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怀孕(2/2)

晏安见陆长安大着嗓门在一群兄弟面前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不禁有些害臊。要不是现在坐月子下不得床,他真想把陆长安那张嘴给堵上。

……

……

这样其乐融融的日子过了还不到四个月,陆长安突然摊上了大事——他老婆不见了!

“你别着急,我们已经派人去找弟婿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陆大郎语调沉稳,自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但陆长安已经慌了神,“晏安已经失踪一天了!他要是……”

后面的话陆长安想都不敢想,要是晏安有个好歹,他真感觉天都要塌了。

“我有弟婿消息了!”陆三郎匆匆进屋,看了眼小弟后,语气有些犹豫地道,“但我的人说,有人守着弟婿,那些人身手不一般,像是行伍中人,怕是来头不小。”

“晏安肯定是碰上麻烦了!”陆长安脸色煞白,“我要去救他!”

陆二郎拦住小弟,“你冷静些,等我们调来人手再动身不迟。”

小弟虽是没听出来什么问题,可陆二郎长年行商跟人打交道,哪能听不出老三话里的意思?

他们这位弟婿怕是身份不简单,人家说不准是故意踹了他家小弟,此刻又哪需要小弟去救?

可纵使他心里明白也架不住小弟忧心如焚,陆二郎和几个兄弟交换了眼神,只能认命带着弟弟去找弟婿。

孩子现在还小,片刻离不得人,又特别黏陆长安。

陆长安只好带着两个襁褓中的龙凤胎一并出门。

陆家兄长们看了眼小弟这副行头,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陆大郎已经预料到今天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暗暗提醒小弟:“缘来缘去不由人,要是弟婿今日不愿意跟你回来,你也别强求。”

“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陆长安气道,“我老婆怎么可能不愿意跟我回来?”

陆二郎等人面面相觑,其实他们的想法跟大哥差不多,但小弟现在正对晏安上头,他们若不真的把小弟领到晏安面前,只怕小弟是不会认清现实的。

一行人到了家客栈,厢房外有两个壮汉一左一右地守着门,气氛很肃穆。

陆长安有些犯怵,但想到老婆在里面可能有危险,他鼓起勇气上前道:“我来找晏安,麻烦开门。”

壮汉凶巴巴地打量他一眼,“你找错地方了,这里没这号人。”

陆长安一听这话就急了,按三哥打听到的消息,他老婆就在这屋里。现在这汉子不承认,分明是扣着他老婆不肯放人。

“晏安明明就在里面!”陆长安怒道,“你们赶紧开门,要是我老婆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好看!”

壮汉面色不善,长刀出鞘半存,语带威胁道:“你小子是故意找茬吗?”

陆大郎连忙把小弟护在身后,“都是误会……”

“没什么误会!”陆长安一想到老婆可能遭了罪就忧心大盛,“你们赶紧放了我老婆,不然我——”

房门猛地从内推开,一道寒芒蓦然朝陆长安逼来。

陆长安惊出身冷汗,定神一看,原来是老婆提剑指着他。见老婆安然无事,陆长安兴奋喊道:“老婆!”

话刚出口,剑尖就往他喉咙逼进一分,晏安冷酷地喝止他:“闭嘴!”

陆大郎等人见势不妙,立刻拔剑持棍地护在自家小弟身边。

双方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见血。

陆长安不明所以,伤心地问老婆:“你这是做什么?”

晏安,不,如今该叫楚曜了。楚曜这几日刚恢复了记忆,他乃是大楚的太子,不过这东宫之位他坐得并不安稳。

他那些兄弟都想拉他下马,先前他遭人暗算差点重伤丧命就是拜他们所赐。

要不是伤重损及脑子,他也不至于会失忆,更不会失身于这个一无是处的商户纨绔!

一想到自己堂堂太子之尊居然被这个空有美色的草包占了便宜,甚至还生下了孩子,楚曜就羞恼至极。

他没杀了这个草包都算他心善,结果这草包居然还敢来找他。

尤其是草包居然还抱着两个奶娃子上门,这无异于再次提醒楚曜曾干过什么丢人事,他怒火中烧,就跟被人当众扇了两巴掌似的。

“本王不认识你!”楚曜盛怒道,“你再敢乱嚷嚷一句,本王定叫你血溅当场!”

陆长安脑子嗡地一下成了浆糊,他这人本就反应慢,愣愣地看了楚曜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不认得我了?”

楚曜真想把这个害他怀孕产子的男人捅个对穿,但长剑在手他又不知怎么的狠不下心,只恨恨把剑往前一逼,“滚!”

陆长安怀里的崽崽受了惊,当即哇哇哭了起来。另一个崽崽本来在睡觉,结果听到哥哥哭了,当即也跟着哇哇啼哭。

陆长安人还是懵的,听到孩子们哭了,他不由得心里一酸,一边两手微微荡着哄两个孩子,一边难过地看向楚曜,“你别拿剑吓孩子。”

楚曜见陆长安眼圈有些发红,心里突然一紧,尤其是听到两个奶娃还大哭不止,他就心乱如麻。

楚曜收剑回鞘,转身进屋,“砰”地一声摔上门,“滚!”

陆长安看着合上的门,眼眶不由得湿了。

门口的护卫本来要撵他走的,可看他一个貌美郎君抱着俩奶娃娃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护卫也说不出重话,只尴尬地道:“你赶紧走吧,我家主子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

陆家几兄弟五味杂陈,上前轻哄道:“小弟,回家吧。”

陆长安不说话,盯着房门看了好久好久,久到他眼眶发酸,似有眼泪马上要掉下来了,他才一吸鼻子,一声不吭地默默转身走了。

他只是脑子不太聪明,但也不是白痴傻蛋。方才晏安自称“本王”,可见身份之尊贵。他跟晏安这辈子是不可能成了,他又何必在这儿自取其辱?

可是,看着怀抱中的两个崽崽,陆长安还是止不住地心里酸楚。就算晏安身份再尊贵,也不能就这样抛夫弃子啊!晏安就一点不顾念孩子吗?

陆长安想擦眼泪,可一手抱着一个奶娃空不出手来,眼泪就这么砸到了崽崽的脸上。

他哭,孩子们也哭,父子三人就这么哭了一路。

陆大郎几人一路陪着自家小弟,又是心疼又觉得好笑。

一行人走到陆府大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两人站在屋檐下等他们。

那俩人似乎是父子,年长者很俊美,虽是男子却有种弱柳扶风之态,通身贵气逼人。

年轻的那个英俊不凡,神情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到了陆长安身上。

陆长安正抱着俩娃娃默默垂泪,头都没抬一下。

那个年轻的郎君微微勾唇,心说这人哭得还挺好看,就像个拖家带口的小寡夫一样,怪惹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