倒是容易,等于是知会天道一声,第二次登名,要受天道查验,过了那关才算完完全全成仙。”
引玉轻轻一哧,摇头说:“或许是灵命亲点的呢,灵命要她,自有法子让她留得下来。”
在这白玉京里当神仙的,要么是受天道召请,也许才刚在凡间出世,名字就已登上天界的仙辰匣,在历尽苦难后,受召飞升,一来便是有职务的。
另一种,便是由其他上仙亲点,当其座下弟子,平日里只听那上仙一人之言,在天上是没有职务的。
如今灵命连面都不露,众人也不知无嫌算是哪种。
猫仙在玉质牌坊上翻了个身,变成长了一对猫耳的女子,半偎半伏地说:“说起来,我昨儿早上去找你的时候,在晦雪天里见到旁人的仙迹,但那气息太过隐蔽,我分辨不出是谁。”
到底是不设禁製的凡尘大地,且不说那还是晦雪天,地广野丰,哪是好绕开的,有其他仙神路过也不稀奇。
引玉不以为意,笑说:“如今晦雪天可算得上是宝地,只是那人到了晦雪天却不同我打招呼,许是没喝过我的酒,疏远了。”
猫仙和其他仙神不同,到底是凡物出身,就算成了仙,也还带着常俗习性,自己圈下来的地盘,是半点不容别人染指。
她见状微露恼意,皱眉说:“你还是早些在晦雪天立像,让那里的人隻敬你供你,否则哪一日,那地方被别人占去都不知道。”
“不立。”引玉摆手,从牌坊下穿过,仰头说:“烙上我名,等于那地方与我相系,以后盛衰相依,我一个不好,遭殃的可是那里的一众百姓。”
“是和莲仙待久了,也变得这般慈悲为怀?”猫仙啧啧称奇。
“便容你这么想。”引玉说。
那夜回到晦雪天,引玉没去别处,打着伞便踏进了客栈。
掌柜未歇,一掀眼皮,倦着声说:“回来了?客人若是饿了,我让厨房热些吃食。”
“不必。”引玉径自走到柜台前,取出金珠数颗,在台上一颗颗摆起。
掌柜虽早知这姑娘家富得流油,但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金珠。被那金光一晃,她眼里哪还有倦意,连怠惰的背也陡然挺直。
“我想把那‘春山笑’长长久久包下来,这些金珠够不够?”引玉指腹往金珠上一按。
掌柜哭笑不得,当是大梦未醒,往自己胳膊上猛掐,见了疼才问:“客人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