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这天起,谢琰每晚都歇在陆长安的院子里。旁人只当他们哥俩关系好,也没往别的方向想。
谢琰爱吃醋,控制欲又强,恨不能把陆长安关在家里藏起来。
可陆长安恰好就是个不爱出门的懒货,巴不能有人把他养在家里。
两人什么锅配什么盖,一年过去,感情非但没淡下去,反而愈发甜蜜腻歪。
可远在皇宫里的楚曜就苦了。
这一年来,楚曜收拾掉不安分的兄弟,在先皇驾崩后顺利登基。
忙起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一闲下来,楚曜就忍不住想那个貌美傻气的男人。
当初刚恢复记忆的时候,楚曜皇族脾气上了头,自认为折辱于人,对陆长安是怎么想怎么恨。
可如今一年过去,当初的羞恼情绪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切怀念。
越是身处诡谲政局,楚曜就越是渴望陆长安那个简单纯粹的男人。
跟陆长安相处的那段日子是楚曜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没有算计,没有阴谋,只有两夫妻甜蜜吵闹的小日子。
陆长安那小笨蛋念不好书还要跟他哭,纯粹就是个小哭包、小草包。
可他偏偏就喜欢这小草包。
楚曜已经富有四海,他不需要陆长安有什么大本事,他乐意也有能力养着陆长安。只要这个小笨蛋陪在他身边,他就安宁快乐。
楚曜越想越觉得心动,他打算把小笨蛋接进宫,安排个什么常宿宫禁的职务。
还有他们的孩子也要接进宫,他会给那对孩子名分,大宝直接立为太子,小宝就是可可爱爱的公主。
楚曜越想越兴奋,但又不免有些忐忑。一年没见了,宝宝们跟他生分了吗?还有陆长安,自己当初那么驱赶他,这小笨蛋肯定很怨他吧?
不过这小笨蛋挺好哄的。
楚曜相信自己能哄好小傻夫,脑子里已经幻想起了一家子和和美美的好日子。
他迫不及待地吩咐心腹去接陆长安父子,反复叮嘱心腹一定要像敬重他一样敬重陆长安。
心腹喏喏应下,然而半月后,心腹急赶回来,说是陆长安已不在淮南,如今人在京中谢家。
“谢家?”楚曜颇感意外。
心腹解释道:“据说陆郎君八字轻,幼时只能寄养在别家,等成年后才被接回谢府。他在谢家嫡支行六,目前是白身。”
谢家乃是楚曜的舅家,现任谢家主安国公正是楚曜的亲舅舅。
算起来,陆长安是他的嫡亲表弟。
楚曜觉得这缘分真是妙不可言,但凡陆长安是个女子,他现在就直接娶陆长安为皇后了。
他越想越高兴,既然是表弟,这事就更好办了。
楚曜随便找了个理由召陆长安进宫——安表弟一年前回府,朕这个做表哥的如今才得到消息,现在召这个表弟进宫来看看不为过吧?
当然不为过。
谢家收到这消息的时候都觉得是皇帝陛下恩宠谢家,欢欢喜喜地把陆长安打包进宫了。
陆长安心里七上八下的,虽说在京中这一年他也出席过各家勋贵的宴席,可面见天子还是头一遭。
宦官领着他进了宫,态度格外恭敬。
陆长安对皇宫不熟悉,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如今进的是皇帝的寝宫——紫宸殿。
他按照谢家人的提点,低着头进殿,绝不抬头乱看天颜,规规矩矩地行礼:“草民谢长安拜见陛下。”
他如今没有功名在身,一介白身,也没承袭爵位,哪怕是个贵族也得自称“草民”。
“免礼。”
皇帝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陆长安觉得有些耳熟。
“到朕身边来。”
陆长安低着脑袋,眼睛只敢瞧皇帝的脚,一路走到皇帝跟前才停下。
“抬起头来。”
陆长安忐忑极了,缓缓抬起头,这才看到了皇帝的脸。
他懵了一瞬,盯着皇帝的脸看了又看,心里浮起一个诡异的猜测,吓得他往后退了一步。
皇帝起身拉住他,“你躲什么?怕朕?”
