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升转身,隻施她余光一瞥,冷汗直冒地说:“那又如何?”
不过是开口一言,她唇角便溢出了更多的血,那朱红之色沿着她下颌徐徐往下淌,衬得她面色越发苍白。
自那日在小悟墟石像里身中役钉,引玉终于又见到莲升面庞沾血。
这朱色一旦沾在莲升身上,便一点也不旖旎,也不会令人觉得脆弱,隻单是艳,是那种不可触及的艳。
引玉看了龙娉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俱不看她,龙娉心急如焚,咬牙切齿喊道:“不如……不如我们联手,我也想揪出她所在,她如今尚欠我一样东西!”
“你连归月在哪都不肯说,还想和我们联手。”引玉这才出声。
龙娉生硬一笑,说:“我说了,我不知道那隻猫去了哪里!”
“那你便在此地老实呆着。”莲升一开口,鲜血又汩汩而流,偏偏她神态自若,便显得越发艳而冷漠,傲世而轻物。
引玉将目光从龙娉身上撕开,只看莲升,她紧皱眉头,不敢想仙辰匣究竟磕撞到何种程度。
莲升揽上引玉的腰,两人顿时身轻如燕,迎星河而上,瞬间就没了影。
引玉哪里敢挣,反而环住莲升,还展出画卷缠身,让莲升不必施力。
她多看一眼莲升唇角血迹都觉得刺目,隻得凑上前将血迹抿去,唇贴着莲升冰凉的下颌说:“不是说了我一人上去看看究竟么,你跟上去,是不要命了?”
离白玉京越近,莲升与仙辰匣的牵系就会越深,也越会痛如刀割。
她良久不能出声,可被引玉直直盯着,隻得在缓过一口气后,立刻说:“我料想天门将开,届时仙辰匣也不必再衝撞禁製,此痛并非无休无止。”
“我以前以为,你是顽石做的心,如今看心并非顽石,反倒这一身体魄是铁打的。”引玉说。
莲升不再多言,她口头不断涌上浓重锈味,多说两句,必定要口吐鲜血。
引玉也情愿莲升别再开口,她远远见云上瑞光熠熠,那冰雕玉琢的楼阁高高耸立,便知白玉京已近。
在地下时,仙辰匣衝撞天门禁製的动静就像极惊雷,如今临近白玉京,声音更是大到能穿透耳膜。
就好像山崩地裂。
引玉将莲升带到云上,察觉到,这和她贴得奇近的人虽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周身分明迟滞了不少,许是使不上多少气力了。
到云上,引玉看向天门,门内依旧被幻术覆盖,既看不到仙辰匣,亦不见白玉京应有的狼藉。
但是,门上流光出现了众多裂痕,好似琉璃将碎。
又是一阵轰鸣,撞击声近在咫尺,撞得引玉两耳嗡嗡。
这到底是天道所下禁製,禁製一波动,震荡而出的气劲便推得引玉趔趄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