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伏特加一派还是算了。”安室透一言难尽,“初入组织的时候我以为每个获得代号的组织人员都有所不凡,直到我知道伏特加的存在。”
竹泉知雀:“瞎说什么大实话,他开车还是很有一手的。”
我开车技术更好,安室透咽下反驳的话,他耸耸肩:“你说得对,我该用更宽容的眼光看待伏特加。”
“大家都说琴酒暴躁,但仔细想想他或许是组织里最有耐心的男人。”竹泉知雀若有所思,“换成我和伏特加搭档,不出一小时我就辞职了。”
“还是你好。”她感叹,“在三瓶威士忌里挑中你,是我的运气。”
对他而言是幸运还是不幸……安室透仰头喝酒,无法判断。
威雀威士忌意味着麻烦,也意味更多的情报,莱伊暂且不提,若她当初选择了苏格兰,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
性格更温和更会照顾人的景光,他或许能和威雀威士忌相处良好,但绝不会引起女人过多的兴趣。
平淡如水的温柔是一种无趣,安室透透过威雀威士忌金色的瞳孔,看见她笑盈盈的灵魂。
“这份赞扬我姑且收下了。”安室透笑笑,“但愿日后需要我通宵赶制的报告能少一些。”
“年纪轻轻,你怎么睡得着觉?”竹泉知雀一本正经地说,“年轻的时候不拼博,晚年失去市场竞争性可怎么办?别学琴酒,对自己观感过于良好,连旁人忠实的劝告都听不进去。”
联系她之前说琴酒业务能力不行,安室透被勾起了兴趣。
琴酒的情报可是公安关注的重点,他什么不行?哪方面不行?说来听听。
要是贝尔摩德开启这个话题,安室透不一定感兴趣,他总觉得会听见一些少儿不宜的成人话题。
威雀威士忌明明在气场上和贝尔摩德很像,但不知为何她自带一种神圣的打工人气场,对琴酒这样的狗上司宛如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丝毫不来电。
“别的不提,琴酒的审讯能力就很不行。”竹泉知雀捏着筷子指指点点,“我可没有胡编乱造,是我的亲身经历。”
“差不多两三天前的事。”她漫不经心地说,“他把我绑到荒郊野岭,逼问新型子弹情报泄露的事情。”
安室透表面专注聆听,藏在茶几上的手攥成拳。
果然,最先被审问的人果然是威雀威士忌。
安室透亲自撰写的报告,亲自发到公安,由他的直系部下向外放出风声,可以说是他一手主导了泄密事件。
他非常清楚,情报泄露后身为执行人的威雀威士忌一定逃不了干系,琴酒曾经对她的信任将化为刺向她的刀锋,一寸寸解剖她的身体。
信任在一次次猜忌中逐渐磨灭,怀疑的种子一旦从土壤中冒出萌芽,生生不息的它再无法被掐灭。
一箭双雕,获得情报的同时离间两个高层人员,利益最大化。
琴酒的枪口如他所愿抵在威雀威士忌额头上,她那时给出了怎样的反应?
诧异地扬眉,还是满怀怒火的冰冷凝视?
“……最后他开了一枪,我的脸被他弄破,流了点血。”竹泉知雀摸了摸痊愈的脸颊,“虽然审讯技巧接近于零,但琴酒的枪法着实值得称赞。”
人体描边大师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我的怀疑解除了,下一个该轮到谁了呢?”竹泉知雀明知故问,“好歹是我的下属,我可舍不得把你交给琴酒。”
琴酒连怜香惜玉都不会,对待男人的手段更是想都不必想的粗暴,竹泉知雀必须夸奖自己的善心。
“别担心,很快的。”竹泉知雀咬着小块玉子烧,安慰道,“我只问几个基础问题。”
她的基础问题绝对包括:你是不是卧底?
安室透宁可被琴酒的枪抵住太阳穴逼问,也不想回答不得说谎的送命题。
“非要在吃夜宵的时候谈工作吗?”安室透叹了口气,“气氛正好,我还想多听点琴酒的八卦来着。”
竹泉知雀懂他的心态。
酒厂中最嚣张的男人,琴酒敢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你可以不认识那位先生,也可以不认识朗姆,但连组织一个清洁工都不敢说自己不认识琴酒。
他是酒厂的招牌,酒厂的神话,百分百纯酒精含量不搀一滴水。
这样的人物,连他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早上起来梳多久的头发才有一头银长直秀发都是黑衣组织的大头条,何况他业务能力不行的八卦,没人能抗拒这个!
“我明天之前得把审讯结果给琴酒。”竹泉知雀放缓声音,“不然也不会大半夜冒昧登门。”
“琴酒那种多疑的人,你说叛徒不是我,他就会信吗?”安室透试探着问。
“嗯……”黑发金眸的女人长吟,“我可以保证你百分百只对我说真话,至于琴酒,我过往的审讯案例有足够的说服力。”
“但你说得对。”竹泉知雀说,“他不一定会信,他连我本人都不信。”
她捏着筷子又夹起一块玉子烧送到嘴边吃,神色如常。
已经是最后一块玉子烧了,竹泉知雀吃得很珍惜,安室透看了看空盘的碟子,站起身:“家里还有鸡蛋,我再给你做一份。”
“不用麻烦……”竹泉知雀话没说完,男人已经进了厨房。
她摸了摸肚皮,舔舔嘴巴:好吧,肚子里还剩下装一个玉子烧的胃。
油烟机的声音掩盖了一切动静,安室透敲破鸡蛋,脑海里滚动威雀威士忌透露的情报。
琴酒审讯过威雀威士忌,受了一枪的女人要来了对波本的审讯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