陆长安脑子乱如麻,震惊道:“你,晏安?”
皇帝嗤笑一声,宠溺地刮了下他的鼻子,“小笨蛋,认不出我来了吗?”
陆长安想起这人当初拿剑指着他的样子。如今一年过去,这人摇身一变成了皇帝,还做出一副跟他亲昵的样子,好像从不曾威胁要杀他一样。
这人也太恐怖了。
陆长安不知道这人突然召见他是有什么目的,但他直觉不是好事,吓得又后退一步,诚惶诚恐地道:“陛下恕罪!草民、草民不认识你!”
当初晏安威胁他滚,肯定不想要他知晓身份,如今估计也是笑里藏刀逼他封口。
谁曾想,站在他面前的皇帝气场一滞,一把将他拽进怀里,带着几分怒气笑道:“谢长安,你可真是个傻子!”
陆长安懵懵的,没听懂皇帝的话。
楚曜见自家貌美小傻夫一脸傻呆呆的样子,气也气不起来,无奈挑明道:“微之,以前是朕对不起你。你可不可以原谅朕,和朕重新开始?”
“微之”是陆长安的小字,和他这个人一样透着几分娇气。
楚曜心气儿高,很少跟人服软道歉,这番话于他而言已经姿态很低了。
陆长安傻傻地立在原地,好生消化了会儿这番话才受惊似的反应过来:“你……还想跟我、跟草民好?”
楚曜爱怜地拉住他的手,“在朕面前不用自称‘草民’,你还像以前那么叫朕,不必称呼朕为陛下。”
陆长安把手缩回了广袖里,怕楚曜又来牵他手,他特意两手交握笼在袖子里,低垂着头磕磕巴巴地道:“陛下厚爱,草民、愧不敢当。”
陆长安虽然脑子笨,可他有自知之明,也知道及时止损。他先前已经见识过楚曜翻脸无情的本事,如今又见识了这人前后不一致的变脸态度,心里对楚曜更是忌惮,只想离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越远越好。
楚曜见小傻夫拢着手不让他牵,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是一国之君,高高在上惯了,难得放下身段哄人,结果对方竟敢明目张胆地对他摆出抗拒姿态。
楚曜有些恼了,强横地把小傻夫的手抓过来握在手里,“朕都说了要和你重新开始,那你就当得起!”
陆长安脸上显出委屈的神色来,暗道: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你说了我就得应你吗?
楚曜见他委屈不吭声,连忙又放软声音哄道:“朕知道你怨朕无情,可当年朕也是逼不得已。朕那时尚且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又哪儿舍得把你和孩子拖下水?”
陆长安睫毛颤了颤,抬起眼眸看向皇帝,“你的意思是,当年你是为了保护我和孩子才故意撵我们走的?”
楚曜心说小傻夫就是好哄,一口应道:“没错!”
陆长安眼圈渐渐红了,越看皇帝就越失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好骗?你要真是为了保护我们父子,事先为什么不先跟我通个气?你要说了一嘴,我又怎么会抱着孩子去找你,还平白被你恐吓一通?你当时分明就是想抛夫弃子,巴不得我跟孩子离你越远越好!”
楚曜没想到会被小傻夫当场拆穿,恼羞成怒道:“朕当时就是想抛弃你又怎样?你也不看看你当时是什么身份?你配吗?”
陆长安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到可怕,他退后一步,摇摇头道:“如果是晏安,肯定说不出这种话。”
楚曜看到小傻夫疏远他就心悸怒慌,一把拽住人家道:“朕就是晏安!”
