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玉在窗边半挨半椅,一身懒骨果然是打不直了,打趣说:“梅望春是个会来事的,没想到我们误打误撞,找来了个人接他的活。”
莲升端酒走近,把杯子往引玉面前一搁,拎起酒壶汩汩倒酒。
“再多些。”引玉往矮案上一伏,目不转睛地看着杯中酒液。
“要溢出来了。”莲升本想放下酒壶,手腕却被引玉按住。这一按,她腕骨便抖,少许酒液从壶嘴里流出。
这下,杯里的酒当真漫了出来。
引玉捏起酒杯,仰头一口喝尽,侧颊酡红如醉。
莲升清楚,这人万不会轻易醉酒,一定是装的,可她就是愿意与引玉做这一场戏,俯身闻引玉唇边酒香,平静问:“醉了?”
“你觉得我如今有几分醉?”引玉坐起身仰头看莲升,状似邀吻,两指却故意往案上一沾,把泼洒出来的酒迹搅匀了,转而朝莲升的耳垂和下颌碰去。
莲升隻手撑住案沿,俯着身一动不动,说:“两分?”
“两分太少。”引玉噙住莲升沾了酒香的耳垂,循着侧颊舐吻到下巴尖,留下的气息比酒液潮润,“你渡我一口,我就能醉上五分。”
莲升仅是闻到酒香,便醉得微微晃神,一口酒怕是还没渡给引玉,自己就先醉倒了。
她别的都能答应,唯独这个不难,干脆抬手把引玉按到窗棂上,拎起酒壶往对方唇边送。
壶嘴一倾,醇香酒液咕咚流出,打得引玉脖颈衣襟接湿。她才像是窗外被细雨滋泽过的花草,引得人想上前采撷。
“现在几分?”酒壶已空,莲升索性放下,手背朝引玉下颌拭去。
引玉乖慵地倚着,白衣沾了酒便透出皮肉之色,不,哪是什么皮肉之色,分明是欲/色。她掰着手指数,说:“一分,两分,三分,当有三分。”
“你当真千杯不倒?”莲升勾起引玉湿淋淋的衣襟,不料后腰被揽上,她往前一倾,不得不屈膝跪坐在矮塌上。
引玉笑着,鬓发凌乱如烟,打湿酒液的脖颈莹润如玉,仰身凑到莲升耳边说:“也不是真能千杯不倒,我醉的时候,你可也见过。”
“何时?”莲升和她相贴,干干爽爽的外衫也被沾湿,如被酒气包裹,醉得热意上头,将灵台清明和少许禅意全部撞碎。
引玉咬上莲升唇珠,翘开皓齿,缠搅着她的舌,含糊地说:“再渡我一口。”
“酒没了。”莲升拎起酒壶晃晃,挑起引玉下巴反将一军,亲得她来不及吞咽,只能微张着唇频频喘噎。
引玉抬起疲软的手,朝两人相贴的唇摸去,含糊地说:“就这样渡,你会的。”
衣裳有一半堆到了塌下,好像莹白涓流,其上潮了大片,也不知是酒液,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