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雀到牛郎店消费了那么多——多到够我吃一个月帝王蟹的钱之后,你是不是碰上了处理爆炸案件的警察?”
太宰治敲了两下键盘:“具体原因我这里查不到,但你肯定做了被公安关注的事,我替你伪造后加入公安数据库的档案被人调出来查看了。”
竹泉知雀有三份档案。
一份是数据最少全是问号,连性别都是未知的特级诅咒师档案。
一份是港口afia高层的身份档案。
最后一份是为了卧底黑衣组织,太宰治给竹泉知雀做的假档案:父母都是酒厂旧酒,履历清白,普普通通女子高中生。
公安数据库里存放的是最后一份。
普通高中生的档案基本不会被人调出来查阅,太宰治在公安系统里留了个极其不显眼的小程序,唯一的功能是在竹泉知雀假档案被人查阅时发出警告。
“我今天的确遇上了警察。”竹泉知雀把枕头搂在怀里,“叫松田阵平,是他吗?”
“等会儿,我查查。”电话那端又是一阵键盘声。
“太宰君。”竹泉知雀左右睡不着了,揪着太宰治聊天,“你怎么知道我在牛郎店消费?我说过的吧,工资卡是底线。”
“我可一分钱都没动过。”太宰治嚼碎口中的棒棒糖,糖渣咯咯作响,“而且我很嫉妒呢!我凌晨五点从被窝里跑出来替知雀做牛做马,你连一个蟹肉罐头都不买给我。”
“如果太宰君转行去做小白脸,我每天都给你开三座香槟塔。”竹泉知雀敷衍地哄他。
“真的吗?”太宰治突然心动,“决定了,我现在就去向森先生递交辞呈。”
森先生会哭的,真的会哭的。
竹泉知雀想了想,觉得森鸥外哭简直是堪比百亿名画的风景,值得打工人拍照三百张拿去做表情包,她狠狠给太宰治点了个赞。
“松田阵平是吧?感觉不是他。”太宰治唔了一声,“他是爆。炸。物处理课的警察,权限不足。”
“除了他,我不认识别的公安。”竹泉知雀皱眉,“何况是职位高的,我会因为相性太差水土不服。”
“或许只是你以为自己‘不认识’。”太宰治在公安的防火墙外转了一圈,思索道,“我可以入侵公安的防火墙,但最好只进去一次,风险太大。”
“等你排查出身边最不对劲的人,把名字和照片报给我。”
竹泉知雀认识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她嗯了一声,表示会把这件事记在身上。
“我替你伪造的档案是专门为卧底进黑衣组织做的。”太宰治盯着计算机屏幕,“琴酒可以查到的事情,公安不一定查不到,只是需要时间。”
“也就是,未来可能在警察面前暴露‘我是黑衣组织成员’的意思?”竹泉知雀咬了咬指甲,“问题不大,我又不去公安卧底。”
琴酒那么嚣张都可以在东京横行霸道,他可以做到的事情,竹泉知雀一定能!
“毕竟知雀像洋葱一样,剥开一层身份还有一层身份,剥到最后才会发现你是个没有心的打工人~”太宰治悠哉悠哉地说。
“没有心的打工人要睡觉了。”竹泉知雀冷酷地说,“哎呀,我可以向学校请假,太宰君却不能向森先生请假,好可怜哦。”
“很嚣张啊知雀。”太宰治语气威胁,“是谁半夜发消息苦苦哀求我帮她做作业?是谁被三角函数折磨得哇哇大哭?又是谁在求救时疯狂吹彩虹屁一做完作业就翻脸不认人?”
是她,是她,还是她。
弱小无助又可怜,但无情的她。
“我错了原谅我。”竹泉知雀双手捧着手机诚恳地说,“请不要抛弃我太宰君,没有你我根本活不下去。”
四科全能的安室透的确答应给竹泉知雀补习,但人类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在他不做人之前,竹泉知雀必须抓住一切机会,才能在学习的海洋中乘风破浪。
“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太宰治轻轻哼了一声,“我录音了。”
竹泉知雀习惯了太宰治神出鬼没的高科技,她嗯嗯嗯一通赞同,从彩虹屁词库中挑了一大箩筐好话把太宰治从头到脚夸了一通。
夸着夸着,竹泉知雀抵不过睡意的侵蚀,脑袋一栽陷入柔软的被子,上句不搭下句的语句逐渐被清浅的呼吸取代。
手机平放在办公桌漆黑的桌面上,蓝牙耳机里少女的呼吸声一起一伏。
太宰治握着钢笔转了个笔花,一边打呵欠一边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困,他不该把失眠时的哄睡音频放在工作时听,失策了。
打工的第十四天
竹泉知雀美美睡到了下午。
瘫成流体猫猫形状的女孩子在柔软的棉被中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睡衣随着手臂用力向上扯起,白皙的小腹露出一截。
“肚子饿了。”竹泉知雀瘫成大字型仰望天花板,两根手指拎着手机在眼前晃悠。
“没电了?”她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充电器,“太宰君一直没挂电话?他是不是想耗光我的电量看我月末收到电费单后哇的哭出声的凄惨模样?”
以竹泉知雀和太宰治扭曲的友谊,她觉得很有可能。
好可怕,这就是男人的报复心吗?
电池的图标亮起代表充电中的绿格,竹泉知雀先点了份外卖,再打开她被层层加密过的酒厂专用邮箱。
邮箱里躺着一份言简意赅的报告,格式漂亮内容简练书面用语完美,足以被森鸥外贴到港口afia荣誉墙上号召全体员工一起模仿学习。
“波本……”竹泉知雀大为感动,“天、天吶,昨天凌晨发给他的任务现在连报告都出来了!”
何等优秀的打工人效率,小伙子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