“你不是!”陆长安含泪道,“晏安才不会像你这样拜高踩低。”
楚曜怒极,醋大地道:“晏安就是朕!朕是什么样儿,晏安就是什么样儿。”
“才不是这样!”陆长安哽咽道,“我喜欢晏安,不喜欢你!”
楚曜气得要命,“你就是个蠢货!晏安不过一个失了忆的无权无势之人,朕乃一国之君、天下共主,你要什么朕不能给你?朕哪里不比晏安好?”
“你哪里都比不过晏安!”陆长安泪眼朦胧地道,“晏安就算无权无势我也爱他。他爱孩子,也爱我……”
“朕也爱你!”楚曜抢过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禁羞恼脸红。
陆长安愣了愣,盯着这个身着龙袍的男人看了小会儿,吸了吸鼻子道:“你只是觉得我好骗、好睡,才又来哄我……”
楚曜隐隐被说中了心思。他这身子有别于常人,若是以前可能还好,可自打跟陆长安欢好后,楚曜就再也对女子生不出旖念。
可若要让楚曜去找男人,以他的高傲个性绝无可能。他这辈子就只爱过陆长安一人,除了陆长安,谁敢妄图压在他身上,他就灭谁九族!
楚曜已经禁欲了整整一年,他确实在生理上非常需要陆长安,他的的确确非常想睡这个男人。
这种隐秘的心思被陆长安傻傻戳中,楚曜脸上哪里挂得住,当即雷霆大怒,“朕要什么样的人没有,用得着专门来睡你?”
陆长安笨归笨,这个时候却说了句又傻又高明的话:“陛下既然不稀罕睡我,又何必说要跟我好?”
楚曜下不来台,涨红着脸道:“你以为朕多稀罕跟你好?朕说那些话都是抬举你们谢家!你现在就给朕滚,朕看到你这幅蠢钝如猪的嘴脸就生厌!”
陆长安抹了下眼睛,哽咽道:“草民告退。”
楚曜看到陆长安转身就走了,顿时又悔又气。
这个笨蛋!
朕叫你走,你就走了?
不知道喊陛下息怒吗?
楚曜心里又慌又气,想追出去又拉不下面子。
他一个人在殿内焦躁地踱来踱去,最后自我说服:朕何苦跟一个笨蛋计较?那小笨蛋年纪又小,人又幼稚,朕年长他四岁,哄哄他又怎么了?
但如今还是白天,楚曜好脸面,不想微服出行被人瞧见。硬是拖到天黑了,他才换了身常服,带了个贴身宦官和护卫趁着夜色驾马车出了宫。
另一头。
谢琰下值回府后,一如既往地直奔陆长安的院子而去。
“六哥?”谢琰见陆长安低头抹眼泪,伸手把人下巴抬起来,登时看到了陆长安那双哭红的眼睛。
谢琰心疼得很,“谁欺负你了?”
陆长安摇摇头,“没谁欺负我。”
谢琰才不信这话,他家六哥虽说容易伤春悲秋,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地哭。想到今天陆长安曾入宫面圣,谢琰福至心灵,问道:“陛下给你气受了?”
陆长安微微一滞,摇头道:“没有。”
谢琰却从他那点小动作里看出了端倪,给他擦着眼泪哄道:“宫里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以后要是还有谁召你入宫,咱直接推了不去。”
陆长安有些被逗笑了,“皇上召见也能推掉吗?”
“当然能。”谢琰搂住他,手开始不老实地摸他的腰,“谢家和我就是你的底气。”
陆长安无奈地看了老婆一眼,两人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谢琰又格外纵欲,常常跟他说着说着就莫名拐到床上去了。
谢琰早就是熟门熟路了,贴过去舔老公脸上的眼泪,“六哥哭起来真是迷死我了,你一掉眼泪我就想要。”
陆长安揶揄道:“你哭起来我也想要。”
似这等骚话,搁一年前陆长安肯定不会说。可有谢琰这么一个骚骚老婆整日在面前发骚,陆长安耳濡目染,如今也时不时会冒出一两句骚话来。
谢琰解开衣裳,也不脱下来,只褪去一条裤子,半掩半露的,甚是勾人。
他坐到窗前的案台上,分开两条腿,从后穴里取出一枚勉铃。
那勉铃随着往外拉而不停振动,谢琰低吟起来,后穴已是濡湿一片。
陆长安目瞪口呆,咽了下口水,走过去用手指调弄老婆后穴,“你今天含着这玩意儿办了一天的公?”
