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之间,三车连撞!
竹泉知雀像夹在汉堡之间的肉饼,被迫承受了最多。
咯嘣!咯嘣!
两下清脆的响声,一声是左腿的惨叫:说好只断右腿的呢!骗子!
一声是右腿幸灾乐祸的叫好:好耶!
竹泉知雀没工夫劝架,她窒息不已,不知该先哭出声,还是先开口。
“你们两个。”她艰难地说,“能不能从我腿上下来?”
没错,她的腿不是被摔断的,而是被两个体重不轻的男高坐断的。
这算什么?邪恶诅咒师终是逃不过被正派咒术师制裁的命运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像被火烫到一样跳起来。
竹泉知雀不理解,她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加害者看起来比她还慌,还可怜?
“我冒昧问一句。”她举起手——手没断真是太好了,乐观点想起码保住了二分之一的四肢——询问道,“有哪位好心人愿意拉我一把?”
“托您洪福。”竹泉知雀微笑,“我两条腿都断了,想蹦回房间都做不到呢。”
高专学子,果然是她一生之敌!
女孩子微笑中带着杀气,两个男高先是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又不约而同地开口。
夏油杰:“我来背吧。”
五条悟:“我来抱她。”
寂静,令人沉默的寂静。
五条悟半蹲下来,有点拿遭受他们俩重创的竹泉知雀没辙:“你要背还是要抱?”
竹泉知雀:我想你们俩找个架子把我抬起来。
有没有一点急救常识?
不如干脆原地给她挖个坟,她直接躺进去入土拉倒。
“一,二,三,三秒选择时间结束。”五条悟干脆道,“我帮你选,要抱。”
他伸出手,轻而易举把竹泉知雀从草地上抱起来。
夜晚草地上的霜露打湿了五条悟的袖口,他毫不在意地颠了颠怀里的人,点评道:“好瘦,你身上真的有肉吗?”
“不够让您塞牙缝真是抱歉。”竹泉知雀已经麻木了,饶是她不怎么怕疼,生理性的疼痛依旧不好受。
“杰,我左边口袋。”五条悟腾不出手,朝夏油杰努努嘴。
夏油杰走过来,从五条悟口袋里抓出几颗糖,他挑了挑,选了颗草莓味的奶糖。
男生仔细剥开小小的糖纸,把糖块送到竹泉知雀唇边。
“我断的是腿,不是手。”竹泉知雀小声说了一句,张嘴含住奶糖。
甜甜的草莓味和奶味治愈了她百遭迫害的心,竹泉知雀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困得眼皮打架。
“睡吧。”
温厚的掌心遮住她的眼睛,来不及分辨是谁的手,竹泉知雀陷入黑甜的梦乡。
知雀的梦里,她的左腿呜呜呜,右腿嘻嘻嘻,双腿造反,开始内战
打工的第六十天
盈满阳光的晨曦中,竹泉知雀迟缓地转醒。
她盯着天花板醒了会儿神,慢吞吞扭头,眼睛从左转到右。
左边入眼是被打碎成渣的落地窗,破洞大剌剌地杵在玻璃上,裂痕极有气势,保证名侦探进门虎躯一震,惊恐质问:是谁大半夜入室抢劫!
右边,一颗很好rua的蓬松又柔软的雪白猫猫头搁在床沿边,埋头睡得正香。
竹泉知雀侧头盯着散发着“快来rua我”“不rua不是人”“你戒过毒吗竟然能忍住”的白毛看了两秒。
她悄悄伸出罪恶之手。
顺着毛rua一遍,逆着毛rua一遍,来一遍,再来一遍。
“有完没完?”五条悟打了个呵欠,动人心魄的蓝眼睛从手臂上方露出来,“竭泽而渔不如适可而止。”
五条悟:别摸了,再摸就秃了。
他的意思是可持续发展,但竹泉知雀不这样认为,鬼知道下次和五条悟见面他会不会抓她换赏金,当然是在能摸的时候尽情摸个够更划算!
她是干劫匪生意的afia,什么可持续发展?不吃环保主义这套。
“对不起,我只是想确认我的手臂没有断。”竹泉知雀诚恳地说,“毕竟断手断脚是连用词。”
想起昨晚惨烈的三车连撞,饶是以五条悟的心理素质都一言难尽,他难得气短,默许了竹泉知雀搁在他脑袋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