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满路轻哼,“你就这点记性。”
“哪个湖边?”莲升遂问。
香满衣和云满路嘴上不对付,却是不约而同地指向一处,恰好就是咿呀唱曲声传来的方向。
两缕念急于见到芙蓉浦的其他“人”,越到引玉和莲升前面,火烧火燎往那边赶。
引玉扭头见阮桃走得慢,尤其她身边那僵,浑身麻布湿了水,手脚变得愈发笨重,干脆对薛问雪说:“劳烦你带好他们,我们先到前边一探究竟。”
“且放心。”薛问雪不得不应下,话音方落,才意识到自己不知是从何开始,便不嫌琐事了。
芙蓉浦到处是水,说起湖边,那可处处皆是湖边。所幸香满衣和云满路就算已成千万残念,还清楚记得当年种种,连弯路也未走,轻易便找到一处空无一人的湖边亭台。
湖水上满是雨打出的涟漪,圈圈相嵌,无一完整。怪的是,越是接近亭台,那唱腔越轻,就好像走反了方向。
前边引路的香满衣和云满路陷入迷蒙,往回兜了一圈。
香满衣不解道:“路没走错,是她唱得越来越轻了,怎么,莫非是我们吓着她了?”
“当年所有人互相残杀,她怕遇到人也理所应当。”云满路难得不唱反调。
莲升停住脚步,侧身琢磨片刻,确信无疑:“并非走错,确实唱得轻了。”
“躲起来了?”引玉眯眼眺向远处亭台,更匪夷所思的不是唱腔渐弱,而是那亭台中根本没有人影,鬼影亦无。
香满衣立刻喊:“琬娘,是我呀。”
云满路瞪她,“你这大嗓门,可别把人喊跑了。”
琬娘依旧没有现身,那哀怨的唱曲若有似无。
“她不是活人了,走到此地,还是闻不到生气。”引玉看向莲升,双眉不展地说:“当年就算是白玉京,也落了个人去空城的下场,芙蓉浦如何逃得过。”
莲升抬臂拦在引玉身前,说:“我去看看,你拿好伞。”
引玉颔首,料定就算前边有恶鬼妖兽,莲升也能轻松化解。
见状,两缕念也不莽撞衝上前了,在半空中往下一沉,躲到了引玉身后。
只见莲升不疾不徐靠近亭台,还有数步之遥时,湖面倏然穿出一隻手,朝她踝骨擒去。
“莲升。”引玉目光一动,看到水里伸出的长臂灰白如烟,不是人,是怨魂!
莲升不以为意,冷淡视之。她垂着的手微微一动,捻金光成绳,绳末如水蛇般潜入湖中,将底下怨鬼缠紧缚实。
那怨鬼大吃一惊,却没了逃跑的余地,硬生生被金绳拖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