谢琰黏黏糊糊地“嗯”了一声,眼神跟拉丝似的。
这么骚的老婆叫陆长安怎么忍得住,他双手托住老婆紧实肥厚的屁股,当即就把硬起来的性器插了进去。
谢琰低低地哼了起来,他非常喜欢陆长安从正面弄他,这样他就能看到老公的反应。
另一厢。
楚曜到了安国公府,直言是来找陆长安的。
安国公当即要差人喊陆长安过来,可楚曜却笑笑说:“朕去找他便是,别让表弟来回奔波了。”
安国公很有眼见地领着皇帝往陆长安的院子走,暗道他家六郎在陛下这儿还挺得宠。
“这院子里没什么下人?”楚曜一见院子冷冷清清的就皱了眉头,安国府敢苛待他家微之?
安国公连忙解释道:“六郎不喜有人伺候,平时不许下人在院子里随意走动。而且琰郎也常歇在这儿,琰郎那人陛下是知道的,他最不喜人打搅。这院子里平时就更没下人敢进了,也就每日在固定时间有人进来洒扫一番。”
楚曜眸光一厉,“琰表弟常歇在安表弟这儿?”
“是。”安国公有点懵,不知道陛下怎么突然有点不高兴了。
楚曜摆摆手道:“这里不用你带路了,朕能找过去。”
安国公恭敬退下。
楚曜独自走在清幽的抄手长廊上,颇为别扭地想:朕今晚是来给微之道歉的,要是谢琰歇在这儿,不是平白叫他看了笑话吗?不行,朕待会儿一定要把谢琰撵走。
穿过长廊,鸳瓦厢房近在眼前。楚曜有些近乡情怯,却隐隐听到有暧昧的声响。
楚曜心念急转,缓缓往前靠近。
暧昧声响越来越清晰,周围遍植修竹环境清幽,那动静愈发显得突兀明了。
楚曜心里有了某种猜测,但又不敢深想。他轻手轻脚地朝厢房走去,却见窗户大敞,一个男人背对窗户坐着,两腿分得很开,在他面前,一个貌美郎君正对窗户而站,挺送腰身往男人腿间撞。
男人被撞得一抖一抖的,呻吟一声比一声骚浪,嘴里还骚话不断:“小穴快要吃不下了,老公好大,嗯啊……”
时下贵族一般都称呼自家男人为“夫君”、“老爷”或是“府君”,“老公”这种称呼流于粗鄙,一般是底层百姓才用的。
现下这男人高呼“老公”,实在骚得不是一般。
但楚曜现在顾不得品评人家骚不骚,他双目睁得老大,目光死死钉在了那个挺胯操人的貌美郎君身上。
那是陆长安!
陆长安怎么能跟别人欢好?
楚曜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妒火烧上了脑子,他现在只想把那个挨操的骚男人一剑捅死。
骚男人脸往窗外仰,整个上身都往后朝窗外仰,似乎身子软得坐不稳了,嘴巴半张着,舌头略微伸出,涎液顺着嘴角流出,脸颊糜红。
楚曜如遭雷劈,这人不是谢琰吗?
谢琰和陆长安不是亲兄弟吗,怎么搞到一起了?
