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叶绻轻叹,“这就是蒙善的尸,他早就死了,如今算是魂归阴间。”
叶进焯摇摇欲坠,不敢信自己和死人日日相处,竟察觉不出丁点异样。
“事情是这样。”引玉弯腰捏起草席一角,遮上滚出来的白骨,说:“我们追查到,当年蒙善死而复生,并非是因为崔宁婵医术高明,而是因为有人找回了蒙善的魂,又施他一口生气,让他得以‘死而复生’。”
“那人……”叶进焯气滞在心。
“也正是她,在扪天都下了害人沾赌瘾的咒术。”引玉站起身,手往莲升面前一伸,手腕软软地晃了几下。
莲升能看不明白她的意思么,抖开一张丝帕,捏住她手腕便给她擦起手指,淡声说:“手都不愿自己擦。”
叶进焯浑身颤抖,唇也哆嗦不停,“猫妖与那人是什么关系?”
“有些仇怨。”引玉说得含糊。
“苍生的命……不是命吗?”叶进焯苦声。
莲升无言,苍生的命岂会不是命。
只是无嫌从来不顾别人的生死,不论是在晦雪天,还是在如今的扪天都,她留下的众多“引子”,都是旁人鲜血所就,无嫌的幡然醒悟,其实更像是灯蛾扑火式的报復。
引玉睨向莲升,又晃晃手腕子,示意对方未擦干净。
莲升把帕子塞进引玉手心,弹指令草席重新卷好,让包裹在里边的森森白骨再滚不出来。
引玉往莲升耳畔一凑,说:“这叫有来有往,我就不曾替你料理过手上污浊?”她眼波转得比山弯还绕,其中暗味委实浅显。
莲升一看即明,所谓“料理”,不过是床笫间那点事。
“引玉。”她喉间微涩,直接喊了引玉的名。
引玉收声,扭头对叶进焯说:“别的切莫多问。”
叶进焯周身紧绷,“那夺舍猫妖的……”
“我们会擒到她。”引玉笃定,就好像莲升认定晦雪天会有春还之日。
叶进焯猛地掀了下摆,想郑重托付此事,可双膝还未弯,周身便被定住。
莲升神色淡漠地看他,说:“不必行此大礼,这是我们该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