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沈今安是不是心虚,他戴上手镯后脸很快就红了,从侧面看上去呼吸都停了几秒,睫毛翕动几次。
小城市的低矮楼外都是电线杆和屋顶晾晒的衣物,正值傍晚,远处大片晚霞直直映在沈今安身上。
他整个人像是浸在红色染缸里,举着戴好的手镯的那只手,转头看向秦禛,四目相接,沈今安突然弯起眼睛甜甜笑了下。
秦禛怔住了。
正在发生的一切让他觉得自已像是被困在了这个世间独一份的场景里。
或许就这么保持这个状态,也挺好的,秦禛闭了闭眼,沉默的想。
8点多,秦四海从工地回来了。
他穿着一件满身脏泥的工装回来看到秦禛的时候,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之色,憨厚地笑过之后一直在门口换鞋换衣服,拖延时间弄了很久。
虽然白天已经打电话知会过了,但长时间没见的父子两人好似不怎么容易亲密。
反倒是到了秦禛家的沈今安更大胆一点,他长期居于上位,在见到陌生人的时候尽管心底有恙,在不熟的人看来却只有冷漠。
“伯父好”,他礼貌颔首打招呼。
秦四海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赵如沫不满地打断了。
她鲜少正常地做了一桌菜,看见自已老公这样,有些嗔怪地看着自已老公,同时拉着沈今安坐下,嘴里一口一个儿媳妇。
秦四海大惊失色,把沈今安左左右右看了一遍,正想说什么。
秦禛突然拉开椅子,“爸,快洗手来吃饭吧。”
一张老旧的实木桌子上摆着五个菜,两荤三素,四个人伸筷子,赵如沫悉心照顾沈今安,秦禛也同样。
一顿饭下来,几人心思各异。
秦四海头都不敢抬,一门心思吃饭,生怕自已忍不住在饭桌上问个清楚,把几年来才有的好好一顿饭氛围全毁了。
秦禛更是把所有演技都贡献在今天了,对着沈今安就差挑鱼刺把鱼肉喂到他嘴里。
桌子上只有赵如沫和沈今安相安无事,秦禛在间隙观察沈今安,也没看出来他怎么能装的这么像。
一转眼到了晚上。
临近睡觉的时候,赵如沫高高兴兴地把一床红花新被子抱到秦禛卧室里,帮他们把床铺展,露着八颗牙齿笑得格外喜庆,真像是今天是他们大喜的好日子似的。
“安安快来,这床被子是妈妈亲手缝出来的,内里棉花都是新弹的,你们睡了肯定会和和美美一辈子。”
这是赵如沫在知道沈今安的名字以后自已给他起的小名,安安,平平安安。
沈今安一双眼睛泛水光,摸着被子说:“很软。”
说完他眼眶就红了,拽着被角不肯松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