楚曜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内心翻江倒海。
他就像个见不得光的人,躲在暗处忌恨地看着陆长安操着别的男人,最后恨恨地转身离去。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杀过去。
谢琰身份不一般,他不能随便抹了谢琰的脖子。
楚曜心脏那里像是被一只手狠狠揪住,又酸又疼。
他搞不明白,陆长安前脚才说喜欢“晏安”,怎么后脚就跟谢琰搞到了一起?
枉他这一年谁都没碰过,堪称为陆长安守身如玉,结果陆长安却是在跟人乱伦夜夜笙歌吗?
楚曜越想心里就越痛。
他想折返回去找陆长安问个清楚。
可他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跟个妒妇一样跟别人面红耳赤地争男人?
……
……
“陛下。”安国公见皇帝一脸煞气地走来,连忙诚惶诚恐地迎了过去。
楚曜阴恻恻地道:“舅舅从来不探究为何琰表弟爱留宿安表弟哪儿吗?朕一向仰慕舅舅家的门风,希望这门风能持续下去,不要折在了小辈手上。”
安国公脸色骤变,能在京中混的,哪个不是人精?皇帝这话点到即止,可安国公早已听出了言外之意——琰郎与安郎竟是在不伦苟合吗?!
楚曜黑着脸头也不回地往府外走,走出几步又顿住脚步警告道:“朕今日来贵府之事不得泄露出去!”他专程来哄陆长安本就已经够丢人了,结果还撞破陆长安跟别人翻云覆雨,更是丢人至极!这种事情他才不会让陆长安知道。
院落厢房里。
谢琰勾住陆长安的脖子,嗓音染上了欲色,“六哥,我还要……”
陆长安拿帕子擦两人的交合处,“该给宝宝喂奶了,不然待会儿他们得哭起来了。”
谢琰酸溜溜地轻哼一声,“六哥就知道要给孩子喂奶,也不知道要喂饱我。我也想喝奶呢——我要喝六哥的‘奶’。”他说着就用赤裸的足尖去勾男人的胯间软肉。
陆长安往后一避,抓住老婆的脚,“你别发骚。”
谢琰往他怀里一扑,酸酸地咕哝道:“六哥也不知道心疼人家,连‘喂奶’都不肯,成天让人家饿肚子。”
陆长安脸一红,小声道:“等睡觉的时候喂你。”
谢琰在他脸上吧唧亲一口,乐得跟只骚狐狸一样,“我就知道六哥还是疼我的。”
安国公走进院子的时候,透过窗户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自己最引以为豪的“儿子”和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居然搞到了一起!
冲击太大,安国公崩溃地大叫了一声:“啊——”
叫声惊得院子里的鸟都飞走了,窗户里那两个正在温存的少年都惊得身形微颤,齐齐往声源看来。
安国公看到俩儿子整齐划一的默契动作,更是觉得受不了,又崩溃地大叫了一声。
陆长安呆愣了一瞬,赶紧给老婆拢好衣服,半搂着老婆把人从案台上弄下来,接着把人往身后一护,站在窗内遥遥给安国公打招呼:“阿爹。”
谢琰看到老公这么维护自己,心里暖暖的,上前一步把老公护到身后,淡定地向安国公行礼:“父亲。”
安国公颤颤巍巍地走上前,连屋都不想进了,站在窗外抖抖索索地指着俩儿子,“你们,你们……”
陆长安老实巴交的,心虚地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父亲。
谢琰却一脸坦然地道:“就像父亲看到的这样,我与六哥情同夫妻,不可分离。”
“你,你……”安国公气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阿爹!”陆长安大惊失色,赶紧翻窗跳出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安国公。
谢琰淡定得多,揉着发酸的腰不慌不忙地从门内出来,伸手掐住安国公的人中。
安国公清醒过来,看着俩儿子,又是一阵捶胸顿足。
谢琰扶住安国公,给自家老公打眼色:这里交给我,你进屋去吧。
陆长安担忧地以目光示意:你搞得定吗?
