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歌剧,她看不惯,颖兰觉得嗷嗷地喊的人脑子疼,唱的都是些什么,憋的人脑壳疼,“你跟同学去好了,我年纪大了不出门。”
“你看,就是因为你不出门,所以才在家里面一直看着爸爸,看着家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情是没有多少好事情的,不仅仅是我们家庭,就算是别人的家庭里面,也没有多少值得开心的事情了,家庭本身就是个事务性的场合,妈咪你为什么不试试呢?”
那就去呗,她跟李祖义是有钱,但是当年落魄到台湾,人生地不熟,台湾本地势力盘根错节,经常打打杀杀,动不动还喜欢勒索绑架,她跟李祖义就很少出门,基本上不出门,认识的人也都是几个老朋友聚会。
因此有钱也就是吃得好穿的用的好,其余的很奢侈的爱好是没太有的,她做新港那一次股份,也是犹豫了很久的,算是最出格的一次了。
当时也说不清对姜美玲是帮忙还是施舍了,一个女人在外面风风雨雨一辈子,自己摔摔打打的扛起来所有的一切,她觉得不值得,没有自己这样的日子好过的,而且可能就算是你拼搏一辈子了,得到的还没有自己多。
但是从弄弄认亲,到弄弄结婚,她的心态才有波动。
不是养尊处优就是好的,养尊处优的坏处,可能二十年之后才会显现出来,比如能为女儿撑腰,能特别硬气地站在所有人面前,就算是选女婿,也可以挑拣四,捡着最好的要。
因为陪嫁多啊,姜美玲钱也多,她的商业物业特别的多,当年也是跟冯展宽一起喝汤的,冯展宽要住宅,她就去搞商业地产,那时候商业地产不值钱,但是现在商业地产,这些写字楼之类的,光是租金就很高。
“你比你姐姐聪明有主见,你姐姐要是有你一半的头脑,现在也要有个靠谱的男朋友了,不会跟那样的穷小子谈恋爱,被人骗。”很难不让人失望的,宗棉的话,你嫁人最起码跟姐姐们看齐的,前面老大就不说了,宗男是家里的门面,她嫁的是最好的。
现如今,弄弄也嫁的不差,人家最起码是一个能吃苦耐劳的富一代富二代综合体,结果宗棉一直在谈恋爱,她谈的恋爱为什么一直不结婚,家里人也都不知道,是因为颖兰当时就放话了,你如果要结婚,她死了再说。
特别地不愿意,女孩子要高嫁的,你低嫁的,下一代只能会更低。
这个事情是黄太太讲的,颖兰想起来脑袋都会疼,她心里面是一把野草一样地,干巴巴地又扎心,有时候稍微潮湿一点还会长霉,两个女儿就是她全部的心事,宗棉性格如此,动不动还要下个瓢泼大雨。
黄太太也万万没想到,会有女孩子这样子,你见识过那么奢华的生活,纸醉金迷地,吃不完的鲍鱼燕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佣人伺候的日子,不用看任何人脸色,每天漂漂亮亮,享受金钱帝国的至高无上地位,不好吗?
她带那么多女孩子,很多人跟她交往密切,没有一个是有宗棉这种想法的,她以为她只是笨,没想到她是彻底想不开,她发现宗棉跟一个男孩子谈恋爱。
那个男孩子是什么人呢?
长的很好,很高大,很阳光,样貌一等一的好,但是真的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孩子了,长的帅的多了去了,你有什么出众的?
就是个运动员,还是个寂寂无名的运动员,大学港毕业的,比宗棉年纪还要小一点。
怎么认识的?
打篮球,她家附近呢,晚上有时候下班晚很多的,她现在对法律呢就是爱好,有时间就看一眼,没时间五天也不会看,一直帮黄太做事情的。
做公关很累的,脑子耳朵一天都不休息的,不是在打电话跟人沟通协调,就是在对接流程事宜,要么就是出席活动保障现场,还要面对媒体,应付媒体的说辞要提前打稿子。
能把你一个人耗尽,但是工作这个事情,付出多,一定会有能力的收获,累的死去活来的时候,能力就会拔尖,尤其是人际关系这一块儿,眉高眼低你绝对能看的出来。
但是宗棉不想说啊,她知道说什么话怎么说比较好,她也知道男人想要什么,知道男的喜欢什么,也知道怎么拿下来一个优秀的男人,搞活动那么多,全部是商务人士,工作对接很多的,很好接触并且很容易发现彼此闪光点,但是她一个都不谈,不接触。
不喜欢啊,下班就走着回家,很晚都会看到有人打篮球。
大半夜有时候也会打,她开始是路过,后来就会看两眼,有一次走到一半太累了,她就坐在那里歇歇脚。
两个人就这样认识了,男孩子叫平北方。
“上班很辛苦吧,喝点东西。我经常看你很晚下班,拎着一个很大的包,我猜你工作能力一定很强,不然不会用这么大的包。”平北方就讲,觉得很有意思,无意观察到的。
“那你怎么认出来是我?”
平北方就笑,“因为路过的那么多人里面,你脸最丧。”
她噗一下就笑了,真的,这是真的,天天累的跟狗一样,工作拍照都笑够了,下班那么晚脸真的是挂着的,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回家之后也没有,只是一个人吃饭休息。
她的人生很平缓现在,但是缺少了一点激情跟期待。
以前是一个小瀑布,动不动决堤,后来大家伙巩固了一下,不决堤了,细水慢流一样地小河一样地流淌,但是它日复一日地无聊枯燥也时常充斥。
平北方的出现,像是去河里打水漂的人,有意思有热爱生活的人,才会打水漂的。
整个人状态都不一样了,上班她觉得有意思,她干活特别卖力,干完早点下班,还干出来一点成就感了,自己策划了半个月的展览终于结束了,自己拿着宣传图册装在包里,给黄太太看见了。
“最近宗棉怎么样?”
“很好啊,状态好很多,可能有什么高兴事情吧。”
黄太太眼睛多尖啊,这绝对是恋爱了。
套话,一下就出来了,宗棉一点不隐瞒的,“嗯,我们相处很好,我很喜欢他,我觉得他让我枯燥的生活变得很有意思。”
黄太太拍着桌子,“你人生因为一个男人觉得不枯燥了,你不觉得可悲吗?难道你否定自己前面单身很多年的日子,都归结为枯燥吗?”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宗棉现在脾气磨合地很好,心平气和地解释,“可以这么说,我认为我人生进入新的阶段了,这是我的选择,我真的你跟我妈咪的意思,可是auntie,那不是我想要的,我这一辈子可以吃糠咽菜,可以穿的破衣服,但是我一定找一个我喜欢的人一起生活,我吃咸鱼下饭都会觉得开心带的。”
反骨,一身的反骨。
黄太太这么对颖兰说的,转头她就直接告状了,带不动,这个孩子自己不想上进的。
你拥有的是别人梦寐以求的,结果你以为稀松平常,你以为咸鱼是那么好吃的吗?
一个孤儿院出身的咸鱼,靠着社会救济才长大的,学习成绩不好只能靠着强壮的身体去打球,打比赛,一身的伤残,最后能当一个体育教练就很不错了。
一眼看到头的柴米油盐,你真是瞎了眼。
颖兰当时血压就高上去了,她晕,躺在床上,真的要求不高,不说跟你大姐一样,你最起码找个门当户对是不是?
你最起码能有个亲家一起吃饭吧?
当初人家王家,亲自到台湾拜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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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