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晦雪天里闹妖怪,我原本不信,直到刚才,我也撞见了!”柯广原哽咽,说完赶紧退远。
引玉百思不得其解,目光灼灼地盯着画,这可是她真身上撕下来的一角,如果画卷成妖,那她必不能保全自身。
“你先进去看看。”莲升拎高手中背篓,说:“我将此物扔到别处。”
引玉颔首,径自穿入画中。
柯广原浑身僵住,扭头时已不见两位仙姑的身影,忙把梅望春推醒,坐在长椅另一边说:“我现在就把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予你!”
梅望春睡眼惺忪,还懵着。
柯广原心烦意乱,必须找点事儿忙,好把心底惧怕全撇到一边,坐直身说:“我接下来说的,一字不差全部给我记进心里,日后我要是走了,你也能有一技之长,绝不会混不到一口饭!”
“好兄弟。”梅望春把刻刀推到边上,提议说:“要不还是睡吧?”
挂在壁上的画卷无风自动,变得跟绢帛一样轻,极轻微地曳了数下。
进了画,引玉才听到女子吟唱,心里越发古怪,声音传来处分明是远处挂满红绸和灯笼的高楼。
她特意在原地等了一阵,直到看见莲升从天而降,才轻舒了一口气,拉住莲升衣袂问:“东西放哪了?”
莲升气有些喘,她来去匆匆,不想耽误时间,说:“一个寺庙里,用土掩了。”
引玉颔首,拉着莲升从来往的车马行人间穿过,低声说:“晦雪天闹妖,会不会是因为我的画?”
“你说这么小声,是怕被我听清?”莲升跟紧她。
引玉停在那红楼朱阁前,仰头说:“女子的声音都能传到画外,万一我说话也被旁人听见了,可如何是好。”
莲升凑到她耳边说:“你怎不担心,那日的娇声浪语被听见。”
引玉登时笑了,半点不知臊,说:“我原忍着一声不吭,是谁一声声唤我‘明珰’?”
莲升神色不变,却不应声了。
不知所以,楼上凭栏侧倚的美妇不见了,朱红栏杆上空空如也,原被美妇睨着的那扇门倒还是敞着的。
“画中人怎会不见,难不成那女子并非墨汁所就,实则是我放进画里的?”引玉讷讷,左右张望依旧不见那窈窕身影,说:“我无这印象,要放只能是无嫌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