谢琰回以安心的表情。
陆长安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干嚎的安国公,这才起身进了屋。
他知道自己不聪明,此刻要是不听老婆指挥那就是给老婆添乱。但要他置身事外,他也不可能办得到。
陆长安在屋里瞧外面的情形,他家老婆扶着老爹去了不远处的凉亭里。两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老爹满脸一言难尽地走了。
谢琰一脸轻松走了回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放心吧,事情已经搞定了,父亲以后不会管我们的事。”
陆长安目瞪口呆:“这就搞定了?”他们这可是乱伦啊!
谢琰皮里阳秋地笑了笑,“我的好六哥,长安是讲权势的地方。我只要晓以利弊,父亲当然知道该怎么选。”安国公只是看起来傻,实际上心里算得清清楚楚。哪儿像他家老公是真傻,没他护着还不知道会被人怎么哄弄。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父亲平时都不来咱们院子,也不知道今儿怎么突然来了,连声招呼也没打。”谢琰凝眸细思。
陆长安却是个心粗的,不以为意地道:“阿爹就是突然想来看我们了呗,反正都是一家人,随便走动不很正常吗?”
谢琰忍俊不禁,把人搂到怀里又亲了口,“我的傻六哥,你怎么这么可爱?”勋贵家的亲情都掺杂着利益,哪儿像他家老公说的这么简单?
隔日。
陆长安又听下人来禀报,说是皇帝召他进宫,来接他的宫人们已经等在外面了。
陆长安不想见皇帝,这个人霸道又陌生,只会让他难过、难堪。
想起谢琰说他可以推拒入宫,陆长安难得硬气一回:“烦请禀告陛下,某自知葑菲下材,冥顽蠢顿,就不进宫烦扰陛下了。”
宦官一脸尴尬,这话不是打皇帝脸吗?叫他怎么敢转述?
若寻常碰上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宦官高低得当面申饬几句。可这位谢家六郎乃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宦官只能陪着笑脸说好话,只求能把这位爷哄进宫。
陆长安却是铁了心不去,见宦官一直游说,他心下不耐烦,干脆找人备上笔墨纸砚,当场写了封谢绝信交给宦官,“某言尽于此,公公请回吧。”
宦官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只能双手接着信笺退下。
……
……
皇宫。
楚曜气闷难过了一晚上,胸口疼得受不住,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天一亮,他就让人去请陆长安入宫——这个人是他的,他一定要把陆长安抢回来。
至于谢琰,哼,他会让这个不自量力的下贱货色认清自个儿有几斤几两。
可没曾想,自己派出去的人最后给他带回来了一封陆长安亲笔写的谢绝信。
楚曜肝火大动,单手把信捏皱在手中。
但气过了一会儿,楚曜转念一想,陆长安不可能不愿意见他。
这个小笨蛋昨天还在他面前哭着说喜欢“晏安”,分明就是对他余情未了。
至于如今写这封谢绝信,无非就是陆长安小孩子脾气发作,怨他昨日骂他“蠢笨”。
想通这一点,楚曜不禁觉得这样有小脾气的陆长安实在是可爱。
他就态度稍微软一点,多哄哄这小笨蛋又如何?
楚曜当即命人备好笔墨,洋洋洒洒写了封——道歉信。
边写他就边脸红,想他堂堂国君何曾给人干过这么低三下四的事情?
写完信,楚曜吹干墨迹,亲手把信放进信笺里封好,接着又亲手做了点小礼物。
做完这些,楚曜脸颊微微发烫,叮嘱道:“这些务必亲手交到谢六郎手上,不得假他人之手。”不然让旁人知道他一个皇帝居然又写信又做小礼物的哄人,那他脸往哪儿搁?
