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ga一样,不是很精明很聪明,但是警觉性很高,不合适讲的话一律不讲,保密观念很强,做事情很得体。
林曼就一直站着,站到毛毛雨开始下,她肩膀上面湿漉漉的牛毛一样的雨水,一层一层渗透下去,“爸爸,如果是你,我觉得你会动手吧。”
越是稀缺的东西,在突然有一天对你示好的时候,你就会受宠若惊,其实阿财给林曼什么了?
一无所有,一个悲惨的童年,一个悲惨的少年,但是林曼长大之后,拿着自己爸爸拼死拿回来的钱,她就是会被感动,觉得沉甸甸的父爱,他难道想去做强盗做绑匪?
还不是因为活不下去了?
如果有选择,有人会去做鸡,有人会去做绑匪吗?
她们的命都很差,差到一手烂牌的。
王航周那边很担心,追电话追过来,“我昨晚打你很久电话,这个事情你搞不过大冯的,我知道你很冷静,但是我希望你更能忍耐一点,林曼啊,你还有孩子们。”
你搞大冯,那就是个流氓的,手段脏的很,你要是给他知道你有一点点别的心思,不用你先动手,他那种小人之心就能先下手为强。
就跟滔滔知道了是林曼会忍着一样,林曼知道了也只能忍着,中间牵扯了太多了。
路子对了
林曼挂断,这个世界上从来只有别人欺负她们,她们所有东西都是自己一点一点处心积虑挣来的。【南忆书屋】
王航周继续打,他坐在床边,ta看着她,“不要着急,如果再打不通的话,我现在带你过去找她,很容易冲动的,你见到她也注意语气,她妈妈毕竟刚去世,长辈也没有一个在世的,多陪陪她才好。”
是的,林曼妈妈去世了,本身身体疾病也比较多的,加上过的不是很开心,她自己吃药的时候老忘记,吃了一次就忘记吃了,自己又拿着吃,等林曼发现的时候,人肾脏已经不行了,抢救到第二天人就去世的。
因为生前不光彩的事情,所以没有亲朋好友来送行,她只是买了一块好墓地,很可惜的是,因为她爸爸活着的时候打人喝酒赌钱,死了之后她妈妈反而要一起合葬的,阿财这边一去世,她妈妈就讲的,“我跟你爸爸,半路夫妻都不算,他对我一点也不好,逼着我去当舞女养家,有钱了他还要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但是他始终是你爸爸,等我百年之后,我跟你爸爸葬在一起。”
“他是横死在外面的,我家里有他以前的衣裳,一件妮子大衣灰色的,你请人来做法事,跟你爸爸讲回家里来,让他魂魄别在外面游荡了,孤魂野鬼一个没香火,临了最后,还是我们两个做伴儿。”
他就是不好一辈子,坏一辈子,可是这个人还是她丈夫,两个人没有离婚,也是林曼爸爸,最后在外面折腾的那些东西,没有给别人,全部给了林曼。
林曼香港来,没想到再回澳门的时候,她妈妈会吃错药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了,药物全部都已经发散了,人没回来。
她是回香港安葬的。
人有时候对自己父母的感情,是大于对自己妻子,甚至是对自己小孩的,尤其是孩子还小的时候。
王航周怕她乱来,情绪很不稳定,ta开车直奔墓地来。
小白还在车里呢,他下山的时候,先打电话跟宗男讲的,宗男刚起床,把放棺木的门打开,人家讲的女儿一早开福门,这个事情她来做,别的妹妹们都挨不上,最大的那个来,讲十几分钟。
要走的时候,喊老白停车的,“你前面慢点,我前面有个朋友,她很奇怪的,一大早就在里面不知道看谁,表情也不是很对,现在一个人下山,我看看送她家里去吧。”
他怪善良的。
老白从后面看一眼是女的,一脚油门下去就蹿过去了,你能有什么好朋友的,还是个女的,还一大早一个人来墓园的,能是什么好人啊,我还给你拉一程,你真当你爸爸是吃大米饭长大的啊,他才不甩呢。
“不好意思,油门当刹车了。”
小白就直勾勾地看着老白,“就装。”
这么多年父子,谁不知道谁的呢,“老爸我跟你讲,你绝对是故意的,那眼神就跟看空气一样的,呲溜就走了我是讲真的,那不是我朋友,是王航周前妻,所以我让你停的,王航周那跟我们关系多好。”
老白没想到,他都不是很熟悉啊,女的千变万化的,“他小子最花心,但还算有情有义,但是我们不好掉头了,你打电话给他。”
小白已经掏出来手机打了,王航周才知道林曼在哪儿。
“谁去世了?”
王航周讲,“她妈妈。”
“哎呀,不好意思,难怪她情绪不好,你替我说声抱歉。”
王航周知道他没脑子,这就是个弟弟,吃喝玩乐的。
他从头到尾就没想过,小白去墓地做什么的,他打哈哈说有事情过去。
妙姐这边就连遗体都不允许回香港的,宗男火花了之后,包机回去的,为了不耽误大家时间,直接入土,这边小白家里准备的纸活一应俱全。
小白妈妈亲自来烧纸的,一行人浩浩荡荡,论资排辈送酒祭拜,宗男上前的时候,王航周就在隔壁,他跟林曼一起来上三日坟的。
没想到遇见下葬,他才知道,台湾那边,一个帖子都没有给他。
他马上感觉就不太好,虽然说离婚了,但也是有过亲的是不是,宗男不应该这么做的,林曼就冷冷地看着,那边子女成群。
男女分开,滔滔是跟着弄弄排行,最后一个婿客祭拜,拜一人哭一场,他起来之后往后走,弄弄还是跪在地上的,他拉着她的手摊开,上面是印子,摁在地上咯着的。
大家都无一人讲话,最后烧纸的时候才讲,纸扎冥器成双成对,哭声又是一片,弄弄也哭,不为了别的,大妈的首饰,也分给她一套,她最小,用妙姐的话来讲,她最小一个,小时候又亏着她了,所以她来选,又是最漂亮一个,选剩下的,姐姐们再拿。
宗椒跟大妈在一起时间更长,她在台湾光读书就要读到三十岁,后面才想去美国继续深造的,觉得自己学的还是不够扎实的,最起码去国外几个大学轮流读一下才可以,听弄弄哭声了,她也忍不住哭,哭的一个比一个可怜。
小白妈妈就拉拉这个,再拉拉那个,最后还是只拉着宗男,看着可怜,这一群孩子,你看看人家这李家的教育,站在旁边就忍不住跟小白讲了,“你看看,人家都不是一个妈生的,大妈走了疼成这样,人家这大妈做的到位,肯定疼孩子。”
这样的大家大户,孩子不一个妈很正常,但是搞得这么和谐的,这么团结的,很少见的,当大妈不说是压着下面的一个一个低头也就罢了,还能给你分东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李祖义别的不行,但是娶老婆的水平还是可以的。
所以她就觉得宗男基因好,这些女孩里面,她觉得宗男最像是妙姐的,这要是讨回来当儿媳妇,不论别的,家里家外的多舒坦啊,最起码人家是有担当的。
小白这人呢,最怂包,他啥也不是,啥都缺一点儿。
等着散场出来,弄弄哭的眼睛都疼了,过了那个劲儿就好了,大家坐下来喝喝茶,洗把脸,滔滔就一直看她手,给搓搓。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