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贝尔摩德优雅耸肩,粉碎了竹泉知雀内心雀跃的蝴蝶,“除非你住青年旅社,那个可以报销。”
竹泉知雀第一百零八次疑惑:黑衣组织抠门成这个样子,员工为什么还没罢工奔向自由?
不要被工作pua——不要共情资本家——大楼,窗户,快逃——
“你的想法写在脸上了。”贝尔摩德抬起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圆,“收敛点,至少别在琴酒面前露出来。”
“我对执掌我工资数额的男人一向敬畏。”竹泉知雀蹭到套间的小冰箱里拿了瓶草莓牛奶滋滋吸入。
一口草莓牛奶一口草莓奶油可丽饼,她已经变成草莓人的形状了。
“u盘呢?”贝尔摩德摇晃红酒杯,对竹泉知雀摊开手掌。
竹泉知雀左手拿着牛奶右手拿着可丽饼,双手都没有空闲。她无辜地看了贝尔摩德一眼,低头努努嘴:“在我衣服里面。”
白衬衫的口袋服服帖帖没有半点起伏,格纹裙更不必说,贝尔摩德只稍稍一想就猜到那枚小u盘被竹泉知雀扔到了哪里。
嗯……怎么说呢……
“虽然是高中生,但威雀威士忌,你真的很适合这一行。”贝尔摩德夺走竹泉知雀手上的牛奶,“自己拿。”
“我的职业规划可是超一流。”竹泉知雀满不在意地解开衬衫扣子,两指夹着将u盘抽出。
“啊,衣服都解开一半了,我可以顺便在这里洗个澡吗?”竹泉知雀像是想到什么似地问贝尔摩德,“回家洗要自己清洁浴室,我讨厌家务。”
“总统套间的浴缸是不是很大?”从没和人一起泡过澡的竹泉知雀突然兴奋,“不然我们一起洗吧?”
“不要。”贝尔摩德缓缓吐出拒绝的词汇,“我对看小女孩的身材没兴趣。”
竹泉知雀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抬头看了看贝尔摩德。
不,她们明明没区别啊,最多是她稍微矮了一点。
黑发少女不解地歪了歪头,也没坚持。她拆开马尾辫将长发挽起,常年不见光的后颈白皙如玉,在贝尔摩德瞳孔中留下消不去的残影。
“我好像没有替换的衣服。”走进浴室走了一半返回来扒着门框的女孩子探头,“随便借我一件裙子就好,拜托拜托。”
“我的衣服你穿不了……知道了,我让人去给你买。”贝尔摩德对竹泉知雀摆摆手,让她快去洗。
“我的尺寸是、是多少来着?”竹泉知雀的脑袋收回去又探出来,用手抓着衬衫后领拼命扭头去看。
她费劲巴拉的模样像只脑袋不灵光的狐獴,贝尔摩德实在看不下去,简单报出一串数字。
不愧是前辈,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她的眼睛就是尺!竹泉知雀大为佩服。
浴室门砰的一声合上,贝尔摩德拿出手机发消息让人去给竹泉知雀买衣服,磨砂玻璃后传出少女轻快的歌声。
浴缸哗哗注满温水,浴室里泡澡的竹泉知雀心情很好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整个人埋在水里咕噜噜学螃蟹吐泡泡。
她今天好想留下来和前辈一起开女子座谈会,女孩子的友谊正是在一次次恋爱分享中得到极致的升华!
“身为母胎单身的我有许多需要从前辈身上学习的地方。”竹泉知雀严肃点头,“比如成为坏女人的技巧、玩弄男人心的技巧、恋爱学习两不误的技巧……全部都是我的未知领域。”
记笔记记笔记,她今晚疯狂记笔记。
竹泉知雀开开心心换上酒店新送来的浴袍,用“前辈你看我好棒最强效率人竟是我自己”的雀跃语气说:“理科全能的男朋友,我找到了!”
贝尔摩德吸烟的动作一顿,精心修剪的眉峰挑起:“才过了两天。”
效率惊悚得过了头,很难不怀疑她是不是被外头的野男人骗了。
“我加入组织获得代号也就一个月。”竹泉知雀不在意地说,她的工作效率正是如此惊悚。
贝尔摩德首先问了最关键的问题:“长得好看吗?”
“非常英俊,非常温柔的男性。”竹泉知雀坐在床沿边,小腿晃晃,“是个侦探,生意好像不错的样子,不过也会遇见麻烦的委托人。”
安室先生提起麻烦委托人时眼神都变了,复杂又纠结,深刻又难懂,害得竹泉知雀下意识脑补了一场虐恋情深的大戏。
脑补完她才发现男主角是她新鲜出炉的男朋友,女主角是名字未知样貌未知的奇葩甲方。
“温柔的男人不会很无趣吗?”贝尔摩德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中,“a secret akes a woan woan,对男性也适用。”
竹泉知雀:“意思是,他最好不只是个侦探,还要是爱与正义的美少年战士、守护东京夜晚的黑暗骑士、忍辱负重的王族复仇者、催人泪下的美强惨?”
“人设稍微有点多了吧?”竹泉知雀沉思,“我个人认为黑方红方各占一个已经很丰富了。比如他表面是个游走在正义边缘的侦探,实际是邪恶组织的成员,其实最终是深入敌营的正义使者——反转反转再反转,连环套娃之术!”
好有搞头的人设,带劲。
“听起来倒是不错。”贝尔摩德指出竹泉知雀设定中的剧情漏洞,“但他最终不还是正义一方吗?和你完全是两条路的人。”
“走不到正确的结局。”
“就算他没有那些复杂的身份,‘侦探’和‘杀手’本来也在对立面。”竹泉知雀眨眨眼,“我可是纯血恶役。”
“你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吗?”
黑发杏眼的少女笑起来:“为了维护普通高中生身份去谈的恋爱,出发点就是在骗人哦。”
打工的第十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