另一头。
安国公府。
陆长安没想到宫里人又来请他了,这次还带上了皇帝亲笔写的道歉信。
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陆长安不禁想起曾经“晏安”手把手教他练字,硬是把他那狗爬一样的字给矫正得有了几分意思。
忆及往事,陆长安心里软了几分。他打开宫人们送来的小锦盒,里面放着一只竹条编的简易小猪。
陆长安心脏像是被人揉了一下,眼眶有点热乎乎的。这是他跟“晏安”的小情趣,以往他要是跟晏安闹脾气,晏安就会做些小玩意儿来哄他。
可皇帝送他这种东西是什么意思?是觉得他俩还能回到从前吗?
陆长安觉得自己珍视的东西被皇帝玷污了。
他合上锦盒,强撑起勇气道:“走吧,我随你们进宫。”
虽然他很不想也很怕见到皇帝,但回避问题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他现在就该跟皇帝正式做个了断,省得皇帝老来骚扰他。
……
……
不多时,一行人护着陆长安进了宫。
楚曜看着跨进寝宫的貌美郎君,不无得意地想,他要哄小傻夫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想到自己是靠“晏安”那一套才哄来了人,楚曜又不禁跟自己吃上了醋。
他这个本尊哪儿差了,何以陆长安要这般厚此薄彼?
“草民参见陛下。”陆长安行了一礼。
“微之不必多礼。”楚曜上前要扶人。
陆长安却躲开了,从广袖里取出锦盒,“陛下,草民今日前来是为退还陛下之礼。”
楚曜脸色微僵,自己怀着满心羞涩亲手做的东西让人给退了回来,他心里就像被针刺了一下。他没伸手去接锦盒,语气略有些生硬地道:“谢长安,你什么意思?”
楚曜气场足,他一凶,陆长安就有些怕他。
陆长安低垂着脑袋都不敢抬头,强撑着道:“草民自知葑菲薄才,不敢奢望陛下垂怜。况且往事不可追,草民也早已向前看。陛下雄才伟略,自是眼界开阔,又何必、把目光放在、草民身上。”
说到后面,陆长安都有些磕巴了,不是他忘了词,实在是楚曜的目光太过恐怖。哪怕他都没有抬头,他也照样能感受到楚曜那犹如实质的阴沉气场。
“你向前看了?”楚曜冷笑一声,一把将人拽入怀里,强迫陆长安抬头看他,“微之这意思是另有新欢了?”
陆长安有些犯怵,硬着头皮承认道:“确如陛下所言。”
楚曜箍紧怀中的人,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那不知微之看上了谁?”
陆长安不敢把谢琰捅出来,含糊应道:“是户好人家的姑娘。”
“哦?微之竟是转了口味,不爱须眉,爱红妆了?”楚曜语调讥讽,心里嫉妒得要命。陆长安对谢琰可真好,句句都是维护,生怕把谢琰牵扯了进来。
“嗯。”陆长安含糊点头,只想尽快把皇帝敷衍过去。
但楚曜却手滑向他胯间,谑笑道:“可朕不怎么信呢。”
那么敏感的地方突然被人抓了一把,陆长安身形一颤,差点起了反应。他羞恼地要从皇帝怀里挣开,但命根在人家手里,他只能屈辱地窝在皇帝怀里,火大地道:“陛下怎能如此?”
“朕为何不能如此?”楚曜熟稔地揉弄男人的胯间软肉,这根阳具他曾经日日吃,他可太清楚怎么让陆长安性奋了。
陆长安受制于人,性器很快硬了,他动也不敢动,脸色因羞愤而泛起薄红,略带着低喘道:“你住手……唔!”
嘴唇被楚曜强势吻住,陆长安气得不行,扭头就躲。
楚曜卡住他的下巴,追着就要来强吻他。
陆长安抬手挡住嘴,忍无可忍地道:“你有完没完!”
他这副抗拒姿态深深刺痛了楚曜。
“朕当然跟你没完!”楚曜早已没了先前的游刃有余,带着满脸怨愤质问男人,“谢长安,是你自己说这辈子只要朕一个的。这才过去多久,你就移情别恋了?”
