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先生,是我,风见。”风见裕也说,“我这边发生了一起疑似涉及黑衣组织的谋杀案件。”
特殊的子弹指向热衷于黑衣出行的危险集团。
风见裕也正巧读过上司降谷零提交的报告,详细描述了他与黑衣组织高层威雀威士忌执行任务时新型子弹的研究结果。
“是的,没错,和报告里情况一致,我立刻把全部的资料都发给您。”
现场的勘察结果,附近居民的口供,死者的家庭情况……林林总总的文件打包发送。
虽说上司身为卧底不好与警察牵扯在一起,好在降谷先生未雨绸缪身兼了一份侦探的兼职,风见裕也只要以警方推理技能点得太低,不得不请教侦探为由就能让对方参与案件。
背个智商不够的黑锅而已,风见裕也习惯了,替上司背锅是职场打工人应该具备的素质。
高田武的尸体被抬走,只留下地上白色粉笔画出的人形印迹。
“风见先生,我们已经通知了高田警官老家的父母,两位老人家已经到警局了。”下属汇报道,“高田警官的女儿,我们要一起带到警局去吗?”
风见裕也看向长椅上神情恍惚的小女孩。
七岁的高田莓宛如一只被抛弃的小兽缩在毛毯里,她编着可爱的羊角辫,穿着漂亮的碎花裙,显然是在宠爱中长大的孩子。
“带过去吧。”风见裕也叹了口气,“联系上她的母亲了吗?”
下属摇了摇头:“对方接到电话没听两句就挂了,让我们不要打扰她的生活。”
高田武和高田莓没有血缘关系,他和前妻离婚后执意抚养无血缘的继女,多年没有再娶,老家的父母为此发过很大的脾气。
风见裕也担心这对老人不肯抚养高田莓,她才七岁,未来的命运宛如大海上摇摇欲坠的船舶,任一风浪都能将她打翻。
“灾心!不知好歹的东西!”
警局里,得知独生子死讯的老太太尖利大叫,用力挥舞手掌抽打在高田莓身上:“阿武要不是为了给你买什么玩具,怎么会遇上天杀的凶手!”
“老太太,你冷静一点!”女警官把高田莓护在身后,努力劝说,“殴打未成年是违法的,这里是警局!”
“我家阿武不是你们的同事吗?”老太太指着女警官的鼻子叫骂,“你们还护着她,护着这个小杂种!”
“我当初苦口婆心告诫阿武,他不听。”老太太眼眶通红,“这种先被亲生父亲抛弃,又被亲生母亲抛弃的小杂种,天生是个灾星,养在家里要短命的啊!一定是她诅咒了我儿子,是她诅咒了我儿子!”
风见裕也:“请不要在警局传播封建迷信。”
被女警官护在身后的高田莓低垂着脑袋,像一颗负担不起花苞重量的向日葵,细瘦的脖颈仿佛一折即断的柳枝。
她无声地哭泣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风见裕也头疼欲裂。
高田武被杀案因凶器的特殊脱离了普通他杀案的范畴,只要牵扯到黑衣组织,案件的性质和危险性与普通案件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老太太的封建迷信灾星说和高田家复杂的家庭情况让事情乱上加乱,风见裕也可没脸让上司一边应付一地鸡毛一边查案。
“两位老人家先在附近的酒店住下,案件有进展会随时通知你们。”
风见裕也看向高田莓,小女孩紧紧抓住女警官的衣角,小声说:“我要回家。”
“但你家里没有大人……”
“我要回家!”高田莓抬高声音,语气坚定,“爸爸上班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人在家,我要回家。”
其实让两位老人和高田莓一起回家是最佳选择,但实际情况很可能演变成虐待儿童案件,风见裕也看向女警官。
女警官立刻说:“我陪着小莓。”
先暂且这样,风见裕也安排好几位受害者家属,攥着手机默默道:降谷先生,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
涉及黑衣组织的案件不是普通警察能插手的。
公寓里,安室透看完了风见裕也发来的文件,计算机屏幕上放大的照片映出高田武胸前的枪口。
没有错,是黑衣组织最新研发的新型子弹。
安室透曾亲眼目睹威雀威士忌开枪,黑裙女人吹了吹枪口的硝烟,怠惰地闲站在旁边,枪口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波本,你的工作。”
公安手中有关新型子弹的报告是安室透一个字一个字在键盘上敲出来的,没人比他更懂伤口的特征。
“眼下有能力制造新型子弹的势力只有黑衣组织和港口afia。”安室透低声自语,“事情发生在东京,照现场情况来看,港口afia作案可能性很低,基本可以排除。”
查案有两种思路,一是杀人手法和凶器,二是被害者的身份。
死者高田武是一名现役警察,他在职业生涯中得罪过的以及可能得罪的犯罪分子可太多了,多如天上繁星。
“死者当天加班至十点才离开警局。”安室透滚动鼠标,“先去便利店购买自己和女儿的晚饭,再沿小路回家。”
“当天夜里起雾,能见度低,高田警官熟悉地形,却在离家一百米远的巷子口被枪杀——凶手同样熟悉附近的地形。”
凶手专门守在高田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送他上路。
“一百米,不远的距离。”安室透看着计算机里的地图,“距附近居民的口供,他们的确听见了枪声。”
听见了枪声,但没人敢在起雾的天气随便出门,尤其是持枪的凶手可能徘徊在附近的情况。
距离案发现场最近,听见枪声最清晰的位置不是别的,正是高田武的家宅。
高田武与前妻离婚后独自抚养继女,当晚在家的只有七岁的高田莓。
小孩子不一定理解枪声是什么含义,这么小的女孩,大人离家前肯定吩咐过她晚上不能随便出门。
“她或许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