陆长安失望地看着皇帝,疲惫地道:“陛下,是你先不要我的。”
楚曜理亏,可他这人做事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哪怕真意识到自己有错,他也照样要辩上三分。
“就算是朕先不要你又怎么了?”楚曜越是心虚就越是咄咄逼人,“诺言不是你先许下的吗?朕不过就中途离开一下,你就不守承诺了?你就这么经不起考验?”
陆长安瞠目结舌,明明是皇帝抛夫弃子,结果落到皇帝嘴里变成他不是人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陆长安失望愤懑至极,用力推开皇帝,转身就要走。
楚曜一把将他拽了回去,陆长安身上的宽大衣袍都被扯到了臂弯上。
“你放手!”陆长安挣扎要走,可楚曜日常习武练剑,力气比他大得多,硬是拦腰把他箍在原地寸步难行。
但陆长安好歹也是个成年男子,这会儿铆足劲儿挣扎起来,楚曜想要按他也不太按得住。
拉扯之间,陆长安被放倒在了地上。他要起身,楚曜却跨坐到他腰上,直接压得他起不来。
陆长安脸都气红了,奋力捶打身上的男人,“楚曜,你起开!”
楚曜也已经气红了眼,任凭陆长安的拳头砸到身上也不躲,只一心撕扯陆长安的衣服。
陆长安听到衣帛碎裂声,惊诧、气恼、慌张齐齐涌上心头,挥着拳头就往楚曜脸上砸,“你滚开!不准碰我!”
楚曜只顾着撕衣服,一时失了防备,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到了他脸上。
陆长安都没料到自己能打中,一时有点发愣。
楚曜动了下脸颊,牙龈都渗出了血。但比起这点痛,他心里才是痛得难以承受。
他那么喜欢陆长安,可陆长安一点都不稀罕。
他亲手做的礼物,陆长安不要。
他放低身段挑逗陆长安,陆长安也不要。
现在,陆长安还打他,生怕他会睡了他一样。
“谢长安,你还真是贞烈。”楚曜笑得比哭还难看,牙齿上都是血,看着又可怜又可怖,“你是要为那位‘好人家的姑娘’守身如玉吗?”
陆长安对这个男人失望透顶,冷冷地颔首道:“对,我就是要为他守身如玉。”
楚曜一颗心被扎得千疮百孔,大怒道:“你休想!”
他用屁股蹭了蹭陆长安胯部,两人如今都是气血浮动,这般生猛挑逗之下,就算陆长安有心要杜绝绮念也不可能没有反应。
更何况先前陆长安就已经被他摸硬了,如今再蹭两下,更是硬烫如烙铁。
“哼,你这不是对朕还挺有情的吗?”楚曜握住又硬又烫的性器撸了撸。
陆长安憋红了脸,用力想推开身上的人,“别碰我!”
楚曜见对方避他如洪水猛兽,心里不禁一抽一抽的疼,但他面上强作无所谓地道:“嘴上喊朕滚,这话儿倒是硬得很。”
陆长安说不过他,涨红着脸怼他:“无耻!”
被自己喜欢的人这般谩骂,楚曜心痛到滴血,面上却故作厚脸皮地笑了声。
他除掉外裤,两指掰开女穴,对着粗大的性器就坐了下去。
整整一年不曾有性事,女穴颇为生涩,就跟初次开苞一样。
楚曜咬牙忍痛,硬是一坐到底。
“呃……”
陆长安闷哼一声,这种时候也骂不出什么话了。
楚曜坐在他身上缓了会劲儿,这才慢慢倾身把阴蒂压在他的腹部上,然后晃动屁股含着鸡巴前后磨蹭。
陆长安忍得额头上都是汗,哪怕鸡巴被蹭硬了,他也坚决不动一下,以实际行动表明自个儿根本就没兴趣跟皇帝做爱。
楚曜把他这副冷漠态度看在眼里,心里就跟被刀挖似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